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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志愿填报的事,赵博满本来想问一问,后来被李恩颖拉走了。
李恩颖跟他说:“你不要管她这些,她自己会决定的。”
“哦哦,”赵博满一拍手,“那咱们就商量一下毕业旅行的事吧!我估计过两天手续应该都能下来了。”
李恩颖说:“不急,等她这边都弄好的,小帅还没回来呢。”
赵博满:“他马上了,他就等着玩呢,猴急猴急的!”
又过了几天,徐云妮开始填报志愿。
她的目标学校,法律专业。
在填完志愿的一刻,徐云妮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亮而安静。蓦然间,她生出一种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就好像她的命运轨迹冥冥之中都是既定好的,即使稍稍偏一点,最后也会回到原位。
她发呆之际,手机震动,她收到一张照片。
一只蝴蝶,落在玻璃窗外,有人点了一支烟,像上香一样立在茶几上,然后找了一个角度拍照,前后错位,把蝴蝶架在烟上烤。
画面里的阳光,同样亮晶晶的。
徐云妮看着图片里缭绕的香烟,心想,她至今碰到过的所有人,其实都没太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只有他,像个天外来客一样。
这是不是她唯一计划之外的事物?
时诀已经出院了,现在住在崔浩家里修养,等着拆石膏。他恢复得还可以,不再需要人贴身照顾。而崔浩跟律师沟通得也差不多了,就回拍摄那边了,大概三五天回来一次。
徐云妮最开始得知情况的时候,问时诀一个人能行吗?他说没事。
“你怎么吃饭?”
“自己做。”
“买菜呢?”
“我哥一口气买一周的放冰箱。”
“那垃圾呢?”
“收拾完放门口,跟邻居说好了帮忙扔。”
这么一个多礼拜下来,还真没什么状况。
他自理能力异常强。
徐云妮看着这“飞蝶烤火”图,回复他:【有点残忍了吧。】
时诀:【这是害虫。】
徐云妮给他科普:【蝴蝶在幼虫期是害虫,啃食作物,但在成虫期是益虫,传播花粉。】
时诀:【这样吗?那我不烧它了,你干嘛呢?】
徐云妮:【报志愿。】
隔了一会,时诀回复:【你先弄。】
徐云妮坐到床上。
【已经报完了,你怎么又点上烟了?】
【只是点着而已。】
【那距离抽应该也不远了。】
“……哈哈。”时诀嘴里叼着烟,笑了两声。他懒洋洋地靠在崔浩的单人沙发里,上半身没穿衣服,胸口还缠着绷带,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白色棉麻练功裤,光着脚。
房间没有开空调,有一点闷热,时诀看着屏幕里“已经报完了”那五个字,看了有一会,拿下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
他问:【假期准备干点什么?】
徐云妮:【出去玩,毕业旅行,全家一起。】
他说:【多拍点照片。】
徐云妮躺倒在床上。
她又跟他发了一会消息,然后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有点黏,窗外的阳光特别晃眼。
她看手机,他们最后对话是——
她问:【你什么时候拆石膏?】
他回答:【下个月。】
徐云妮离开卧室,下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盒双皮奶,坐到桌边吃。
这个假期,从时诀主动联系她的那一刻到现在,他们就一直这样发着消息,没有谈过什么深入的内容,只是聊点日常生活。
勺子刮开一层薄薄的奶皮,放入口中,凉丝丝的,入口即化。
她从来不问时诀,为什么都让她离开了,还要主动联系她。她也不问他,要这样发消息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她感觉他们现在的状态又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不知道这算是“默契”还是“暧昧”,反正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她暂时还蛮享受其中的。
徐云妮吃完双皮奶,丢掉了盒子。
时间慢慢流逝着。
七月中,时诀拆掉石膏,正式进入复健医院。
赵明栎也回来了,全家准备就绪,按照计划时间,启程旅行。
大家各有各的地方去,各有各的事情干。
在时诀穿着支具,咬着牙,忍着疼,在栏杆里逐渐增加膝关节的活动范围的时候,徐云妮一家人正在摩尔曼斯克的军港等待上船……
不知不觉中,夏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第49章
时诀不仅去了复健医院,后期,他也找了一家针灸馆。
自己查地方,自己去。
本来早上睡过了,一睁眼睛艳阳高照,时诀有点懒得动,在床上磨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最后到底还是出门了。结果因为拖拉的这一会,外面更热了,打车路上堵了还半个多小时,搞得他头晕恶心,心情极烂。
到了针灸馆,发现在二楼。
天热到离谱,也不知道为了养生还是省电,针灸馆没开空调,时诀右腿膝盖的护具还没摘,扶着楼梯,一瘸一拐垫着上到二楼,衣服已经湿了一半了。
他挂了号,等了一会,见到医生,号脉,下单,交钱……
时诀躺在针灸床上,隔壁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听父母跟别人的谈话,好像是吹空调感冒总咳嗽,过来调养一下。
男孩躺在那,爸爸给他举着pad看动画,妈妈在旁边用扇子轻轻扇风。
时诀扎着针灸,忽然感觉到一丝刺痒。
他抬起头来,看到自己左腿大腿上停了一只蚊子,正在那美美吃饭。
时诀动了动腿,它稳如泰山,他想给它赶走,但两条手臂都扎着针,两条腿也都扎着,像个标本一样被固定在床上。
他看看中医馆的小护士,正在外面给一群大爷大妈扎伏天护理针灸,他又躺回去了。
半小时后,针灸结束,护士过来拔针。时诀坐起来,看到刚刚被叮的那处已经鼓了个小包,红了一块,十分明显。
旁边床的男孩也坐着,正在散汗,两人面对面,男孩盯着时诀的脸,忽然说:“哥哥,你好帅啊!”
时诀抬眼看他,挑挑眉:“羡慕吧?”
“嗯!”男孩使劲点头。
男孩跟父母一起走了,时诀扶着床边,慢慢下地。
出了针灸馆,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点了支烟。
那隔壁床的男孩跟母亲一同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母亲打着遮阳伞,把孩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两人正说笑,一辆车从地库里开出来,停在旁边,母子俩上了车。
时诀看着车离去的方向,将烟从嘴里拿下来。
人的念头真的会随着境遇不断变化,以前看着无感的画面,现在居然会引起联想了。
一方面,时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