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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隔着一群乌泱泱的人马对视,大有“你等着我立马收拾你”、“有本?事你来你来你来”的硝烟对峙意味。

片刻之后,钧天台释出清光,牵引着众弟子进入大螺顶。

容雪诗不紧不慢混在低阶弟子里,他后背扎着一阵锐厉的锋芒。

这宝华大螺顶倒悬在云海之上,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阴萝这一队精英人马率先?进入牌楼,做先?锋开路的,寻宝材的,找功卷的,御守断后的,配合得无比默契,低阶弟子哪敢捡这一群杀胚的漏,见?他们头顶血煞浓郁,都识趣绕着走开。

但凌穗儿不愧是返天珠选中?的第一任主人,她?在楚穗穗的怂恿之下,碰了那一面刻着空乐双远的功愿镜台。

阴萝只?觉头皮拔紧,就?进入了镜中?,满目的烈红。

是喜堂。

也是凌穗儿梦寐以求的风光大嫁,她?转身?就?换了一套嫁衣,挽了一段彩绸。

至于阴萝?

喔,在自卑老实人凌穗儿的美梦里,她?当前的身?份是高堂,这场婚仪的恶毒小后母,还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

——是绝对不会抢婚的人物。

至于她?的雪诗哥?

喔,是她?的继子,也是婚宴的男主角。

死狐狸那一把纤腰穿戴起这种艳的,彩的,荤浓的色,美得凌驾于众生之上,死狐狸生性散漫,不爱束发,只?在耳畔挂了一串小玫瑰俏色葡萄玉髓,照得那头细卷乌发愈发深邃峻丽。

四界各宗的弟子也被卷了起来,充当起这场婚宴的司仪,傧相,亲朋宾客,他们比阴萝迟了一刻清醒,神色怪异看?向婚宴的女主角。

不是。

你来这种宝地,你不想着搜空天珍地藏,经世功诀,你跑来功愿镜梦里玩一把大嫁?

众弟子又想了想,八十二岁的高龄炼气,若是再无长?进,也算是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多了一些享乐的贪欲,倒也正常。只?是理解归理解,他们时辰珍贵,不肯配合凌穗儿的,当即在厅堂内走动,试图寻找破解脱困之法。

楚穗穗柳眉倒竖,“你们别乱动啊,人家正结婚啊,这样乱翻东西,还大声讲话,有没有礼貌?!”

凌穗儿投去感激的眼神。

楚穗穗身?边也有一些簇拥者?,帮着她?稳定局面,“就?是,大家先?别乱走,等这场婚仪完成再说,也不缺这点拜堂的时辰嘛,万一触犯了禁忌怎么办!”

“喔?是不缺拜堂的时辰,还是不缺洞房的时辰?”

却见?那丧夫的小后母提膝站了起来,脖颈那一圈儿扎着一根猫眼澄黄玫瑰小带,沿着锁骨左右两侧,坠着两把金珠小扇,澄澄灿灿,光耀夺目,她?袖腕也缠了两三?圈的米珠小粒,从掌心中?滑出一杆冷银长?枪,血槽幽冷乌黑。

她?朝着凌穗儿幽幽冷笑,“又是赌亵衣,又是风光大嫁,我给你们脸儿是吧?还要骑我脑袋上闹呢?长?得老实,想得倒是一点儿都不老实。说是自卑,有了本?钱后,倒是比之前更能作了。”

还作到你姑奶奶的身?上了。

凌穗儿害怕得后退几步,被楚穗穗撑住了腰,“你,你不要以为你是绝情?道的弟子,你就?可以对我们——”

阴萝折了个响指。

“诸位好?哥哥姐姐,帮个忙,把这俩蠢货铲出去埋好?,别碍了我兴致,事后我诛神宫必有厚谢!”

二师姐与三?师姐对视一眼,决定肥水不流外?人田,赚这个厚谢。

她?们掏出麻袋,当场打?晕,拖着带走。

众人:?!!!

好?、好?生熟练。

还是便宜又狠辣的那种杀手单儿。

她?阴恻恻望着容雪诗,“脱我定情?信物倒是快,这一身?喜服倒不舍得脱啦?”

众人屏住呼吸。

这什么情?天恨海?他们也可以看?的吗?

这死狐狸八根尾巴都是逆骨,闻言也不急着撕开,反而悠哉整理了一下袖口,“挺好?看?的,先?穿着,不脱。”

“——哈!你不脱?你不脱是吧?”

阴萝戾气勃生,骤然发难,枪尖绕腰直去,寒星飒落天际,也挑向了他的喉颈,细长?皙白的手指却从中?穿过,径直握住了一段红缨,他歪头问?她?,“又一个狗崽子给你缠的?”

姑奶奶扬起唇角,“你猜?”

她?却是顶起掌劲,将那一支冷枪往上一抛,铮铮鸣响,钉入了彩画覆海。

功愿镜台投射的是愿梦,也释放了她?的梦中?恶身?,庞大的,阴耸的,盘踞了整座喜堂,只?听得那一把蜜声渗着寒意,“还劳烦诸位,替我守一守这喜房,让这死狐狸插了八根尾巴也难逃这一劫!事成之后,我必应你们一诺!”

众弟子皆是一方天骄,哪里不清楚这小杀胚的承诺份量,纷纷轰然应诺。

“杀胚!呸!不是,薰神!你放心!我守东南,我兄弟守西北,这俩角儿他钻不出去!”

“薰神!还有我!师尊刚给我一卷香谱!你等着!我这就?燃了那卷金屋藏娇!”

“薰神!我!我!我有凝水真诀!你们如果要水,我便宜点给你们!”

容雪诗:“……?”

这怎么还合力围剿起他了?

偏偏那姑奶奶竟还很认真击掌,“好?!都是我的好?朋友!等我洞房过了,再给你们发喜糖!”

“——师妹!!!”

大师哥洛胜水却是满脸阴鸷,大步踏来,没等他近前,就?被阴萝一记冷眼逼退,“去守着,不要逼我说第二遍。”

“……”

他拳心紧了又松,唇角被咬出了一抹暗血,旋即冷冷离场,“好?,师哥等着,给这条尾巴收尸。”

“撕啦——”

阴萝还真上手撕开了那一段鲜红的领襟。

容雪诗擒住她?的手腕,“胡闹是不是该适可而止了?”他眼里晃着水波,“先?前是谁说,我们从未开始,再也不会有以后?你在做什么?”

阴萝头也不抬,徒手撕毁一整件婚服。

“有没有以后,跟我玩狐狸有关系吗?”

她?率先?摸他身?体的第一处,不是脸,也不是腰,而他的后臀,她?不耐烦地揪着,捏着,试图揉出他那八根狐尾,“尾巴呢?把尾巴放出来!”

容雪诗惊了。

她?是怎么能做到这么熟练的?

与此同时,他发觉喜堂内潮湿了不少,从那暗处角落,蜿蜒着,竟爬出了一群阴落落的小蛇。它?们缠上了桌脚,茶盏,喜烛,甚至还爬了他的脚背,试图从裙袍钻进去,容雪诗眼神一冷,将那小蛇切成两段,从中?溢出粉紫色的水泽。

粘稠的,又亮汪汪的,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噢?你弄碎了呀?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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