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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就只管看戏就是。
等高位陨落的多了,底下的人就有机会顺理成章的上去。
左右自己入宫才短短一年,她一点都不急。
丰元殿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窗花红结高挂,红梅盛放,偌大的殿内温暖如春。
此时席位已经坐满了大半,宗室大臣们觥筹交错,嫔妃们三两闲谈,满殿的欢欣热闹。
姜雪漪一进门就开始寻找自己父亲母亲的身影,果然在重臣的区域瞧见母亲看着她偷偷抹泪,身侧的哥哥也对她含笑示意。
一别两年不见,哥哥黑了也瘦了,从琢玉公子变得满身锋锐刚毅,可看着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
她忍住自己的情绪不哭,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可不远处一道灼热视线直勾勾的看过来,滚烫的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好似她不看过去,他就会一直这样看下去,让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谢君琢。
姜雪漪还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神。偏执,深沉,压抑,仿佛一座寻不到出口喷发的火山,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长安贵公子中,哥哥和谢君琢之名向来美名远播。有匪君子,如琢如磨。他也的确应了父母起名的期许,生得人品贵重,才华横溢。
可一年不见,他给她的感觉竟然变了这么多。
是边疆苦寒,见了太多百姓流离失所,还是见了太多生杀予夺?
姜雪漪攥着帕子不敢去想另一重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她。
丰元殿人多眼杂,任何一个多余的对视都是危险的,她淡淡挪开目光,不愿意再看谢君琢。
正在此时,门口宦官唱礼,说陛下和太后、皇后一齐到了。
除夕大宴,天下欢聚,是一年到头最好的日子。姜雪漪跟着众人起身行大礼,得闻陛下朗声免礼,君臣同聚,才缓缓坐下。
陛下说了几句让大家不必拘礼,只当家宴的客套话,便神色自若的笑着看向了喻副都护,赞他守护边疆有功,今年回朝,当与陛下不醉不归才是。
姜雪漪本以为喻嫔生得那样一幅骄纵性子,喻副都护想必也不是什么知人善任的好官,谁知他竟是个爱将如子之人,不仅极力赞赏了哥哥和谢君琢,还替手下亡故的将士讨封赏,并未一人邀功。
于社稷有功之人,陛下自然无有不应。开恩封赏,抚恤遗孀,顾全了身后哀容,又夸赞哥哥,不愧是姜尚书之子。
陛下夸奖姜氏,同样等同于夸奖姜雪漪,她仰头看向陛下弯眸浅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陛下抚掌而笑,赐他们御酒,笑道:“朝中唯有多出年轻才俊,江山社稷才可保千秋万代,百姓安康,朕听闻姜氏和谢氏的两位郎君都已经到了许婚的年纪,却一直在边疆报效朝廷,恐怕要急坏家中父母了。”
“古人云成家立业,为朝效力要紧,可若耽搁了婚事,便是朕的过错了。不如朕今日便为你们指一门好亲事,你们年后成婚,亦是一桩美事。”
姜雪漪怔了瞬,只见哥哥尚未开口说话,谢君琢便抱拳行礼,云淡风轻的婉拒了陛下的好意:“微臣只愿平定边疆之乱,无心娶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60章
天子赐婚是何等的荣耀, 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得的殊荣,这谢家郎君竟然就这样婉拒了。
说来实在是可惜,长安好儿郎虽不少, 可如姜氏和谢氏这般门第高, 才貌双全又力求上进的郎君却是凤毛麟角。
若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女儿以后定是一生顺遂, 衣食无忧的,不曾想这两位都有鸿鹄之志,竟都不娶妻, 非要去边疆熬着。
谢君琢婉拒圣意后, 哥哥也笑着拱手:“臣多谢陛下美意,臣不胜荣幸。只是有了家室就有了牵挂,战场上刀剑无眼, 臣只愿心无旁骛。待何时天下皆安, 臣便寻一良人终老,届时再来求陛下赐婚,岂不更名正言顺。”
年轻人志向高远是好事, 何况边疆不定,邻国虎视眈眈,唯有忠臣良将多了,江山方能安稳。
沈璋寒并不在意,反而朗声笑道:“好, 不亏是副都护这般目光锐利的老臣都看重之人, 二位郎君果然是名门之材。既如此,朕便等着你们做出一番功绩, 再主动来求朕的赐婚。”
哥哥和谢君琢行礼谢恩后坐下,陛下又和臣子们对饮几盏, 宴席如旧。
除夕大宴,如姜雪漪这般的高门之女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家人,虽然只是遥遥相望,可哪怕只是看着彼此安好,也是心满意足的。
就像喻嫔,就坐在她右手边看着喻副都护偷偷抹眼泪,想必是想念极了自己的父亲。
姜雪漪今日原本也是非常欣喜的,可每次她朝对面看过去,谢君琢的席位就紧邻着哥哥,让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其实她不太明白,谢君琢待她的情谊哪儿有这么情深义重,虽然相识很早,两家又时有往来,可碍于男女大防,他们二人之间相处再正经不过,平时称呼也是兄妹这般,一应随着自己哥哥叫的。
从未热烈过,又怎会情根深种?
再说了,她入宫已经近一年,这一年里也发生了太多事。若不是扶霜提起,她甚至不会主动想起这个人,他怎么再一见面还能这样沉不住气?
对于谢君琢,姜雪漪待他只有兄妹般的情谊,最多是亦兄亦友的关系。何况她已经入宫为妃,实在担不起他的爱慕,更无法对他的不娶负责。
陛下是那样一个敏感多疑又阴晴不定的性子,近来待她又格外亲厚,若是这个节骨眼让陛下知道了什么,会是什么后果,姜雪漪根本不敢去想。
越是思量就越是觉得不安,姜雪漪无法再忍受谢君琢的目光,亦担心会被人发觉什么,便让旎春跟着自己一同出去透透气,对外只说是去更衣。
丰元殿外无人之处,携风带雪的冷意扑面二来,肺腔里顿时灌满了冷气,让人浊气顿减。
姜雪漪深深舒了口气,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
不光是主子,就连旎春都发觉了不对劲,压低了声说道:“主子,奴婢觉得谢公子他……”
“他瞧着仿佛对您旧情难却,总是盯着您看。”
虽然身侧安静无人,可毕竟是宫中,姜雪漪不得不事事小心些,声音放得极轻缓:“连你都发觉了,便知我为何非要出来不可了。”
“我本以为他对我即便是有些感情,也只是未曾萌芽的情愫罢了,谁知一年不见,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旎春叹了口气:“其实主子当初没能和谢公子结成姻亲,包括奴婢在内的许多人都觉得十分惋惜。您和公子郎才女貌,又是青梅竹马,在咱们看来再般配不过了,后来得知您要入宫,大人和夫人也尊重您的意愿,只是心里还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