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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还请老先生看着两家多年的交情上,务必助我一助。”

医者仁心,老大夫也不觉得他一个小女孩会有害人的心思,便捋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温和道:“大姑娘有话请讲,若有老夫能效劳的地方,必不推辞。”

宝钗直言道:“我母亲忧思过度,身体如何想必您老比我更清楚。若是让她再赶往京城,亲眼看见家兄被斩首示众,只怕直接就要跟着兄长去了。

待到那时,小女子一介孤女,左右有隔房叔伯虎视眈眈,只怕非但保不住万贯家财,连我自己也难有什么好下场。”

她说到这里,直接给老大夫跪了下去,满脸恳切地说:“请您老人家再开一副药,让家母卧床数月,只要拖过秋后便好。”

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也可以从容安排,给自己和母亲留一条后路。

老大夫是经常出入薛家内宅的,薛佳那八房族人如何,他心知肚明。

听了宝钗的请求,他不禁叹息了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他一辈子行医救人,从没开过一张害人的方子,但如今为了救人,也少不得要破例了。

得了他的首肯,宝钗大喜过望,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多谢老先生,多谢老先生。您这是同时救了我们母女二人的命,如此重恩,小女子余生不忘!”

这辈子头一回开害人的药方,老先生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就着桌案上的残墨又写了一张方。

“照这张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三日喝一次即可。这方子与原先那张方子是相辅相成的,既会让人浑身乏力,又不会真的伤了身子。”

当然,半点伤害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把对人身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宝钗接过方子之后,老大夫又叮嘱道:“等时候到了,只需把这张方子停了,再连喝三天绿豆水即可。”

“多谢老先生。”宝钗再次拜谢后,亲自封了五十两银子做车马费,派了自家的马车把老大夫好生送了回去。

自那日之后,薛姨妈便有些昏昏沉沉的,薛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到了宝钗手里。

因着整日思念儿子哭泣不止,包括薛姨妈在内,没有一个人怀疑是药方子出了问题。

而宝钗也趁着这个时候,把薛家八房的老人们都召集了起来,先是借着王家与贾家的势威慑了一番,又神色黯然地说如今薛蟠眼见不成了,但薛家的生意却不能就此断了。

她做出一副为薛家全族着想的模样,把薛家在金陵的铺子地契全拿了出来,放在了八房长老面前。

“我虽董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却到底年轻不知事。这些铺子该如何分配,原也不该我一个小孩子置喙。

诸位叔伯都是曾经辅佐家父的旧人,自然比我懂。如何分配还请诸位叔伯自行斟酌,如今家母病重,我身为人女,只好在母亲榻前尽孝罢了。”

那些人对宝钗说的话连连点头,眼睛却始终不离装着地契的匣子。直到宝钗出言送客,他们才终于商议出由年岁最大的三房老人拿着,彼此相互防备地走了。

用不好处理的地契拖住那些人之后,宝钗这边立刻派出还算得用的心腹先去了闽南,又把那心腹的妻儿老小全部留在了身边。

早年间她就听父亲说过,广州府那边临海,多的是人做海贸生意,虽然对女子更为苛刻,却又有一样奇景——姑婆。

所谓的姑婆,就是自梳立志终身不嫁的女子。

这些女子各自都有自己的营生,各行各业里的都有。且彼此结成一股势力,寻常人虽然疏远他们,却等闲也不敢招惹他们。

如今他们孤儿寡母的,有手着为数不少的财产,本身就是小儿抱金于市。

再有不是她自夸,她自幼便生得白皙圆润眉眼如画,且越长越是出挑。再等两年,难保不被那些同族叔伯当做筹码,送入哪个权贵府邸。

那可真是一辈子都毁了。

比起那种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她宁愿做个自梳的姑婆。

两个月之后便是秋决,宝钗派了家中老人赶赴京城,买了一口棺材装敛了薛蟠的尸首运回,埋进了薛家的祖坟里。

或许是儿子的事尘埃落定,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的缘故,薛姨妈又大哭了一场之后,身子竟然渐渐好了。

——其实是宝钗停了药,又熬了绿豆汤给她喝。

但薛姨妈不知内情,又有宝钗言语引导,渐渐的就不把薛蟠的事再放在心上了。

他们这边已经把薛蟠埋进祖坟里了,那边八房叔伯还在为铺子的事争斗不休。

宝钗这边敲声无息地收拾好了东西,只把精巧的细软带上,大件的通通舍弃,领着母亲坐上马车,只说是到京城探亲。

等出了城上了船之后,江水茫茫,谁能知道这船漂流的方向究竟是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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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薛蟠被押往京城之前,离开父母多年的甄英莲,和思念女儿多年的封夫人,终于在徐家团聚了。

英莲是被拐子们打怕了的,刚开始一问三不知。虽然看着封夫人眼熟,却并不敢立刻相认,只说对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拐子就是她的亲爹。

封夫人哭成了个泪人,抱着女儿絮絮说了许多她童年的事,英莲才终于敢信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母女二人抱头哭了许久,真情流露,凄凄惨惨,连夫人在一旁看了,也不由心有所感,滴下泪来。

等发泄进了心中积郁之情,封夫人替女儿擦了擦眼泪,拉着一起跪倒在连夫人面前,催促道:“大姐儿,快给太太磕头。若非老爷太太留心,哪有你我母女重逢之日?”

英莲性子十分乖巧,闻言便和母亲一起,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连夫人阻拦不及,只得受了他们的,才一手一个扶了起来,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家老爷是为了公理,我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哪就值得你们这么着了?”

封夫人道:“无论老爷太太是为了什么,我们母女因此受益却是真。太太不肯受我们的礼,岂不是叫我们存着愧怍过一辈子?”

见她说得诚恳,连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坐下,又叫英莲也做。

“我知道你们也是书香门第有气节的人,就不和你们争执了。如今你们母女骤然重逢,必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等晚间的时候,我再设宴,替你们母女庆贺庆贺。”

说完便起身,在封夫人母女的千恩万谢中去了。

这边母女二人搂着坐在床上,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一行说,一行洒泪。说到痛处,更是相对而泣。

娇杏和连夫人拨过来的丫鬟婆子们少不得要多多劝慰,以免他们哭坏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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