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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夜行动物,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绿芙蓉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会怕鬼呢?他可是药王秘传的莳者,区区外来的异邦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故弄玄虚!
绿芙蓉搓了搓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继续往里面走。
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冷。
仙舟最近明明白天都是大太阳来着,走路上还想吃点冰块降温。
他越往里走,越来越觉得脚步沉重,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大地深处长出几根粗重的绳子捆绑住他的鞋子……
绿芙蓉忽然一顿。
他低下头去。
感受到他的注视,几根坚实的根须从他的鞋子上绕开,沾染的几点泥土,不知不觉洒在衣角。昏暗的光线里,看上去像几滴飞溅的血。
像是被戳破了无聊的恶作剧,树根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开,缩了缩。
绿芙蓉:“……”
绿芙蓉:“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喊一声就要往外面跑出去,然而慌不择路之下,不知道跑到了哪家的院子里。
这是个格外僻静的庭院,没有亮起任何的灯光,幽邃的像一个深渊。
他现在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看到什么都觉得疑神疑鬼。然而身后的老杨柳一直沉默地注视着他,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
匹诺康尼。
“你这是长了什么东西出来?”
砂金戳了戳柳青色的猫猫糕。
今天这位猫猫糕小姐倒没有发表什么奇怪的言论,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秋千上,听到这句话,幽深地看了他一眼。
砂金戳的地方是她的尾巴尖。
不久前捆的翡翠色泽的项链还挂在上面,一晃就响,不过现在尾巴乖乖地盘在她身边,反而长出了一小团看上去相当柔软的枝芽。
砂金一戳,那个绿色的小芽就被戳了回去,然后过一会,又慢慢吞吞地冒了出来。
于是他很有兴趣地又戳一下。
小芽缩回去,找了另外的位置又冒出来。
“你是在打玩地鼠么?”微生柳心情相当微妙地问。
“怎么会呢。小姐。”
砂金礼貌地这么说着,但视线明显没有离开她的身上,像在等待下一个小芽会从什么地方蹦出来。
共振的时候,有些特征就会同频地出现。
微生柳不舒服地挪挪。
她晃了晃脑袋。
下一刻,脑袋顶上冒出的小芽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展开成一片翠绿色的柳叶。
砂金指了指,惊奇地问:“这个,可以拔掉吗?”
“不可以!”
微生柳迅速地大声反驳。
语气听上去确实很激烈。
砂金遗憾地将目光从那片柳叶挪开,下移到这只猫猫糕上,感受到她的决心。
毕竟连尾巴都炸毛了。
-
“家人们!现在我们成功抵达了金人巷的鬼柳小院!”
桂乃芬将摄像头翻转,对准巷子里的杨柳。
电子屏幕的光线照射到那棵柳树上,仅仅是看上去与普通的杨柳并没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实在太老,颓然地倚靠在小巷的墙壁上。
直播间的评论在突然被吓了一跳之后,又回过神来。
“吓我一跳!原来就是这棵树?”
“我记得这家宅子!好像真死过人来着……有传言说死去的亡灵附身在了那棵柳树上。”
“我是那宅子的原主,我证明这些都是真的。”
“我是那棵柳树,我本只想过宁静的生活,可惜你们非要来打扰我,没想到我的真实身份终于瞒不下去了。愚蠢而又无知的人类啊——”
“木头点一把火就没了。哪那么多废话。”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仙舟一把火,将军爱上我。”
“?有这好事?”
彦卿走在前面开路。
他打着灯光,照向地面,杂乱的野草之间留有凌乱的脚印,还很新鲜。
“有人来过。”彦卿说。
他蹙眉,环顾四周,隐约听到了有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忽远忽近,吊得很长。
藿藿攥紧了素裳的衣角,努力把自己缩小一点,再小一点。
“我去看看。”
彦卿跟随着声音的来源,走到巷子深处的一个庭院门口,确定那人声正是从里面传过来。
这时没人敢说话。众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素裳握住随身的佩剑,藿藿掏出了一大把纸符。
彦卿敲了敲门:“有人吗?”
半晌没有人说话。
彦卿再敲敲。
门后终于有了动静,是个声音颤抖的男声,听上去像是被吓坏了:“你们是谁?”
“在下云骑骁卫。放心,不是坏人。”
“……云骑。”
那个人语气明显僵硬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种又爱又恨的不甘。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屋檐的砖瓦哗一声掉到地面,仿佛阴鬼突现,同时暗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生长,小蛇一样蜿蜒爬行。
门后的人瞬间变了语调,哐一声砸开门:“云骑大哥!云骑大哥!救命啊!”
“里面……里面有怪物!”
从对方支离破碎的描述中,几人勉强拼凑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这位自称绿芙蓉的良民,晚间散步时出于好奇,不慎闯入了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虽然在他看清彦卿面容时候,表情相当勉强,一副被出卖了灵魂的痛苦样子。
“云骑……小哥。”绿芙蓉像是憋出来的字,虚弱地说,“谢谢了。”
“不客气。”
门推开以后,面前的景象变得清楚。
诚如绿芙蓉所言,这个院子确实阴森,主要是植被过多,枝桠繁茂,洒下的影子交错纠缠在一起,盆栽摆了满地。
隐隐约约的,更深处的黑暗深邃得不像真实存在的虚空。
直到一片银杏叶,悠悠旋转飘落。
彦卿捡起。
直播间的评论明显变多了起来。
“魔阴身……吗?”
“苟住,兄弟们,苟住!直播间不会被封吧?”
“我看这位云骑小哥也是风韵犹存啊……”
“这帮人演技不错。追了,下饭主播。”
“不是那团黑的看起来真的有点恐怖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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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在闭目养神了。”
“我们静悄悄的,脚步放轻一点……”
可惜一只团雀落到他的甲胄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那闭目养神的白发青年缓缓睁眼,倒是没有先去看公文,反而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旁人忍不住询问他:“将军,可是在思虑什么?”
“啊,做了一个梦。”景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