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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有难,于是先和玉兔赶了过来。

时青寻随便两句带过。

“多亏你来了。”敖烈似乎松了口气。

才一场恶战之后,这个锦衣少年神色有些倦,他静静地垂眸看她,“不然,今日我恐怕不止受这些伤,谢谢。”

时青寻脱口而出的,是哪吒常与她说的话——“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月色下,敖烈见她也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他轻轻点了头,那句“谢谢”顿在唇齿间,说出来怕见外,不说又怕失礼,思虑再三,最终仍未说出口。

礼乃见外之人才有。

不说,仿佛当真可以关系更近一步。

近到彼此不必再言谢的地步。

血止住了,伤口的处理就会很快,又过了一会儿,时青寻终于给敖烈的伤处全部上好药,她呼出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认真环顾四周。

如今是夜里,还好激烈的战斗没有弄倒什么蜡烛,没有走水。此刻烟尘也已散去,这座华丽的宫殿展露了它完全的面貌。

只见金顶灿灿,窗镶琉璃,这般的圆拱小窗,有光便变得流光溢彩,已有几分古时西域的味道,院前更是放了两尊敷白面盖锦毯的大象雕塑。

中原肯定都是石狮子镇门,没有用大象的。

“你们这是到哪里了?”时青寻问,“唐长老如何会被妖怪变成老虎?”

唐僧变成老虎的剧情,她听猪八戒说完后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来,有这段吗?是哪个妖怪干的?

时青寻恨自己这不算很清晰的记忆。

早知道会穿越西游,穿前肯定把《西游记》背下来。

“此乃宝象国。”敖烈为她解答。

“大师兄与师父先前在白虎岭起了争执,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一直是二师兄和三师兄去化斋照顾师父。一日,我们行至碗子山,二师兄化斋迟迟不归,三师兄便去找他,可师父饿得头晕脑胀,不顾我劝阻便要自己去觅食,因此落入了妖怪巢穴。”

“好在妖怪有一位凡人妻子,那位夫人正是这宝象国中的三公主,她救下了师父,让我们得以继续前行。”

“之后我们到了宝象国,国王让两位师兄去营救公主,我随师父留在宫中。怎知两位师兄尚未回来,那怪却寻了来,一番巧言令色骗了国王,还将师父变成了虎。”

时青寻听得晕晕的,脑子里疯狂思考,最终得出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答案:“那怪…莫不是叫……”

“我劝二师兄去花果山请大师兄回来,自己留下与那怪缠斗,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下师父,只可惜妖怪法力高强,我不能敌。他着一身黄袍,方才打斗间被我扯下,但之前途径妖怪巢穴时,我有听见山间小妖们唤他‘黄袍老爷’。”

——果真,是黄袍怪。

时青寻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能把这段剧情忘了。

当初看《西游记》的时候,光注意百花羞和黄袍怪的纠葛去了,以至于竟然忘记了这一段故事里,唐僧师徒们在干什么。

只是,回忆起来了以后,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你…见过百花羞公主了么?”她问敖烈。

敖烈摇了摇头,“不曾,当日师父从妖怪洞穴里出来,又走了一会儿才与我们汇合的。”

时青寻沉默了一会儿,“好吧。”

百花羞,在这个世界,与她并不是完全的路人。

她认得她,是她的前同事——月昙。

“二师兄应该能将大师兄请回来吧。”敖烈轻声喃着,望向天边。

“能的。”时青寻也随他往天上看,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小寻。”敖烈忽然惊喜道,“你快看那儿,大师兄当真回来了。”

只见天边一个快的像流星一样的身影划过,真是孙悟空。他单手拎着猪八戒翻跟斗,虽然拖着这么个庞大的猪,依旧身轻如燕,矫健非常。

猴哥心急师父,并没有往这边看,他径直往玉兔所在的后院去了。

但到底时青寻和敖烈都安了心。

“等一下。”

突然地,时青寻又发现敖烈的伤有一处没绑好,渗出些血来,还隐隐有扩散的趋势。

但丝帕已经给她全用完了。

情急之下,她只得又采用原始的方式——用柳叶刀割开衣袖一角,急冲冲替他去捆绑伤处。

“你的伤口迸裂了。”时青寻一边给他重新上药,一边叮嘱着,“小心一点。”

莲的幽香,就这样猝不及防萦绕在敖烈鼻尖。

因为心急,时青寻靠得离他很近,她鬓边的发丝微微垂下,几乎贴在了他的颈脖上。乌发中挑染着几抹青,沉静的颜色中窜出这样的亮色,如她的人一样生机勃勃。

发丝顺着她的动作些微移动,他觉得脖子上痒痒的,更是不敢动。

“你怎么脸这么红?”时青寻再次处理好他的伤口,想再交代一下他这几日别乱动,才仰起头,忽然一怔,“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于是她点点头,将交代的事说出来,敖烈也点头,但脸庞上可疑的红晕越来越深。

“真的没不舒服?”见状,时青寻又狐疑道。

失血过多的话,脸色应该是苍白的吧,她心想着,脸红是为什么?中毒了?

“你不会是……”

再次想询问,开口却被敖烈打断了,“小寻。”

“一直以来,我都有件事想和你说。”紧挨的热度令人贪恋,怕她离开,敖烈下意识在她有后退意图的时刻,攥住了她的手。

很突然。

突然到时青寻怔了怔。

她其实并不是经常会和别人有亲密举动的性格,不小心碰到了玉兔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最多就是哪吒有时候不太注意,为此,她也说过哪吒几次。

握住她的那只手是火热的,与哪吒全然不同,这才是活人真正该有的温度,明明是一样的体温,她却忽然觉得有些烫,是不习惯的体验。

因为仍在仰头看他,她发现少年面上的绯红越发艳,如火烧的云,甚至蔓延至耳廓。

月色的清凉,也降不下这样的热度。

气氛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什么事?”

临到此刻,时青寻心里渐渐生出一种古怪的想法,这令她恍惚又忐忑。

在对方要开口之前,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转移了一下话题,“对了,阿烈,你知道你敖丙兄长去哪里了吗?”

对方攥住她的手,不松,反倒变得更紧了。

他轻轻摇头:“小寻,我被贬鹰愁涧后,就一直在静待取经人,已经很久没与兄长联系了。”

时青寻觉得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好像触及了对方的伤口,她顿了顿,“抱歉。”

昔日,如果她再委婉些。

那颗夜明珠是不是就不会在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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