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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什么法庙?”

“……”

真是乱记重点,时青寻只好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换来哪吒凝眉沉思。

“你知不知道那座法庙?”时青寻观他神色,感觉他也有些诧异的样子,“那个老人家……说的话是真的吗?”

“既是不知我名讳,无名法庙,我亦无法感应。事倒是真的,我与你说过,抽敖丙龙筋,剜他龙心,皆是我所为。”

……谁是找他确认这个啊喂!

“事是真的,老人家说的也是真的,我知道了。”时青寻在意的是另一个点,“但是,为何人们不知这件事是你做的?”

东海未履行司云布雨之职,导致人间久旱,哪吒屠龙,反被天欺。

结合曾经在现代了解到的相关传说,她大概能想到,是因为他屠龙的举动不合天规,追责可以是天庭的事,但不能是哪吒一个人的事。

可这也不代表这件事就要被隐没,被不记在他的功绩上。

“那时候,我还不是哪吒三太子。”哪吒对此并不是那么在意,“昔年并无神职,功或过,都算不到我头上。”

他想了想,“许是东海也不想让凡人知道。”

东海在凡间,天高皇帝远,他们想掩饰一件事很简单,只需不提便是。

凡人的寿命很短,遗忘一件事的速度,比神仙在天庭浇灌一株花的速度还快。

因而,他说,凡人妄图求得神佛庇佑,可凡人的寿命于神佛而言,不过转瞬即逝,连微澜都掀不起。

谁会在意蜉蝣之命?

在池塘中挣扎的蚂蚁,直到溺死,也不能博得仙人的一瞬回眸。

时青寻却有些懵,她喃喃着:“什么叫,那时候你还不是哪吒三太子……”

她当然有过猜测。

在东海前,她就猜测着,只能着一身素袍的少年,他看着根本不像一个神仙,是不是因为那时的他并不有名。

可是每当猜测被对方亲口证实,不知何来的情绪,真上加真,心里便无端地难过了几分。

“寻寻。”哪吒回望她,他的眼里却并没有什么情绪。

不关于时青寻的事,这个少年总是平淡且漠然的,哪怕是与他自身息息相关,说起来也是轻描淡写。

他道:“我少时被家人囚禁于云楼宫,无人晓得李靖生有第三子,亦无人知我名。”

因而他才私下凡界,拜师学艺。

所谓亲人带不给他的,不愿教导的,他就自己去寻。

“东海一战,天庭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我脱胎换骨后敕封我为三太子。至此,无亲无故,为天庭效命。”

只是本该为成名之战,却因时青寻的离去,他觉得不曾有也好。

他自少时起便开始迷茫,若从未来过这人世,岂不是更好?

育他,生他,却不养他的亲人,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可好容易从时青寻那儿得来片刻生的希望,对方却也只是短暂存在过,又如所有人一般离他而去。

比从未得到过更可恨的,就是得到了,又失去。

他明知不该如此,这样的心思或许是卑劣的,恶毒的,可他仍然忍不住因此怨她、恨她。

怨与恨又支撑起他,他在看不到头的漫长未来中生出执念,他要这个抛弃他一走了之的人再度回来,要她永远也无法离开。

如此才能甘心。

“我、我……”听到哪吒这样说,时青寻有片刻迷茫混沌,她不知道该讲什么,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是这样,哪吒……你从前过得太苦了。”

“无妨。”哪吒微微垂目,“于凡人而言,千年漫长,朝代更迭已然不知多少回,即便无人有心埋藏这段往事,凡人也记不了多久。我于此战成名,天庭之中众仙亦知,已足够。”

又勾起了时青寻的心软,他在心中想着。

失去了时青寻的战役,损失惨重,于他真心而言,也不如不被人提起。

“可是……凡人并不是你所说的这样,记不了太久啊。”时青寻正色道,“有人还记得这事。”

哪吒大闹东海的传说,在她的世界也已然传承数千年。

凡人不是蝼蚁,记忆随着岁月沉淀,代代相传,也会留下新的印记。

东海前唯一的法庙也是佐证。

真相只要留下了痕迹,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它,漫长岁月就无法将其磨灭,反而会历久弥新,陈冤昭雪。

“若真要说起。”少年无意再谈这个话题,对于这些他好像真的无所谓,眼底却流露一丝黯然神伤,他忽地说着,“至少,从前有你在身边。”

时青寻眼皮轻颤。

她自然捕捉到了少年的这一点脆弱,“我……”

“你在我身边。”他轻声道,“我便不会觉得难过。”

还是这样,自己的事不在意,在意的只有她。

劝都不愿听。

时青寻心情复杂,半晌,只得问道:“所以,我还挺想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认为我喜欢敖丙的样子?”

哪吒对敖烈一直有敌意。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时青寻只是极少观察哪吒,不代表她无法感知对方的情绪。

这种敌意,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察觉到了敖烈的心意,因此提防,挑衅。

可时青寻总觉得还有除此外,更深的原因。

像一种暗自较劲,他一直在她身上寻找着千年前的影子,也在通过敖烈,去看敖丙。

不然,昔日青云洞前,他何必说什么“也许你在意的从不是敖烈,而是敖丙,对吗?”

她在意个球她在意。

今日既然将这话说开了,不如全都说开,并且她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会这样去想,是千年前我做过什么事让你误会吗?”

没错,经此就又可以重新展开千年前的话题了呢。

哪吒又开始沉默。

她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又拍了拍他的肩,像一种鼓励,像在告诉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最终,他启唇:“……千年前,我自刎之前,听到了你与他相商回家之事。”

时青寻一怔。

“你与他回了东海,告诉我不必再等你,你要回家了,不会再回来。”

“我……”这下反倒是她接不了话。

难怪,难怪敖丙会来传信。

她太了解自己的个性,感情可能敌不过理智的选择,所以很难说,当初的自己到底会不会做出这种事。

回家的诱惑,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或许是真的很大。

大到,即便是真的答应了哪吒“要永远在一起”,如今她也很难确定——当时她真的会选择离开吗?

回过神,哪吒正在看她的反应。

从谈不上期待她会反驳,到最终平静,含着几不可察的失望,像是在说“果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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