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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抚摸的感受太过明显,甚至令人生出一丝被侵犯的心理,她不由得颤着声,“哪吒,你在做什么?”
“寻寻。”他应了声。
纵使咫尺之距,他的声音明明清晰至极,却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已经陪我来了这里。”他轻声道,“还能逃得掉吗?”
什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奇怪的言论,平淡而虚空的语气,瞬间激起了时青寻的抗拒心,她觉得他非常不对劲,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能再在这里留下去。
“既然来了,你是情愿的。”他在轻笑,又问她,“对么?”
她情愿个啥啊她情愿。
时青寻开始挣扎,挣扎中夹杂着对他怪异表现的关心,只是理智到底压过了情绪,来不及多说,逃开他身边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她还久违感受到了深切的惶恐不安。
这个少年并不似表面展露的那般单纯与柔弱,她早知道的。
他是享誉三界的哪吒三太子,是天庭位高权重的中坛元帅,这样的人物,他的法力远高于她,可是……她在相处间渐渐忘了这事。
她松懈了所有的心。
一切在此时多说无益,艰难挣扎着,好不容易脱离了莲茎的桎梏,时青寻化回人身,想要逃上岸,可是脚踝再一次被莲茎缠上。
莲茎就像灵蛇一般,极快地缠住她的脚踝、小腿,直至大腿根部。再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刻,数条莲茎也缠了上来,让她怎么也无法逃脱。
拉扯感与感受到的无力让心紧绷到极致,她重新被拖回了水里。
不同于莲花身泡在池中。
她无法漂浮,失重感一下传来。
猝不及防地,口鼻灌入冰凉池水,她被水呛住,呜咽着,近乎溺水的感觉又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方毫不留情的御敌手法,她一直都知道,而这一刻仿佛反噬到了她身上。
他将她当成了需要制服的猎物。
惊惧下,身体在颤栗。
莲茎蓦然松了一瞬,好似那个冷漠无情的少年恢复了片刻理智。
“寻寻……”他轻叹了一声。
白莲散发着淡淡光晕,时青寻感受到托举的力度,是哪吒也重新化回了人身,他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放开我。”她连忙道,心跳得越来越快。
莲茎当真听话地缓缓松开了对她的缠绕,可他的默不作声像一种审判,在她还无力逃脱时,又什么东西再次自她腕间游窜……
直至将她两只手捆在了一起。
是混天绫。
她的心情有一丝裂缝。
“还逃么?”
将她拦腰抱起的少年,笑意盈盈,垂下眸看她。
明明他是笑着的,可是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浑身湿透的她被这样狼狈捞出水里,原本轻薄的衣裙被水完全浸湿,湿漉漉的,贴在身躯上,变得厚重,令人喘不过气。
他也一样。
莲花冠不知何时散了,或许掉去了水里,少年如墨的乌发披下,因他垂头的动作,少许发丝贴在颈上,弯曲着,像诡谲的墨色花朵。
昳丽的脸庞上也黏着水珠,顺着他沉黑的眼眸落下,还有一点积在他的唇瓣上,又因他抿唇的动作滑落。
滴答一声,他鼻尖滚落的那滴水珠,落在了时青寻的颈间,那是冰凉的,一触及温热的脖颈,她下意识抖了一下。
仰头看他,却见他清亮的乌眸如一潭死水,深深的情绪藏匿其下,即便她很努力想探究他在想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
双手被缚,腿也被他的手牢牢扣住,浑身动弹不得,也无法施展法术,时青寻心知逃脱无望,干脆静下心来,好好与他说话。
“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她道,“什么逃不逃的,想想清楚,我是来陪你疗伤的。”
哪吒仍未作声。
“是不是这会儿还难受,来,和我学,深呼吸。”眼睛里进水了,很难受,她用力地眨了下眼睛。
一边她还想与他做商量,努力放缓声音,“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开始不对劲的?放我下来,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寻寻。”
少年终于开口了。
“你太容易心软,太容易信我。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他环抱着她,微微垂头,下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时而会触及她的额头。
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贴近的距离,喉间发出一声喟叹。
“何来什么伤,我从未感到身体不适。”他轻哂,“一切不过是诱你入局,让你来云楼宫罢了。”
“……”
不,她仍然觉得不对劲。
她不信他会忽然变成这样,平日里那么多相处又不是假的,就算他本性有这一面,可从不会真的对她展露。
先前他表现出的疲惫,突然出现的情绪失控——也都不一定是假的。
一定有蹊跷,因为心觉有蹊跷,所以她想要努力分辨,反而冷静了些许。
而且,金吒和他自己都说过,他手腕上的缠金莲玉串是用来限制他行为的,为何此刻他却给人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他不怕缠金莲了?
水流进眼中的刺痛感渐渐缓解,可当她抬头,终于能够看情他的神色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少年的唇角一直含笑,可是轻松而过分自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瞧她的样子,真的像是在瞧手到擒来的猎物。
他的话是陈述句。
等她说了这么半天,他不过一直像看戏一样,逗弄着毫无还击之力、已被他困于笼中的她。
水声哗啦惊起,她感觉被人托得更高,惊起的高度猝不及防,以至于她的心跳得更快。
哪吒从水中彻底起身,他一步步走向岸边。
“去哪里?”她受的惊已经不能再多了。
可是此刻对方仿佛丝毫没有回答的耐心,很快她也知道了,哪吒将她带进了西莲苑中的小楼。
*
她从来还没有进入过这里。
阁楼建的高于平地,哪吒连上了好些台阶,他气定神闲地环抱住她,只能听见水滴落在台阶上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比不过她的心跳快。
门没有人动,可吱呀一声,自己悄然关上了。
屋内没有点灯。
只有微弱的光亮从较高的小窗里照进来,可天色已经黑了,那点光线微不足道,不过神仙耳聪目明,她仍能通过余光将这座阁楼一览无余。
很小,一眼就能全部看完。
过于简单的陈设,不过一张床与一个空无一物的书架,这里仿佛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主要是太过简陋,很难想象怎么在这里生活。
雪白的墙面甚至因为陈设过于空旷而显得刺眼,但这么小的阁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