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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大将军十分关切,说是沈家有个女儿正是二八年华,娴雅动人,可堪良配。

当然他今日不是去见沈氏女的,是去见她兄长沈络。

早在与顾家婚约作罢之前,王道容就淡了娶亲生子的心思,至少这一两年之内他都不作此想。

他虽无意求娶沈氏女,但总要给大将军一个面子。

来之前王道容便知晓这沈络是个极为谦逊谨慎的礼法人,只要略作狂态,两相看不上,也好有个交代。

阿笪却在这时叫起来,“咦!郎君快看!是刘郎君!”

王道容闻声抬眸。

也不知刘俭是何时出现的,大变活人一般突然站到了慕朝游面前,两个人正站在路边说话。

隔得远了,王道容也听不清二人都在说些什么,只依稀看到刘俭脸上有笑。

王道容的目光不由静攫住了慕朝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侧身相对着,看不清神情,但侧脸轮廓姣好,乌发垂落两腮,便不是在笑,气态也温稳舒展。

王道容看得入了神,阿笪问:“郎君?”

“郎君?”

“咱们现在还去见沈家人吗?”

王道容一言不发,强令自己收拢心神,垂眸说:“走罢。”

只是席上他的思绪却总是忍不住围绕着刘俭与慕朝游打转,他听不清沈络到底说了些什么。

王道容一边望着对桌的沈络,脑子里却在想。

……何时起,她竟与他身边的人这样熟悉了呢?

是了。

她好像就有这样的魅力,不管是阿笪还是小婵,她身边的仆役跟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她。

那刘子丰……?

想到这里,王道容淡抿了薄唇,倏忽站了起来。

倏地觉得自己提防了这个,又要提防那个实在有点儿可笑。

沈络被他吓了一跳:“王郎?!”

王道容说:“抱歉,容略感不适。”

沈络一愣,关切问:“郎君无恙吧?”

王道容平静说:“头有些胀痛,眼前也有些发黑。”

“恕容不得相陪了。”

沈络:“……”

他正茫然着,王道容便朝他礼别了,全程几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自从慕朝游开了这家面馆之后,刘俭喝多了酒,常来她店里吃碗面条,喝点饮子醒醒神。

慕朝游做的饮子花样百出,便是刘俭这种嗜酒如命的也爱喝得紧。

毕竟现代花里胡哨的奶茶喝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

正巧路上遇到了,刘俭就笑着问慕朝游,店里可还有杨梅饮了。

如今杨梅正熟,是喝杨梅饮的时候。

慕朝游知道他爱喝这个,说:“昨日刚到的杨梅,正新鲜,你现在过去,阿雉就在店里。”

刘俭笑道:“可俭怎么觉得娘子亲手做的杨梅饮要比阿雉做得好喝一些?”

慕朝游早就习惯了这人的满嘴跑马,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淡定道:“没办法,店里油快用完了,总得有人跑这一趟。”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慕朝游当然不会只买点油就回,少不得要四处转转,查缺补漏。

陆陆续续买了点儿零零散散的必要之物,这才租了一辆牛车往回赶。

马车还未到面馆,王道容便瞧见了慕朝游,而慕朝游几乎也在瞬间瞧见了他的车架。

一怔之后,她第一反应便是避开。

王道容眼睫动了动,将她的唯恐不及尽收眼底,心里霎时弥漫起一阵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偏头想了想。

扭脸叫阿笪换一条仍可绕行到面馆的便捷小路,确保能在慕朝游到达前及时截住她的去路。

看着王道容的车架远去,慕朝游微微松了口气,只当他是没看到自己。

然而就在牛车即将行进到面馆时,王道容的车架竟又如幽魂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并且这一次,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帘半别,露出车内的人影。

王道容眉睫低垂,静坐在车内,细白的手指半搁在膝上。

他一袭白纱裹身,乌发半挽一支玉簪花花簪,一双眼黝黑冷清,渊月沉珠,湛然莹澈,主动出言向她问好。

他语气不疾不徐,冷清清如碎玉乱珠,“慕娘子。”

下颌扬起一个矜持的弧度来,“巧遇。”

慕朝游被猛地堵了个进退不得,不好再故作不察,只得说:“王郎君,你怎会在此?”

王道容望进慕朝游的眼里。

她乌黑的眼仁中清楚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一颗心霎时安稳了许多,语气也不知不觉轻柔了一些:“大抵上是因为有缘吧。”

可能是因为前几次相逢故作不相识,她心虚在前,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接他这个话。

偏偏王道容哪壶不开提哪壶。

忽问道:“容可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娘子?”

慕朝游讶然抬眼,“郎君这说得什么话?”

王道容想了一想,语气很轻,“若非如此,为何容三番两次远远瞧见娘子,娘子总要装作不识呢?”

慕朝游微睁大了眼,一时语塞。

她每次装作没看见,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天说了那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吗?

他在装模作样什么?

可在迎上王道容视线的剎那,慕朝游确信,他其实什么都知晓,也什么都明白。

那他为什么说出这一番让她下不来台面的话。

除非,他是故意的。

他的语气柔和,却在瞬间突破了她的安全区。

王道容知道如何让人感到不安,他的神情柔和,嗓音淡缈,与这样的人说话非有如沐春风之感,反倒如陷泥沼。

刘俭曾经说过,与王道容说话,不是生疏得像被他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就像是被他强-奸了。

话糙理不糙。

有时,他言语间直接的侵略感,的确让人生出一股被侵犯的不适。

慕朝游哑口无言之余,只能选择装傻,“郎君误会了,我……确实未曾瞧见。”

好在王道容并未打算与她深谈这个,他说话做事偏好若即若离。略略颔首,淡淡道:“既是如此,想来是容误会了。”

王道容忽又像是记起一事来,“抱歉,容前些时日诸事缠身,娘子面馆开业至今,还未曾登门拜访过。”

“不知今日娘子可有暇招待?”

慕朝游:……这问题问得很好,下次不要再问了。

再怎么说,她都不可能把他一个客人扫地出门吧?

王道容看向她身后的牛车和迷茫的车夫,对阿笪道:“阿笪你先去送牛车回店里。”

徐徐转过脸来,说,“娘子还请入马车,与容同乘。”

说着,便微微俯身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

慕朝游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修白如玉的手指,顿了顿,伸出手,搭上他掌心。

王道容只用了点巧劲,便将她拽了上来,他腕间红绳穿着的玉珠,如一瓣落雪,微微凉,“嗒”地轻轻在她脉搏间敲了一下。

但接下来的路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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