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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她一偏头,就看到王道容白玉般的手指灵活如蝶般替她洗净发丝间点点污浊。

她双手酸软,浑身都很难受,更不愿搭理他,只闭着眼任由王道容为她沐浴、洗头、穿衣,抱她回房。

慕朝游以为王道容会走,哪知道他竟然吹熄了灯,掀开被褥,自己也跟着上了榻。

慕朝游睁开眼,一双眼在黑暗中也灼灼发亮:“你不走吗?”

王道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发丝,淡淡道:“我与你一起,睡罢。”

这一晚上,慕朝游睡得很不安稳。王道容双臂紧搂着她腰背,如蛇一般纠缠着她。

连带着她做梦也梦到被一条白玉般的大蟒纠缠,大蟒蜿蜒而上,紧紧缠绕着她的身躯,摆动着蟒首,两只碧绿的眼淬着冷光,咬她的手脚,在她胸前穿梭,咬她,戳她。

她从睡梦中惊醒,已经日上三竿。

她出了很多汗,浑身黏糊糊的,低眸间衣襟散落,露出胸前可怕的青紫,便冒了一肚子的火。扭头间王道容呼吸平静,敞胸坦腹,呼呼大睡,慕朝游就怒火就又蹭蹭涨了几分。

日光落在王道容的脸上,照得他面容匀净,如玉韫晖,乌发流水般委了一枕头。

他睡觉时也恪守着礼仪修养,呼吸轻缓,无任何不良嗜好,若不是眼睫偶尔动一下,恍若死人。

她恨不能他就这样死了,她目光忍不住望向手边的枕头,思索着将他捂死在枕头里的可行性。

只可惜,下一秒,王道容便睁开了眼,乌眸清明如雪,明显早已清醒多时。

慕朝游一愣,面色一阵青青白白。这人刚刚是在装睡。

将她的懊悔愤懑尽收眼底,他轻笑,容色在日光下滟滟含媚,“卿卿。早。”

慕朝游索性扭身下床,不搭理他。

王道容倒也不在意,赤着脚跟随她下了床,对于打扮她这件事,他仿佛有莫大的热忱,她刚在铜镜前落座,他便主动拿了梳篦问:“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慕朝游回眸见他,赤裸着上身,披头散发,雍容慵懒的模样心里就憋闷:“你很闲吗?”

她没回复,王道容已自顾自替她梳起发来,他淡定地扶正她鬓角的鲜花:“嗯。”

慕朝游:“……”她恨南国这个不干正事才算风雅的官场风气。

因为够闲,王道容这一身力气才得以全用来对付她。

当然他也不是真正无事可干,他上班点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般只去官署半日,下午就回来与她一块儿消夏。有时官署事多,便集中忙上那几日,处理不完的政务干脆带回来在她身边办。

王道容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透过他的行动,慕朝游也知晓他将自己看得很紧。借助王羡的力量逃跑也已失败,事到如今,她只能想方设法靠自己。

王道容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偷偷溜进他的书房,偷看他桌上的公文信件,再一一复原。

古代没有新闻报纸,她只能从王道容这些书信中获悉时局变化,看着看着,她反倒对远在天边的大将军升出一股莫名的亲厚感情来。

她是真翘首以盼大将军南下进京,搅动风云,最好能作妖不成反牵连全族。或者出个天降猛男来个“天街踏尽公卿骨”,将王道容等人一锅端了。

当然慕朝游也知道这只是她美好的想象而已,战乱一起,辄必定死伤无辜无数,可她被困在这间小小的宅院里,除了每日看看天,不负责任地脑补脑补,也无事可干。这宅子里的下人都是生面孔,似乎经过培训,等闲不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想着想着,继续翻找着桌上的信笺,忽看到那一列列熟悉的字迹,不由怔住。

那是王羡的笔迹。

第116章

琅琊王氏一门善书, 王羡的字迹也一样遒劲姿媚。如果说王道容的笔迹在飘然若仙中多些难以遮掩的孤峭野心的话,王羡的字迹则是真的潇洒超拔了。

此时再见有关王羡的东西,竟恍若隔世。

信中的内容竟然也与她有关。

很明显她遇到水贼翻船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羡的耳朵里, 他得知此事后当即便去信质问王道容是否参与其中。

看这墨痕干湿痕迹, 推测日期,大概已经是数日之前的事了。

慕朝游不知道王道容是如何向王羡解释的。

想想或许也是抵死不承认, 咬定她运道不好。这个时代的人命太脆弱,高门士族上路如猪羊般被劫杀的都不知凡几, 天灾人祸任意一项都能轻易夺走人的性命。

慕朝游一时间百感交集,看了一眼, 便强令自己不要再看,也不要再想。到此为止了。或许让王羡继续误会她已经殒命对他会更好。

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足音,侍婢的嗓音远远隔着槅门传来, “郎君。”

情知是王道容归家, 慕朝游定了定心神, 迅速将桌面及时复原, 抄起一本志怪小说装作看得入神。

王道容入了书斋, 扬唇说, “朝游。容回来了。”

慕朝游不冷不热地抬起眼,丢了手中的书。

最近王道容似乎爱上了这种扮家家酒,饰演归家丈夫的角色,每回下值都要说一声,“我回来了”。

因为是去官署, 他今日乌发高冠, 修眉细眼。慕朝游没有回复,王道容也不在意, 他自得其乐,举步入内,四下顾盼,又拾起地上散落的书卷,温言问:“看得什么书?”

略扫了一眼封皮,“嗯……《黄阳子记》?我幼时也爱看这个,家中还有一本珍藏,你若喜欢,我下次带回来。”

慕朝游冷眼看着他。这一个小细节便能看出来王道容对她的掌控欲有多强。连她平日里看的书他都不放心,需得亲自过目。

这人近来装模作样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素来喜欢以温润隽永的表象,包裹阴暗污浊的内心,一字一句的温柔小意、嘘寒问暖,是淬了蜜的毒刀。他就像一只趴在角落里结网的蜘蛛,张机设阱,诱人于伏内。

慕朝游:“随便看看,谈不上喜欢。毕竟每天被关在家里,也就只有这点消遣。”

王道容装作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竟笑着附和说:“倒是容失虑了。朝游可有什么喜欢的书籍?容为你找来?”

慕朝游:“山川地理,我想看山川地理志。”

王道容瞥她一眼。

慕朝游毫不怯懦,坦坦荡荡与他对视。

隔了一会儿,王道容这才柔和了下来:“好。都依你。”

“我桌上倒是有一副地图。你若喜欢,我教你如何?”他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来抱着她在案几前坐下。

慕朝游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挣开。

王道容便轻轻将图卷展开,温言为她讲解图卷上的山川地形。

他嗓音玉润冰清,娓娓道来,慕朝游一时间也不由听得入了神。

王道容怀抱着她,容色极为优容轻盈,她觑着他连日以来心情都不错,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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