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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时便日夜钻研阴阳五行,更不知长进到了何种地步。

阴阳术数用在活人身上收效甚微,这些阵法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些障眼法。他那日捉她时用的追踪术倒是可堪一用。

但施展在活人身上时的条件也极为苛刻,动用一次大伤元气,他如今的灵气尚不能支撑他施展第二次。

更何况,此术施展需要媒介。他当初借助那条玉铃兰手链在她身上动了手脚,留下一道咒印。

累月下来,这道咒印也几近消散于无形了。

王道容既担心慕朝游出逃,又不自觉惦念那个梦境,心底抱以一个可笑的小小的希冀。

他悄悄伸出指尖在袖中摩挲比划,不管是否有孕,他觉得他应该提前给他与慕朝游的孩子取个名字。

但思来想去都不满意。

想不出大名,便想乳名。

王道容擅自给梦里的小女孩取了个小名,叫她小怪物。

第119章

“娘子多虑!娘子没生病, 娘子这是有喜了啊!”

老医师笑眯眯的一句话,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慕朝游心上,砸得她头晕眼花, 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 她生理期基本就没稳定过,也怪她成天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想想也是,王道容成日拉着她颠鸾倒凤。每次都要堵得满满当当。偶尔她抬眸从他紧实的臂弯间瞥见他, 他披散着乌发,眼波澄澄回望, 脸颊、锁骨、胸腹全是汗水。一想到这里,慕朝游心情就不由复杂, 如此也算遂他的心愿,不枉他这半年来的挥汗如雨了。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 得知怀孕, 慕朝游有震惊迷茫, 短暂平复了情绪之后, 便开始思忖究竟要如何处置。

她第一反应自然是将这个孩子打掉。

询问老医师的意见, 老医师吃了一惊, 皱紧了眉,不建议她这样做。

她怀孕已经有一段时日,流产实在伤身,以后子嗣恐怕艰难,而且就算想要流, 也不定能流得下来。

慕朝游知道老医师没有骗她。这个时代流产远不像宫斗戏了演得那么轻松, 摔一跤,吃些冷的凉的就能堕掉。

这个时代主要是依靠药物和物理暴力流产, 药物作用太小,除非服用诸如砒霜水银在内的剧毒药物,全靠赌命。幸运的成功堕胎,不幸者漏血不止,甚至一尸两命。

物理流产,就更简单粗暴了,无非是生生打流产。

因此在这样高风险低收益的情况下,古人往往会选择生下来直接溺死。

王道容进宫只在这几天,她黄金逃跑时间转瞬即逝,她不是超级赛亚人,既不敢赌堕胎的成功率,也不敢赌是否能在前脚堕胎,后脚无视一切身体损伤光速跑路。

送别医师之后,慕朝游认认真真比较了一番风险和收益,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不论生或是不生,选择权在她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不生,她希望能做到对自己负责。

生,她希望是深思熟虑之后,对孩子负责。能否做到不迁怒,不抱怨,饱含爱意地待它?

思忖半晌,慕朝游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暂不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急也急不得这两天,且想抓紧时间逃出去,再作打算。

既已下定决心,慕朝游便不再耽搁,将行礼一一打点妥当之后,趁夜支走了其他侍婢,将门窗紧闭,浇淋火油,打翻烛台,放了一把火。

火光冲天而起,小小的私邸一下子便陷入了混乱。

门口的这些护卫是王道容心腹部曲,训练有素,突然的火情并没有令这些人惊慌,而是迅速分出一拨人救火,一拨人继续严加看守大门,另一拨人则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但慕朝游并未着急逃跑,她一早便布置了多处起燃点,换了身侍婢穿着的素服,装作救火的模样悄悄穿梭在人群中,挨个点燃。

几处火点同时起火,火势迅速延伸,点连成线,熊熊火焰冲天而起,火光将建康淡蓝色的冬夜映照得通红,竟呈现出一股绚丽色彩。

慕朝游隐藏在人群中,静静地遥望大火烧尽连日的冰雪,烧尽一切荣华,一切桎梏,一切爱恨。

通红的火光在她漆黑的眼底流转,为她苍白冷淡的面颊点染几缕淡淡的绯色。

-

几日之后,南国的皇帝陛下终于召见司空王宏入宫,君臣二人密谈多时,待王宏再出宫时,已领了前锋大都督一职,持符节,诏令他领军平叛,又加蒋谧之为骠骑将军,并派出王道容与大将军从弟王康谕止之。

这是皇帝深思熟虑之后,信重王氏的表现。

建康城中王氏之危暂解,王道容却未得喘息之机。

这并不是个什么好活计,一不小心即可招来杀身之祸。世家大族不比寻常百姓小家,血脉亲情远比不过切身利益。司空与大将军名义是同为琅琊王氏,其实早已代表了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

王道容深知此行艰难,九死一生。事发仓促,他也来不及准备。好在皇帝无奈之下既然信重了司空,他也终得以摆脱监视,在出城之前回一趟私邸。

一路上,他总想到梦里的慕朝游与小怪物。那个梦境实在过于真实,他一想到这个梦,一颗心便感到火热。

未曾想刚出得宫来,便有心腹部曲来报。私邸起火,慕朝游不知所踪。

王道容一怔,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头上,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娘子不见了?”

护卫面露羞惭之色,跪下请死罪。

王道容目光冰冷瞧着那护卫,的确杀了他们的念头都有了,但找人要紧,他也无暇兴师问罪,匆匆套了车往私邸赶。

出宫之前他眼皮便一直跳,心里总觉得不安。

一地漆黑的废砖乱瓦,几乎是撞入王道容的眼底,撞得他眼前发黑,额角乱跳。一颗心终于凉了半截。他冷着眼死死盯着这一地狼藉,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隔了好一会儿,王道容才缓缓地、用力地阖上眼,袖中指尖紧捏到发白,轻吐出一口气浊气。

“把娘子失踪之前见过的人都找来问话。”

很快,老医师提着药箱被招来。

王道容掌心捏着一只玉佩韘,抬眸淡静说:“今日叨扰了老人家,相信来之前老人家也当听闻了我家妇失踪的消息,还请老人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医师衰老年迈,颤颤巍巍地下跪行礼,对于这个古怪的娘子他印象颇为深刻。

他望着眼前这个秀美矜贵的年轻人,不敢有任何隐瞒,将那日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王道容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直到听闻,“如此如此……小人便替娘子搭了脉,是喜脉……”

王道容遽然变色,不自觉站起身追问说:“你说什么?喜脉?”

“是啊。”那老医师小心翼翼说,“奇怪的是,小人行医多年,从未见有妇人如娘子一般诊出喜脉却不太欢喜的。”

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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