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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姜红烛罩身的麻布拖泥带雪,喉间嗬嗬的,听到有人发声,也不分青红皂白,向着她就扑。

肖芥子应付这种状况,倒是轻车熟路了,她往边上一闪,反手揪住姜红烛脑后的麻布。

这麻布里头,其实缝了三条带子,两条套肩,一条套脖子,这样即便再大的风吹过来,麻布也是从脖子底下往上掀,怎么都看不到脸,所以抓住脑后的缝扣,就等于是锁了喉,姜红烛呼吸一滞,脖子被迫仰起。

肖芥子趁此空隙,迅速欺到她身后,膝盖抵住姜红烛背心,将她整个人压进雪里,两手自她肩膀往后捋,一路到手腕反剪了拎起。

能清楚地看到,姜红烛的指甲缝里,带血带皮肉。

肖芥子倒吸一口凉气:“红姑,说好了不能杀人的。”

姜红烛身子绷紧,拼命挣扎,恶狠狠口齿不清:“他杀了阿兰,我看见的,我看见了!”

肖芥子叹了口气。

她俯下身,隔着麻布凑到她耳边,柔声说了句:“没有,红姑,阿兰好端端的,吃饱了饭,我送去上学了,你忘了?”

姜红烛愣了一下,似乎也有点不确定了:“真的?”

“真的,红姑,你忘了吗?你要去‘人石会’宰那只姓何的老狗,说好的,你还上葛鹏的车,我呢,先去闹一番动静,换了车之后,再来接应你,还记得吗?”

姜红烛没说话,渐渐的,不再挣扎了。

肖芥子松了口气,手上的钳制也随之放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夜你都没完事。后来有个人,突然把车开走了,你也被带离那儿了。你自己说的,这就像高速运行的机器被突然拔了插头,你会反应不过来,像梦游的人被硬生生叫醒、会很难受,想起来了吗?你再回忆回忆?”

姜红烛还是没说话,不过肖芥子知道,这头,算是差不多安抚好了。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陈琮。

***

陈琮其实知道有辆车又开过来、也差点撞到自己,但他实在没精力去管了。

他的伤口出问题了。

起先伤口是痒麻,接着是没知觉,再然后,躲开那辆撞来的车之后,伤口突然开始疼,而且是那种让他汗毛直竖的疼——伤口处,好像蠕动着什么活的东西。

他还以为是自己在瞎想,伸手一摸,居然真带下一条虫子来。

当然,因为看东西重影,他看到的是两只,而且是断了半截的那种,腻滑、带着粘液,恶心得他差点吐出来。

再伸手,又带下一只,再伸,又来一只,后来他慌了,两只手拼命去拍打,脖颈两侧如同在下虫子,扑扑簌簌,没完没了。

陈琮跌坐在地上,差点疯了。

……

肖芥子抬头看到的,就是陈琮拼命在身上扑抓的场面。

***

肖芥子站起身,大踏步走回皮卡车,翻腾片刻,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兜里还塞了张纸。

她向着陈琮走去,边走边拧开矿泉水,咕噜灌了一大口,却不吞咽,鼓着腮帮子走到陈琮面前,一口水兜头全喷在他脸上,然后抹了抹嘴,蹲坐下去。

陈琮吃此一喷,陡然清醒过来,什么重影、虫子,都没了。

他挂着一头一脸的水滴子,抬起头看肖芥子,但新的反应又来了,身上开始发冷,冷得他打哆嗦。

肖芥子说:“是不是觉得身上很冷、很不舒服?”

陈琮没说话,他看肖芥子,又看不远处那个伏坐在地上、依旧顶着麻布的女人。

这俩是一伙的。

肖芥子从兜里拈出那张纸,用力在陈琮面前甩展开:“你中毒了,再迟点没得救。摁个手印,答应我开的条件,我给你指条救命的路。”

陈琮也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毒了。

他看向那张纸:“你这是白纸。”

肖芥子笑:“就是白纸啊,怎么,你还有时间一条条跟我掰扯条件吗?”

第19章

陈琮之前冷得发抖,现在,身上又开始发烫了,额头、面颊、后背,汗珠子一粒粒往下滚。

肖芥子说:“不签算了,我这人也不喜欢勉强人家,勉强没幸福不是?”

她作势要走,陈琮齿缝里迸出一句:“怎么签?”

命都要保不住了,他还管勉不勉强、幸不幸福?

“现成的血,蘸了摁上去就行。”

陈琮伸手蘸了血,狠摁在那张纸上,抬头看肖芥子。

这毒真烈,他现在眼睛看人,总觉得视线里柳絮样飘血丝。

血丝就挂在她脸上、发上,还有折起纸张的纤细手指上。

合约达成,肖芥子一秒从“事不关己”切换成“为他担心为他急”,她回手指面包车:“赶快!开车回宾馆,找‘人石会’,他们能救你。”

陈琮:“……”

他想骂人了,这特么是全世界都在玩他?

肖芥子见他不动,一把薅起他的衣领往上拎,还吼他:“赶快啊,毒是什么速度你不知道?‘人石会’现在聚全了人,东西最齐,晚了就来不及了,快快快!”

她连拖带拉,看着不像演的,而如果真是演的,着实也太具感染力了,声台形表秒杀一切专业选手。陈琮像懵懂入场的运动员,被打了鸡血的教练拽过来一通猛推猛踹:快快快,该你上场了!跑!给我跑起来!

他跌跌撞撞冲进驾驶座,正摸索着去系安全带,肖芥子自车窗处递进一把削皮刀:“接下来你会看到血雾,再接着觉得到处都在流血,别理它,都是假的,加速,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最糟的是你会看到有人往车上撞,像虫子一样,接二连三,顶不住的话,就给自己一刀!还有,别提我帮你的事,一句都别提,做好事不留名是美德。”

陈琮喘息着,被动接过刀子,在她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里彻底迷失,实在辨不清她是人是鬼。

肖芥子猛拍了一记车身,像是给马屁股重重甩上一鞭:“还愣着干什么?快啊!”

小面包车歪斜着起步,起先碾出的都是顿停的折线,好在这是草场,无关紧要,再然后就轰出去了,车后扬溅起杂草和雪沫,像一路护航。

肖芥子眯缝着眼睛目送,然后又抖开那张摁了手印的纸,对着阳光细看。

血色有点泛黑了,但那一摁是真用力,拇指指纹清晰地映在了纸面上。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医学研究得出,指纹自胎儿在母体内第13周时开始出现,第24周纹路形成,和大脑同期生长,所以,有人认为指纹是大脑某一处的切片,自指纹里,可以窥见其人独特的性情。

陈琮这个,是“斗形纹”,据说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呢,回头上门讨债时,她要注意点策略。

肖芥子满意地揣好白纸,走回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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