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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展示区、接待区、封闭工作区、餐厨区,以及员工工作很晚来不及回家的留宿区——当然,后来发现,也就他一个人会留宿,老王和小宗从没出现过“工作很晚”这种意外。

风格上,他更偏中式,但不拒绝西式的简约便利,还强调中式得是偏神秘的那种,毕竟店名叫“琮”,而琮是古代祭祀天地的六器之一,不玩点神秘,都对不住自己的名字。

这种杂糅且不明确的甲方要求,真能让设计师头秃,幸亏他认识的设计师多,秃一人的工作量均分下去,最后也就是导致几个人的头发都稀疏了点而已。

……

这个点,店里只他一个人。

陈琮坐在接待区那张意大利全手工制作、号称出自名设计师之手的真皮沙发上,可劲地摇左摇右——为了顾客至上,他从国外定了这张小十万的转式沙发,但据小宗说,只要顾客不在,老板就仿佛长在了这张沙发上。

生怕至尊享受都被顾客占了,争分夺秒式地要分一杯羹。

现在,他心情不错,就差把转式沙发转成旋转木马了。

他说:“关于这个李二钻,我多方打听了一下。你别报太大期望,‘人石会’的人,大多彼此关系比较疏远,了解的也有限。”

李二钻是022号,夫妻同号,原先这个号是他老婆的,老婆死了之后,号就由他接手了。

不管是他老婆还是他,性格都有些孤僻,这俩不做宝玉石生意,是做相关研究的,属于学术派。

李二钻的老婆死于自杀,死前留有遗书,遗书上写了四个字。

——脱此樊笼。

肖芥子没听明白:“脱此什么?”

陈琮重复了一遍:“樊笼。我还专门去查词典了,樊笼的意思是关鸟兽的笼子,引申为受束缚而不自由的境地。”

肖芥子有点模糊的概念:“我记得,陶渊明是不是有一首诗……”

“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原来是这个“樊笼”,那这解释可就太多了:让人窒息的家庭关系可以是樊笼,日日重复耗人心性的无聊工作可以是樊笼,有时候,一种荣誉,一个头衔,都可以是樊笼。

脱此樊笼,死了确实一笔勾销,什么樊笼都没了。

肖芥子突发奇想:“她自杀会不会跟她老公有关?李二钻就是她的樊笼?”

陈琮说:“应该不是。”

因为李二钻的老婆死之后不久,李二钻也开始自杀了,只不过自杀了两三次都没成功。

肖芥子听懵了,万万没想到,李二钻还是个老自杀惯犯。

陈琮说:“李二钻的情况比较奇怪,他好像又想去死、又有点偷生,听说第一次自杀,是开煤气,被邻居发现救下来了;第二次是吞药,快失去意识的时候,自己挣扎着拨了求救电话;第三次是纵火,自己在家放火,被消防给救了,还被楼上楼下的邻居臭骂,让他想死尽量死远一点,别连累人……难怪我这次在阿喀察见到他,总觉得这人有点颓,胡子拉碴、头发老长,一副活到了头的样子。”

肖芥子不理解:“这夫妻俩养石头,怀胎没有?不管是大石补小石补,天天进补,不是应该心情愉悦吗,怎么三天两头地闹自杀呢?”

陈琮叹了口气,坐直身子,稳住沙发。

他说:“这个我不知道,得去问他们养的石头。听说他们是夫妻同石,李二钻后来养的石头,就是他老婆养的。他们是做钻石的,听说养的也是钻石。我估摸着,多半就是李二钻手上戴的那颗5克拉。”

肖芥子一怔,下意识探手入兜。

指尖冰凉,入手处,一枚细细小小的钻戒指环。

那颗骨灰钻,她确实没拿,但钻戒她拿了,不为别的,就为那人临走时那句“那枚戒指,其实是个好东西,但只有懂的人才懂,不懂的,也会觉得不值钱”。

她憋了口气,觉得自己必懂,所以拿回来,准备有空时好好研究一下。

第50章

陈琮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要打听李二钻呢?”

肖芥子心思都在戒指上, 有点心不在焉,陈琮连问了两次她才回过神来:“刚好撞见了呗,还是自杀现场。”

陈琮倒吸凉气:“那你没做点什么?”

正常人心理, 遇到这种状况, 都是得做点什么, 哪怕大喊一声“不要啊”, 也比漠然无视强。

肖芥子抬起头,眯着眼睛在漫天的浓云缝里找月亮:“做了啊, 反正在我眼跟前, 他是死不了,但那之后嘛, 就很难说了。”

陈琮的关注点很实在:“又自杀……他那钻石可怎么办啊。”

肖芥子简直是要笑出声:“这钻石是需要喂奶还是喂饭?这么操心, 你去办个领养呗。”

陈琮解释:“不是, 根据我的经验, 他真自杀了, 这么贵重的身后物,肯定会引起一番争抢的。”

争抢个毛线, 肖芥子嗤笑:“你仔细看过那枚钻戒没有?我看了,肉眼见瑕, 是颗P级品,P级!”

陈琮噎了好几秒:“P级啊……”

他当然没机会捧着李二钻的手仔细看, 远远扫了一眼,只看清大小和火彩。

P级, 根据国检的定级标准, 业内都不建议作为宝石用钻。

他沉吟几秒:“不对啊, ‘人石会’的人, 不说巨富吧, 至少也是小中产,李二钻给我包了六千多的入会红包呢,他想买质量更好的钻石,那还不是小意思?把一颗P级钻当宝,那这颗钻肯定不一般。”

这话在理,肖芥子垂在兜里的手又把那枚钻戒摩挲了一回。

李二钻的信息就这么点,再怎么碾磨分析,也讨论不出花来,陈琮犹豫了一下,委婉打听:“你拿到煤精占卜镜,看到怀的胎了吗?”

肖芥子还在想李二钻的事,随口应了句:“看到了。”

“那是什么啊?”

肖芥子说:“蜘……”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她并不想跟陈琮说,她生了个蜘蛛。

“……芝麻。”

要不是沙发实在太舒服太稳,陈琮真能震惊到从上头滚下来:“芝麻?你生出一棵芝麻?”

肖芥子理直气壮,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嗯啊。”

陈琮一点都没怀疑,还分析上了,分析得格外困惑:“那为什么人家是动物系的,你是植物系?芝麻,那你以后晚上睡着了,在石头里……种芝麻?万一遇到掠食者,掠食者去你地里……收芝麻?”

肖芥子没忍住,哈哈大笑。

太好笑了,她笑到肚子疼,摁着肚子笑了会,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她一直笑,听到陈琮在那头愤愤。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正经问你事呢。”

“不想说算了,还生芝麻,你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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