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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你不信?”
“你怎么能操纵得了每个人呢?”夏年说道,“总说人人都有价码,但?总会有信念坚定的人的。”
“你是指群星之子?”季景山嗤笑?道,“一群信仰伪神的疯子?”
夏年没说话,只是捻起了一枚棋子,在手指间摩擦着,抬眼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会用那些麻烦的方式去收买他们。”季景山说道,“那太麻烦了,他们也不配我花费这么多精力和心思,他们不值钱。”
“那你要?怎么做?”夏年说道。
“知道太多对你可没好?处。”季景山说道。
夏年也不说话,只是依然用那种看疯子般怜悯而嘲讽的眼神,微笑?着看他。
季景山深吸了口气,一种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头升起,即便他知道这是眼前这个女人故意激怒他的手段,他依然无法抗拒地跳进了陷阱之中。
——就像是中了什么无法逃离的魔咒一样。他必须要?向?她证明,他是最强的,其他人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
他张开口说道:“柏塔是义体行业的无冕之王,我们有太多办法能控制住那些拼尽全?力改造自己、只为了赢得我们欢心的人们。”
夏年说道:“给他们换人造大脑?”
“……效率过?低,附带风险太大。”季景山说道,他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夏年,“我想你也绝对不会喜欢这种方案,对吧,贝拉?”
他很清楚她与人造大脑之间有过?的那些不愉快。他也很乐意提起这一点,毕竟,苦难会让人变得更乖、更顺从。
夏年垂下眼看着棋盘,轻声说道:“无论你用哪一种方式,都肯定会失败的。他们不会被你操纵。”
季景山听见“失败”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捏着黑色棋子的手紧了紧,控制不住地开口道:“我绝不会失败。”
全?域健康监控系统上线之后,只要?他们是人,只要?他们还遵循着人类躯体的自然规律,他们就绝对无法抵抗监控系统对神经的无形调控,和对认知润物?无声的修改。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自然而然地认为,那就是他们自由意志所?决定的想法。
确实,该系统的上线目前遭遇了一些小小的突发情况。
……但?这都不会是问题。
柏塔和市政府加在一起,已经是整个临星城都无法抵抗的力量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他们会让这些虫豸们知道,在一个巨大的、坚不可摧如钢铁巨人般的体制面前,他们那些小小的正义和反抗精神,究竟有多么可笑?。
夏年微笑?道:“打赌吗?反正在这儿也闲着无聊,倒不如玩点刺激的。”
季景山:“……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完全?操纵临星城的每一个人。”夏年说道,“你既然这么有自信,当然也不会怕输吧?”
季景山注视着夏年,金色的眼眸似乎黯了一些。
“赌注?”
“如果你赢了,我就继续呆在你这里,不再和你说要?离开的事情,惹你不高兴。”夏年说道,“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走。”
她话音落下,便眼含笑?意地注视着季景山,观察着他脸上变幻了数次的神色。
季景山想,他绝不会失败。
关?于全?域健康监控系统的一切,都早已经铺垫好?了。它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陆续上线,安装到每一个临星城人的义体中去,与他们的神经系统连接。
……然后,悄无声息地改变他们的思想,最终让临星城变成一个巨大的牧场。
他绝不会输。
眼前这个年轻女孩,不过?是因为与外界信息无法接触,不过?是怀抱着近乎天真的、可笑?的热忱,以?及对柏塔和他本?人的无知,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他会让她失败。
他会瓦解她的信念。
他会让她知道,柏塔无所?不能。
为了达成目标,他可以?陪她玩一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于是他微微抬起了下巴,以?一副近乎志得意满的傲慢态度说道:“可以?。”
“那就这么说好?了。”夏年脸上的微笑?依然不变,“季景山,你可不许耍赖哦。”
季景山注视着她,眼里有了些许不明显的笑?意。到了此?刻,他才难得在她身上看到一些属于阿拉贝拉的特质来。至少?,那些被她始终披在身上的尖刺总算是稍微柔软了一些,也总算是对他展露了没那么负面的情绪。
只是这么一点,就已经足够甜美,令人上瘾。
他的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他想着,人都是有价码的,无论这个价码是金钱、是感情、是理想信念,还是别的什么。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找到她的价码到底是什么。
他不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看着棋盘,继续眼下这盘小游戏。
半晌后,他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等?等?,这个棋局……
……怎么会这样?
白子竟然在慢慢地……将?他的黑子逼入死局?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的几个位置上,却又在心中一一否决了自己的判断。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捏着棋子的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棋局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是碰巧吗?还是说……
他抬起眼看向?夏年,后者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手里的几枚棋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抬起头,微笑?了一下:“怎么了?”
……阿拉贝拉并不擅长?下棋。
季景山沉默不语,他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漂亮到像是在发光的女孩输掉棋后,抱着一盒棋子偷偷往他头上丢、却一个都丢不准的懊恼模样来。
他看着她因为连输好?几局,气到眼睛都发红,无理取闹撒气的可爱模样,却依然冷淡道:“自己捡。”
她很委屈地蹲在地上把小棋子捡起来,而他便坐在一旁看着她磨磨蹭蹭、满脸不情愿的模样。
半晌后,也不知道是等?得不耐烦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走了过?去,与她一起捡。
她惊讶又喜悦地抬头看他,依然在地上摸索的冰凉的手指便触碰到了他的手。
他垂下眼看着她紫藤萝般美丽的带笑?的眼睛,那一幕在后来的二十年里,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他说:“你不会下,我教你。”
女孩轻哼了一声,将?捡完的棋子放在桌上:“不要?,我不下了,反正你也没多厉害。”
说完,她便转身跑开了。
当年的季景山看着她的背影,并无太多特殊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回头,回到他的怀抱里。就像是一只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