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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的东家囤积居奇,买光了京城里所有的蜡烛,让全京城的贵族无蜡可点只能点油灯。”
乙姑娘抱着小兔子玩偶愤愤不平:“呸!我就喜欢点油灯,谁管得着!”
甲姑娘亦是深有同感:“就是,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听我爹说在朝堂上施家跳得最欢,还落井下石说是摇光坊卖得都是坑人的东西。”
乙姑娘更气:“我家的银子几辈子花不完,我就喜欢被坑怎么了?”
甲姑娘道:“就是,千金难买我愿意!他们男人逛青楼买小妾动不动就一掷千金不觉得被坑,我们女子成日里在这后宅无聊度日,就连一点点自己的喜好都不能有吗?”
乙姑娘有些担心道:“这摇光坊的东家不会真的有事吧?”
“不知道,不过大理寺抓的人应该是不太妙。”
“呸!是哪个缺德的混蛋告的状?”
“我听说是他自己请罪。”
“什么?他自己请的罪!!!”
……
街头巷尾,酒楼茶馆,整个洛京城都在议论宋景辰,关于摇光坊,关于宋景辰的传闻,越传越邪乎……
吴正:“呵呵,呵呵。”
住我的房,吃我的粮,请回个祖宗供着。
祖宗每日一问:“啊啊啊啊啊啊!吴大人,吴叔叔,你快帮我想个主意,我该立个什么功抵罪呀,什么功才能让皇帝龙颜大悦放过我。”
天知道,每天背这些酷刑,是要做噩梦的。
第212章 不可收拾
——施国公府正厅。
红木底座镶金嵌玉, 上面屏风是春夏秋冬四副山水画,施国公施崇信倚靠在一张铺有狐皮靠背的花梨木逍遥椅上,身前紫檀小几上狻猊兽鎏金香炉吞云吐雾,白烟袅袅。
两名侍女一个站在身后捏肩, 一个跪在身前捶腿, 施崇信微闭着眼似在养神。
小儿子施志安坐他对面, 偷瞄了眼两个姿色身段均不俗的小丫鬟, 暗道他这老子不准儿子找女人,他自己倒会享受得很。
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闪了老腰。
“说, 你过来找我做甚。”施崇信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向来不喜。
施志安忙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道:“爹, 这几日儿子本想找人在牢里多关照关照宋家那个小混蛋,您猜怎么着?”
“有屁就放。” 施崇信不耐烦冷哼。
当着丫鬟的面,施志安被他老子两句话噎得下不来台,只觉满腔愤懑和委屈无处发泄, 庶子就不是人, 庶子就不是你的种了?
这般嫌弃你有本事别纳妾, 别下种。
心中千般恨,但还要指着老子吃饭, 施志安不敢在面儿上显出来,陪着笑脸道:“爹, 您就不能给儿子个好脸色么。”
施崇信从逍遥椅上坐起来, 不加掩饰的厌恶目光横扫过来,“蠢货!”
施志安:“!!!”
我招你惹你了, 要你一口一个屁,一口一个蠢货, 屁也是你放的,蠢货还不是你生的。
施崇信厌恶施志安的愚蠢,他认为一个家族能否长盛不衰,关键就在于是否能人才辈出,如施志安这种丢人现眼的蠢货显然就不是人才,非但对家族无益,还会拖后腿,就是家族里无用的累赘。
他家祖上确如安王妃口中所说,不过是个杀猪匠出身,因在乱军中救过太宗皇帝性命立下大功,这才改换了门庭。
不过安王妃说话也是真刻薄,人家祖上虽是杀猪匠出身,后辈子孙也确实争气,出了几个极为出彩的能耐人,其中一人还在平定叛乱中立下大功获封二等国公。
到了施崇信这一代,虽说没有立什么大功,但也是文武双全,非但武艺了得,还是正儿八经的科举进士出身,且命也好。
先皇为了提防镇国公一家做大,不但提升他为从二品的定远大将军,还令其嫡幼女嫁入东宫,可谓是青云直上,带领施家更上一层楼。
他不光出身好,命好,还能抓住机会。
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机会全都被他给抓住了。
上一次是先皇为制衡刘猛主动给他的,这次则是在太子与靖王的博弈中他自己争取来的。
如今满朝文武一大半以上均是他的势力,虽无摄政王之名,却有摄政王之能。
正是人生中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庶子却成为京中笑柄,后面二儿媳又跑来哭诉说是安王妃嘲笑自家乃是杀猪匠出身。
一个敢辱自家儿子为犬,一个又拿猪说事,那么他这个老的算什么?
猪狗不如?
这对施崇信来说简直是不可忍!
对方不光没把自己这个国公看在眼里,更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施崇信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即便他能咽得下这口气,那些跟随他的部下又该作何感想?
他若向宋家低头示弱,向赵敬渊示弱,那便等于向皇帝示弱,他手底下那些不坚定的追随者便会偏向效忠皇帝。
即便是那些坚定的追随者亦会产生动摇。
站在他如今这个位置,后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只会是比当年萧家人更加凄惨的下场。
施家不能退,也没有理由退,如今军队在自己手里,皇帝想要任意揉搓,那便鱼死网破,大不了再立一个皇帝便是。
正如大理寺卿吴正明白宋景辰被治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外人看,施崇信也不是个没长脑子的,人家不光有脑子,且脑子不比人差。
不用眼前的蠢货庶子开口,他亦清楚宋家那小子被带去大理寺关押不过是做戏给人看,关两天便会寻个理由放出来。
不过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偏袒至此,连关押都未曾关押。
啧啧啧,皇帝对宋家比对他这老丈人家可亲多了。果然同他老子一样,全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白眼狼。
不是要演戏么,那大家就走着瞧吧。
施志安本就满腹委屈,如今又被老子劈头盖脸训斥一番,若不是这么多年被叫蠢货叫习惯了,当真是要崩溃破防。
若不是没本事,他早就带着他姨娘离开这没有半点人情味儿的破家了。
心中郁结,他便跑出来喝酒,不成想在自家酒楼遇见范府的范庆阳。
以往这俩人最是互相看不顺眼,范庆阳瞧不起施志安小娘养的庶子出身,施志安瞧不起范庆阳草包还忒能装。
再次见面,俩人有了宋景辰这个共同的敌人,四目相对,突然就有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心心相映。
施志安率先开口道:“大老远看着就眼熟呢,我道是谁,原来是范兄弟,相请不如偶遇,来来来,咱们哥俩到包间里喝上一杯如何?”
范庆阳以前见着施志安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的,一个妾生的庶子也配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