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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没做稳呢,又有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报,“少奶奶,宫里来人了,说是传陛下的口谕。”
何氏一惊,忙问道:“可有说是传给谁的?”
“说是给咱们府上三少爷的旨意,三少爷已经忙紧地出去接了。”
一听说是传给景辰的口谕,何氏稍稍松了一口气,大概率不是什么坏事儿。
果然,她就听对面秀娘朝众人笑道:“我家这臭小子打小就不爱念书,我跟他爹督促过多少次,他全当是耳旁风,前些日子陛下要他下场考科举,不成想他还真考中了,还是咱们陛下的话最管用!”
众人:“……”
这大气儿吹得,真是叫人一点辄都没有。
有谁听说过奉旨科举?
人家不但奉旨科举,还考了头名秀才,这能不龙颜大悦么。
也不知道该说皇帝太给他面儿,还是说
他给皇帝面儿。
前院儿,苏公公笑呵呵朝宋景辰一拱手,“小宋大人,可喜可贺,陛下口谕,特让老奴过来接您进宫问话呢。”
宋景辰忙让人招呼苏公公喝茶,并奉上谢礼,自己则匆匆回后院换上正式的衣裳。
这一回生,二回熟。进宫进得次数多了,宋景辰也就不把进宫当回事,家里人好像也都习惯,不再像第一次那般认为是什么天大的事。
可在旁人眼里,完全不会这么想,众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圣眷正隆。
……
“还请小宋大人在此稍等片刻,老奴进去通传一声。”御书房外,苏公公话音刚落,便听见里头传出赵鸿煊的声音,“叫他进屋来。”
宋景辰应了一声,挑开竹帘跨步进屋,一股淡淡的花香伴随着茶香扑面而来,赵鸿煊没有如往日那般在书案后面正襟危坐 ,而是斜靠在旁边罗汉床上,一只腿屈起,手里捧个青瓷小盏,小口啜着茶。
颇为闲适的样子,看起来皇帝心情不错。
景辰行至近前,跪拜行礼,“景辰问陛下安。”
赵鸿煊笑道:“行了,这里没有旁的人,就别跟朕装了,瞧你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景辰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忙规规矩矩跪好了,抬起头来,老老实实承认道:“陛下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臣刚才光顾着瞧您案几上的花,一心二用腿底下没有跪好,还请陛下恕罪。”
赵鸿煊嗯了一声,明知道宋景辰在胡说八道,却也生不起气来,朝旁边苏公公道:“给他看坐。”
让坐就坐,宋景辰一屁股坐到苏公公准备好的椅子上,朝皇帝笑道:“谢陛下体恤臣。”
赵鸿煊抬眼瞅他,“知道吗?你哥哥在朕面前只敢坐半边椅面,你倒是不跟朕见外。”
宋景辰忙道:“陛下不怒自威,哥哥对您自然是又敬又怕。”
“你哥哥对朕是又敬又怕,那你呢?”
“你又为何一点不怕朕。”赵鸿煊追问。
宋景辰惶恐:“陛下误会,陛下乃是天子,执掌生死,臣如何不惧怕陛下天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觉得陛下并不想臣跟您太过拘礼,您找哥哥是商量国家大事,您找臣只想聊聊天,唠唠家常,臣想着陛下或许不想要臣像哥哥那般拘束。”
说完宋景辰忙从椅子上滑下来,重新规规矩矩跪好:“还请陛下恕臣擅自揣摩圣意之罪。”
赵鸿煊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瞅满朝文武的嘴巴加起来都没你一个人能说。”
宋景辰内心:这阴晴不定的,你可真难对付啊。大哥,赵敬渊我替你们辛苦了。
宋景辰嘴上:“谢陛下夸奖。”
赵鸿煊:“嗯,揣摩对了有奖,若是揣摩错了朕便罚你。”
宋景辰心说:你是皇帝,难不成我还要跟你讲理?我还是跟你讲银子管用些。
话音一转,赵鸿煊又道:“不过朕这次要夸你,你这次考得还不错,没有给朕丢人。”
一听这话,宋景辰抓住机会顺势邀功,“陛下,臣真的太不容易了,日夜苦读,就差没有头悬梁锥刺股,总算是苦尽甘来不负陛下期望。”
赵鸿煊点点头:“如此说来,原来你没有尽全力便考了个县试第一,说明你还有上升余地,争取下次乡试还考第一。”
宋景辰:“……”
皇帝你开玩笑的吧,你当考举人跟考秀才可以相提并论,还第一?
赵鸿煊见宋景辰一脸敢怒不敢言,却是心情大好,邀宋景辰喝他的好茶。
赵鸿煊极其好茶,下面人自然也投其所好,搜罗天下最顶级的好茶上供,赵鸿煊示意旁边苏公公斟茶。
苏公公心中大为震动,他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平日里除了伺候皇帝,谁敢劳他大驾?
皇帝让他亲自给宋景辰斟茶,对宋景辰的偏爱可见一般,便是他哥哥宋景茂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春日的夕光透过窗纸,更显柔和朦胧,落在白衣少年执茶的手指上,叫人分不清白玉茶盏更晶莹玉透些,还是少年的手指更为莹润。
氛围感加上宋景辰执茶的姿态本就极美,赵鸿煊不由问道:“景辰亦好茶道?”
宋景辰瞎谦虚:“只是跟随师傅饮茶多了些。”
“你师傅是哪个?”赵鸿煊顺势问道。
宋景辰如实回答:“萧衍宗。”
“萧衍宗?”赵鸿煊重复着。
“正是。”宋景辰毫不避讳地解释:“就是前萧家被逐出家门的那一位。”
赵鸿煊颇玩味的表情,他忽然问道:“依景辰之见,认为今日之施家同往日之萧家有何不同?”
第218章
听到皇帝这般问话, 宋景辰不由愣了愣。
实际上赵鸿煊也没指望着景辰能说出什么真东西,不过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且又从未接触过朝政,你能指望他有什么真知灼见?
见宋景辰在那里发愣,赵鸿煊嘴角露出几分捉弄人的得意:“怎么, 吓到了, 你的胆子哪里去了?”
景辰笑了笑, 道:“陛下, 您这是送命题。”
“送命题?”赵鸿煊抬眼看过来,“这说法很是新鲜,不过倒也贴切。”
宋景辰解释:“臣惧死, 更惧欺骗陛下,所以适才犹豫。”
赵鸿煊眯起眼睛, 问他:“若是在说谎保命与对朕忠诚之间二选一,你当如何选?”
他目光凌厉,又故意说得很慢,神色之间全无玩笑之意, 帝王的气势散发开来很能唬人。
宋景辰两个都不选, 为自己叫屈:“陛下, 您这是为难臣。”
“朕乃是天子,便是为难你了, 你待如何?”赵鸿煊咄咄逼人。
宋景辰不紧不慢道:“陛下,您这非明君所为。”
赵鸿煊呵呵一笑, 遂即倾身向前, 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