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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心神俱碎,所谓的皇孙竟然是高贵妃与人通奸的野种,以致皇帝怒极攻心之下摔倒昏迷。
她真是恨毒了高贵妃以及高家人,又恼恨苏公公没有提前向她请示便通知了几位重臣。
可事已至此,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在众朝臣进宫前她已命苏公公将几个知道内情之人控制起来,这不仅仅是保全皇帝与皇家的颜面,更是防止有人在皇帝昏迷期间作乱。
这会儿听到外面动静,李太后令苏公公传皇帝旨意,只召吴正一人进殿,其他人则留在殿外侯旨。其实她本欲将宋三郎一并召进来,又恐忠亲王多想,只得做罢。
吴正步履匆匆随着苏公公跨入皇帝寝殿,绕过屏风,就见内堂李太后正坐在皇帝床榻旁抹泪儿,床榻上的赵鸿煊双目紧闭,几位太医院的御医显是已经进行过一番不见成效的救治,此时个个神色凝重,围拢在一起小声探讨着皇帝病情。
宫殿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吴正禁不住心下一颤,皇帝情形显然比他预料中更为严重,不及多想,忙上前朝太后施礼。
李太后强撑精神,吩咐身边侍从以及几位御医暂先退下。
待到屋中只剩下太后、吴正、昏迷中的皇帝以及苏公公三人,李太后这才哑声道:“吴大人,满朝文武,哀家与皇帝最为信重之人便是你了。”
吴正听太后说出如此话来,心中不妙的预感又深一层,忙拱手道:“臣自入朝堂以来,伏蒙圣恩,先后得先帝与陛下看重并委以重任,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与太后分忧解难。”
李太后点点头,“哀家知道关键时候你是个靠得住的,眼下情形哀家也不想瞒你。”说罢,李太后朝旁边苏公公看了一眼。
苏公公会意,朝吴正拱了拱手,便将高贵妃如何与侍卫私通,又如何蒙蔽皇帝用野种冒充龙嗣以致皇帝急火攻心吐血摔倒之事说了一遍。
吴正只听得瞠目结舌,半晌后才深吸一口气,问重点:“如今陛下情形如何,御医怎么说?”
“这……”苏公公结巴起来,看了李太后一眼,不敢做答。
李太后摆摆手:“吴大人不是外人,你照实说便是。”
苏公公应诺,这才将御医方才所言说了一遍,简单说就是皇帝受伤严重,当下情形很是不妙,他本就身弱,又受此重创,若是三天内能醒过来还好,若是持续昏迷,以皇帝的身体状况吃不住多久的。
另,似这种头部重伤之人,昏迷的时间久了,即便是侥幸能醒来,怕也是不能如正常人一般了……
苏公公话讲完,殿内陷入沉默。
半晌后,李太后率先开口:“吴大人,眼下当如何应对,需得你替哀家拿个主意呀。”
事发如此突然,该拿出个什么主意?这个主意到底该怎么拿,一念之间关乎朝堂,关乎社稷,关乎天下,吴正只觉身上的担子重逾千斤。
沉吟片刻,吴正肃然道:“太后信重,吴正斗胆直言,依臣之见,眼下暂不对外公布陛下病情,只需说陛下要静养即可。”
李太后紧盯住他:“皇帝静养期间,若遇有不决之事,由你与哀家共同商定。”
吴正:“臣遵太后所言。”
当年太后娘家李家倒台后就已经退出权力中心,太后身后无人,便是给她一些权力,亦翻不起风浪,都在可控范围内,吴正答应得很痛快。
李太后点点头,又道:“哀家祈求上苍,若哀家折寿能为皇帝续命,哀家便是现下就去了也心甘情愿,可命数之事非哀家一人说了能算,无论如何,为我大夏江山社稷着想,我们总还是要有所准备,依吴大人所见,若是最坏情形发生当如何是好?”
皇帝若驾崩,皇位总要有人继承,这继承之人按道理来说当是先皇留下来的其他子嗣,但在之前激烈的夺嫡斗争中,先皇血脉能留下来的俱都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庸碌之辈,且已被封王发配外省,若要调回,赵敬渊不可能坐视不理,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都是两说。
再者,究竟是冒险扶持一个庸碌之辈上台,自己从旁辅佐;还是让赵敬渊顺利上位,吴正一时无法抉择。
主要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若要成事,手里头必须得有兵,眼下能与赵敬渊一战之人只有亲家宋三郎,宋三郎心里究竟是怎样想呢?
吴正不敢轻易向太后进言,只得躬身道:“事关重大,还望太后允臣慎重考虑。”
李太后知道吴正的顾虑,实际上她自己亦是顾虑重重,皇帝无后,李家眼下亦没有根基,这天下她争来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只不过是为谁做嫁衣回报率更高的问题。
皇帝寝殿中发生的一切,包括太后与吴正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到赵敬渊的耳中,赵敬渊知道自己与宋三郎谈判的时间到了,景辰总说他自己是生意人,实际上却是个重感情的,宋三郎从不说自己是生意人,却从不做亏本买卖。
若要获得宋三郎的支持,他得将自己与景辰的情谊上秤,得让宋三郎知晓他的筹码够不够份量。
第309章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朝中众人各怀心思,人人都在权衡利弊得失,都在算计着如何从这场大变故中利益最大化。
情势紧急,为避免夜长梦多, 赵敬渊当夜乔装打扮秘访宋三郎, 及至天蒙蒙亮, 才从三郎处出来。
只他才刚刚回到王府, 准备躺下歇息片刻,皇帝驾崩的消息就传进府来,赵敬渊心中先是一震, 随即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谋划许久, 终于是到见真章的时候了。
赵敬渊脸上不见丝毫焦急慌乱,一面令人下备马,一面不紧不慢地换好了朝服……
赵敬渊赶到宫中时,皇帝寝殿内已经是哭声一片, 赵敬渊眼圈儿一红, 急匆匆几步踉跄着抢到皇帝床榻前, 扑通跪伏在地,“陛下——敬渊来晚了。”
再抬头时, 赵敬渊已是泪流满面。
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皇帝还是太子之时, 赵敬渊便以伴读身份陪伴在太子左右, 在太子与靖王夺嫡过程中立下大功,又在太子登基后协助其铲除施国公, 可以说是与赵鸿煊感情深厚。
李太后望着眼前“伤心欲绝”的赵敬渊心情复杂。
景辰跪在父兄身侧,听到赵敬渊一声“悲呛”, 吓一哆嗦,他知道赵敬渊这是哭给群臣看,哭给太后听,唯独不是哭给正主赵鸿煊,想想赵鸿煊这一辈子,景辰不由微微叹息。
皇帝的丧礼由太后与吴正主持,很快宫廷内外便挂起了白绫,群臣以及宫中众人换上丧服,遵循礼制为皇帝哭丧。
丧礼过后,国不可一日无君,接下来的重中之重自然是由谁来继承大统的问题,李太后召来吴正与宋三郎问话。
如今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