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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之人?流离失所的人?有什么资格背负血债活下去?”

他连连逼问,“这个世界每日因?为你和赵妄铭死掉多少人?算过吗?到底是谁杀了赵妄铭重要吗?他作恶多端难道?不该死?”

吴汜双目赤红,“滚你妈的!”

心理博弈江归一没输过,他知道?局势已然逆转,接下来该让吴汜付出代价。

他看了眼淋了雨脸色惨白?的陈窈,克制地撇开视线,望着远处某个虚无?的点,等了须臾,听到背后?纷杂脚步,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江之贤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不告诉你的原因?是什么,知道?吗?”

吴汜看向赶来的江之贤等人?,“妖言惑众!你们父子二人?做的局!”

“吴汜,你不会忘记当年你联合仇丽舒对我母亲做了什么事吧?”江归一残酷地揭开真相,“还不明白?吗?他做的所有一切就是为了逼疯你!”



汜怔然,随后?突然像被打倒,支撑人?的精气神全部跨散,脚下趔趄,站都站不稳。

他看向江之贤,干巴巴笑了两声,“这样啊......为了给郦沛白?报仇?”

江之贤沉默不语,少顷,“不是。”

“也对,是我傻逼了,听信你儿子的屁话?,怎么可?能单纯因?为她,你就是想杀我。”吴汜吸了吸鼻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和阿铭都知道?,这次出境凶多吉少......”

陈窈冻得嘴唇打颤,低讽,“那你还来找死。”

“是啊,可?笑吧,我们这样的人?也会有忠心......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哈哈哈......”

陈窈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人?和棋子不同,棋子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人?的血肉骨骼由感情浇筑,而感情也许能短暂受控制,但它会自我衍变再驱使人?做出不同选择。

她步步为营,却无?法对他们的经历共情,无?法探知一个人?是否拥有良心。

这就是输的原因?吗?

她意识有点漫散,渐渐回忆与母亲相处的点滴。

同样吴汜也万分感慨,仰头,可?雨天没有星空,和褪色的时?光一样灰暗。

他和赵妄铭、螺丝三人?无?父无?母出生?在毒寨,当时?的头目把他们当作兵器培养,完成任务才有吃的,杀掉人?才能活下来。

后?来终于闯出去,他们以为终于可?以迎来新生?活,没想到毒和坏已经刻进?骨子里,根本无?法停止,日复一日,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而视为救世主的江之贤从未想救他们,反而亲手把他们推向另一个深渊。

“螺丝的事是你设计的吗?螺丝的事是你设计的吧......”

江之贤说:“阿汜。”

吴汜一听这名字,绷不住了,突然嚎啕大哭,扯着嗓子哭,枪都拿不稳,“我们这条命是你给的,你想我们做刀,我们就去做刀,你到底懂不懂刀尖舔血的日子有多累?我每天都担心有人?要杀我,每天晚上都做梦,那些恨我的人?,死掉的人?化作鬼,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而你!你的手干干净净,你他妈还有什么不满意?!”

江之贤只是静静地看着吴汜。身后?的江弘义和林忠低声叹息。

没有得到解释甚至没有回应,吴汜又哭又笑,“这就是你,这就是你啊,我到今日才认清。”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大雨如注。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会幡然醒悟,我听到被强.暴服务生?的母亲死掉,家中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孩子,突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这么多年我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后?来跑去给他们钱,他们不要,骂我畜生?,说我猪狗不如……”

“可?我他妈就是畜生?啊!我生?来就被当成畜生?养,我的血液里都是臭蛆,没有腐肉怎么活下去?谁给我机会了,谁又他妈的教?我做好人?了?我真他妈受够了!”

吴汜枪口一转,毫无?预兆地对邓六奇砰砰砰三枪。

邓六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飞来横祸,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骂了句操。

人?群尖叫着炸开,他们手中的枪都被江归一的人?收缴了。

吴汜又连开数枪,击中几位年长的男人?。

“现在外七系最难处理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就是你们江家自己的事了。你还想做什么呢?”他想了会儿,“哦,你想杀掉陈窈。”

陈窈还没来得及反应,枪口抵住了太阳穴。江归一向前?迈步,眼睛紧紧盯着她。

吴汜面色灰败,视线在江归一和江之贤身上来回转,讥笑道?:“我为罪恶出生?,你为王座出生?,王座不需要爱。要怪就怪你生?在江家,母亲是郦沛白?,父亲是江之贤吧。”

他闭眼,“争来争去,最后?孑然一身,没意思,真没意思……”

“没意思能别拉着我吗?”陈窈攥紧手心,背后?都是汗,“我做错了什么?”

太阳穴中弹必死无?疑,背后?是海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但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得再争取。

“好与坏是自己选的——”

“闭嘴!恶妇!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好人?的眼神,你杀过人?吧?你肯定杀过人?!日后?指不定有多少人?因?为你死掉!”

生?死关头陈窈懒得再伪装,吴汜让计划崩盘,她不耐烦,一字一句,“闭嘴!狗、杂、种!你没资格指责我!”

江归一:“......”

众人?:“......”

“看吧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跟江归一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吴汜笑得狰狞,“我这辈子没做过好事,这次想做次好事。你个恶婆娘就和我一起死吧!”

“做梦!你这种蠢货不配和我一起死!”陈窈谁都不信,决定孤注一掷,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他,语气鄙夷,“坏人?都做不好的废物!”

吴汜稍趔趄了下,耳畔刮过一阵风。

“陈窈——”

“陈窈!”

“陈窈!”

吴汜看了眼跑起来的江颂竹,嘴角牵扯出一个弧度,他转身,举枪对准江归一的后?脑勺。

“二爷!”

“归一!”

吴汜做出扣动板机的动作,是预料中的空弹匣的咔哒清脆声,他的胸口出现两个黑窟窿,鲜血汩汩流淌。

真疼啊。

他缓缓转身,望向那双鹰眼。

和初见时?一样,翱翔的雄鹰,野心是辽阔的天空。

“老大,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也是对你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报复。

吴汜如释重负,向后?仰倒,眼睛溢出的泪水割裂了视线,他恍惚看到了四个人?把酒言欢的画面,那日的天穹干净如洗,都是星星。

江之贤在混乱和震惊中如梦方?醒,猛然回头,扒开朝山崖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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