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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的早智多慧, 同龄课程于他太过?简单,这种出格的行为加上那张精雕玉琢的漂亮脸蛋,老师们推测他可能患了歌舞伎面部综合症,把这事跟江之贤汇报了。
江之贤当天去学堂巡视,看到蹲树丛边拿试管装蚂蚁的江归一,随手抽了根荆棘条,命属下?把他压长凳,当所?有人的面抽得?他皮开肉绽。
不止如此,他命人连续喷除虫剂,直接把通荫学堂的蚂蚁灭了种。
之后江归一被勒令罚站三天,从清晨开始,只能看,不能学习,不能吃午饭,直到日落回榆宁。
这招叫杀鸡儆猴。
江归一就?是跳出框条外的皮猴。
这仅仅是郦沛白生前的责罚,郦沛白去世后,江之贤变得?更深沉严厉,尤其对贴上天生坏种标签的次子。
他不允许本就?情感淡漠的江归一拥有任何?喜爱的事物,如同失去最爱之人的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榆宁到处是火光黑烟和焦糊味,如同重复上演郦沛白从世间消失那天的场景。
而一场又一场的火,将父子二人所?有的软弱眼泪烧成灰烬。
江弘义和林忠一致认为这段时间是江归一挥之不去的梦魇,但如果?他记忆退化到郦沛白去世前,是没有后面的记忆的。
他们同时看向现在痴傻模样的男人。
“会?被树枝打,罚、罚站,没有饭、饭吃。”
江之贤逼问:“还?有呢。”
江归一抓住陈窈的胳膊,惧怕地看着他,“母,母亲,你和父亲说,别、别打我了......”
陈窈不知道江归一是真怕还?是假怕,但这无疑是值得?利用的机会?。抚摸他的头,眼睛看向江之贤,温柔的口吻带了些责怪,“笨小孩也不能用棍棒教育,作为父亲得?多点耐心。”
看到江之贤的表情霎时僵硬,陈窈知道自?己?赌对了,她转而对江归一说:“没事了,别怕。”
江之贤收回视线,急急抽了口烟却被呛到,林忠连忙上前想帮忙顺气。江之贤挥手表示不用,继续吸雪茄,浓白的雾漫开,他的表情和情绪也变得?难以窥探。
过?了半响,他说:“其他人出去,窈窈暂且回主楼,归一留下?。”
林忠尽职尽责为江之贤添茶,江弘义则带领陈窈出了门。
只剩父子二人,朱雀厅显得?空旷寂寥。
“父、父亲,有什么事?”
“马伯松这么多年就?教了你这些?”
“什、什么?”江归一红着眼。
江之贤淡淡瞥去一眼,可以从微表情品出丝嫌弃。像不忍直视,他低头整理肃黑西装的衣襟,“别装了,你小时候虽然也是哭啼啼的戏精,但挨揍只会?找那堆破蚂蚁诅咒你老子,不会?找母亲告状。”
江归一:“......”
沉默几秒。
“这样啊。”江归一靠进宽大的扶手椅,暗金色的方巾搭配他金箔色的瞳孔,表情恢复惯常的冷漠与盛气凌人的倨傲,“那您不拆穿的目的,是将计就?计利用我剥夺那些老家伙手中的权利?”
江之贤毫不掩饰冷笑一声,“年纪大了给自?己?找点乐子,毕竟太久没看见你哭得?像断奶的小公主,有点怀念。”
“......”
他扔了根雪茄过?去,单刀直入,“你们这辈我不会用联姻为江家铺路,但陈窈不适合留身?边,别想了。”
江归一长臂左伸,从方几拿火柴盒,熟稔地甩开抽盒,捻出根火柴划开火焰,慢慢烤着雪茄前段,“所以您要杀了她。”
“你们昏迷期间,如果?我想取她性命,她回不了国。”
他眯着眼吸了口雪茄,“那为什么?”
江之贤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些复杂的情感无法宣之于口。他话锋一转,“你倒为她付出不少心思?,我没想到那层假身?份后是位犯罪天才。”
哪怕真相隐藏再深,江家也有办法掘地三尺挖出,只要它存在过?。
江归一略微偏头,指骨敲着脸颊,笑着说:“您误会?了,陈窈只是是块修炼成精的小蛋糕,就?算有坏心思?,攻击人也是用糖豆和奶油,不惧任何?威胁性。”
“........................”
江之贤气得?血压上升,抄起?茶杯砸过?去,虽然被躲开,但不妨碍他劈头盖脸地咆哮:“我看你脑子是被蚂蚁啃坏了!谈个恋爱谈出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幻觉,简直和网络上那群盲目愚昧的蝼蚁一样愚蠢,再露出这种蠢表情老子马上毙了你!”
“注意素质。”江归一轻拂西装的水渍,淡定地说:“从小到大,您想毙了我不止一两回。”
江之贤心想,要不是你从小就?不像个正常人我会?这样吗?
他扶着额头,缓了缓,想到之前在陈窈家看到的那本《天生变态狂》。
“预知天气,利用雨水打湿掩在父亲口鼻的餐巾纸使其窒息身?亡;进入看守所?利用人的不平衡的心理制造正当防卫的假象;出看守所?前用铝箔纸加热把玻璃变成镜子,利用光反射制造火灾......”
“两年拿到斯坦福人类学和心理学双专业硕士。”
“制毒,做地狱炮......”
“哪天你无声无息被弄死了我都不意外。”
江归一不意外江之贤对所?有情况了若指掌,作为江家的领袖,掌控局势的能力非常人能理解。
但陈窈的计算机天赋只有他和Flex见识过?。
江归一活动颈骨,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攻击性的五官看起?来非常冷酷,“还?有谁知道?”
江之贤:“......”
“还?有谁知道?”江归一再次重复。
江之贤想,虽然这孩子的性格是他亲手打造,但如果?再年轻三十岁他此刻一定会?翻白眼。
他有自?己?的目的,不想再跟陷入爱情的智障多费口舌,言简意赅,“你装傻还?是真傻随意,把陈窈背后叫甄佩文的人带到我面前。”
这是江之贤不动陈窈的条件,但以他的性格只会?斩草除根,而且对甄佩文这种蝼蚁好?奇属实奇怪。
江归一对上父亲复杂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什么,敬语不用了,嘲弄道:“母亲死了多少年了,你居然还?有种错觉,甄佩文就?是见不得?光的杂碎——”
“闭嘴。”江之贤冷声喝止,“执行,少说废话。”
现在江家局势处于动荡,邢顾两家虎视眈眈,再去招惹山间株式会?社?,他们第七代头目田岗大雄本就?想进军南楚的市场,无异于把江家推上悬于高空的钢丝。
“我看你脑子才被蚂蚁啃坏了。”江归一哂笑着起?身?,歪头躲避砸来的茶杯,大步流星离开朱雀厅。
“逆子。”
江之贤按住眉角,忍不住咳嗽几声,缓缓闭上眼,任由思?绪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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