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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了。这令陈浦心中稍安,但还是冷冷地说:“谁让你一个人追歹徒的?”

李轻鹞的手慢慢从枪上放下,单手捂着脸,嘟嘴低头,声音也变委屈了:“难道我看着他逃跑?”

陈浦哑了。

确实,这种情况,换任何一个刑警,都会奋不顾身地追上去。但他刚刚的训斥,几乎是脱口而出。脑子里又浮现嫌疑人的拳头险些砸向她脑门那一幕,她要是当着他的面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他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反正他是没脸跟李谨诚、丁国强,还有二队的人交代的。

陈浦又看了眼她的脸,还好,皮外伤,说:“原地待命。”扭头打电话摇人,又给方楷电话,确认通缉犯已经被逮捕,无人受伤,任务完成。

他让方楷先带通缉犯回局里,交给上头完事儿。这时几个民警也来了,陈浦把这名新的嫌疑人交给他们,让带回市局。

就只剩下他和李轻鹞了。

陈浦说:“走吧,这点皮肉伤,自己回局里医务室包扎。”

李轻鹞拖着一条腿,挪了半步,带着哭腔说:“走不动。”

当然是假哭,这人脸上一点泪没有,只是瘪嘴皱眉,配上肿脸,终于称得上难看了。

陈浦嫌弃地看她一眼,把她丢在地上那个水桶捡过来,倒扣,说:“坐下。”

李轻鹞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陈浦在她跟前蹲下,和他的冷脸相比,他的手轻柔得像羽毛,轻托起她的后脚跟,小心翼翼脱了鞋,又去脱袜子。

这下李轻鹞不干了,让一个男人脱自己袜子还是有心理障碍的,她伸手去拦:“我自己来。”

陈浦:“晚了!”动作很轻很快地把袜子脱下来,塞进鞋里。两人这才看到,平时她那细白的脚踝,此刻已经肿起来了,又青又紫。

陈浦端着她的脚,打量了一会儿伤势,心里有了数。李轻鹞既然脚都被人攥掌心,也就彻底放开了,懒洋洋地问:“看够了没?”

陈浦抬头看着她:“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吗,一个人抓犯人?”

李轻鹞摇摇头,柔柔弱弱地说:“跑不动了,要背。”

陈浦瞥她一眼,站起来,在墙边搜寻了一会儿,捡来一条半人高的棍子,塞她手里:“这拐送你了,离停车的地方大概还有二百米,车也开不进来,自己一路蹦回去吧。”说完他居然转身往巷外走。

李轻鹞也不喊他留他,神态安详地拿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又弯腰拾起鞋袜,开始蹦。

才蹦了两下,陈浦已快步折返,黑着脸说:“你还真蹦啊!”

李轻鹞摇摇头:“苦命人,泪汪汪,想回家,没人背。”

陈浦忍着笑,说:“下回还横冲直撞不?”

结果是鸡同鸭讲,她认真地说:“公主抱我也OK。”

陈浦看着她死皮赖脸的模样,叹了口气,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先说好不许乱动啊。”

第6章

除了父母,陈浦是第三个背李轻鹞的人。

第一个,自然是李谨诚,从小背她到大。李轻鹞还清晰记得,少年的背薄且直,手总是稳稳地托着她,小轻鹞不知道在哥哥的背上,睡着过多少次,到现在,她都记得哥哥背上的味道,少年的身体总是冒着微微热气,还有一点香皂味,有时候有点汗味。

第二个背她的人,也许算得上她的初恋。

那是高二下学期,学校开运动会。四体不勤的李轻鹞仗着弹跳力好,报了跳高,结果崴了脚。老师叫人过来背她去医务室,谁知骆怀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一众男生中,第一个蹲在她面前。

当时周围女生灼灼的目光都快把她淹没了。她有点犹豫,让骆怀铮背太惹眼了,她不喜欢惹眼。

可骆怀铮要背,谁还敢跟他抢吗?李轻鹞不知道,当时几个暗恋她的男生都快酸成柠檬了。

不过李轻鹞是个利落人,很快趴到他背上,说:“谢谢班长。”

众人的思路立刻被她修正:哦,对,骆怀铮是班长,这就合情合理了。

不过很快又有人想起来,那怎么上次、上上次,有女生崴脚啊,摔倒啊,没看骆怀铮弯下过高傲的脊背,而是指挥这个那个男生,去背去扶,自己在一旁不动呢?

骆怀铮已经背着李轻鹞走远了。

少年的背和青年的背,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候骆怀铮虽长了一米七八的个头,人却瘦得很,李轻鹞趴在他背上,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硌人的排骨精。两人也不怎么说话,他是个沉默性子,她那时候也是个话不多的人。

背了好一段路,李轻鹞问:“重不重?要不我下来,感觉其实也可以走。”

“不重!”他几乎是立刻说,双手紧了紧。

李轻鹞低头不说话了。

快走到医务室时,骆怀铮说:“上次问你的,答应吗?”

李轻鹞做贼似地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松了口气,脸又红了,说:“你保送清华想庆祝,为什么拉我去看电影?”

少年也支吾了好一阵子,才说:“因为我觉得同学里和你最意气相投。”

李轻鹞莫名奇妙:“我们什么时候投过?”

少年叹了口气,说:“你就说去不去吧?是部喜剧,你不是最喜欢看喜剧?”

“那就去吧,谢谢班长了。对了,还叫其他人了吗?”

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直至走进了医务室,把她放在椅子上,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能不能不叫其他人?”

……

陈浦已经二十九了。他比任何一个背过她的人,都要高。他身上冒着和李谨诚相同的男子热气,但是他的肩膀宽厚,李轻鹞的两条胳膊挂上头也绰绰有余。他的肌肉很紧实,脊骨起伏,腰身却窄瘦——李轻鹞感觉得出来。

李轻鹞也再不是当年羞涩内向的少女,她趴了一会儿,感觉很满意,就捏了一把他的肩膀,赞道:“这手感,经常健身吧?”

不需要陈浦回答,她又自言自语:“我也想健身,就是坚持不下来,工作这么忙,你怎么做到的?”

陈浦不想理她的废话,只说:“能不能给我一丁点男女之间的尊重?把手放好,不要乱捏?”

李轻鹞“嗤”了一声,她也累了,于是双手把他脖子从后面一勾,头一偏,脑袋靠在自己一条胳膊上,脸似有似无地靠着他的脖子。

她的呼吸轻轻喷出,陈浦只觉得一股细细麻麻的战栗,从尾椎骨直接窜到后脖子,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脊骨里乱咬乱爬。他咬了咬牙忍着,一步步依然走得很稳。不过走得更快了。

“刘怀信那条线,还查吗?”李轻鹞问。

陈浦静默。

一个月前,虽然他们在那栋家属楼发现了一套可疑空房。但是经过调查,房东没有嫌疑,也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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