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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皇后也很久没见了吧?”

后半句是问王婉柔的。

王婉柔温声细语地道:“儿臣也很久没见公主了,公主殿下是个忙人。”

“她跟你可不一样,娇气暴躁,总有些胡作非为的念头。”

董灵鹫说到这话时,孟摘月恰好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进殿中。

她自然将话语听入了耳,大不满地提声道:“女儿可听见您这话了,娘亲只顾着哥哥嫂嫂,不顾着盈盈。”

她脚伤刚好不久,走路慢慢的。孟摘月一眼就看见殿内的许祥和宣靖云……准确来说,她的眼睛只看见了许祥。

公主穿着一身锦绣罗裙,裹着窄袖的大红兔绒小袄,发鬓上穿着一对珠幡,珠幡琳琅微颤,衬得玉容娇颜,身段丰柔细润。

婢女将她肩上的大氅摘下,整了整裙摆和衣带。孟摘月“恰好”走到许祥身侧,朝着母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凤体康健,福寿绵长,能一辈子庇佑盈盈无病无灾。”

她微微屈身,锦衣金绣的裙摆如花瓣盛开,极细腻的衣料拂过地面,也拂过许祥跪禀奏事时冰凉的手背。

他呼吸一滞,手背上肌肤瞬间烧得滚烫。

公主殿下行完了礼,没有第一时间走到太后身边,而是站在原地又问候了王皇后,王皇后和气地回礼。

她转而面向皇嫂的时候,裙底绣纹精致的鞋微微一动,足下边缘的一角不小心压在他已经退了半寸的手指上……仅是一个很小的边缘,并没有什么感觉。

孟摘月似是这时才注意到,“哎呀”了一声,赶紧好生关怀,声音清脆地道:“许秉笔,本宫没注意到你,真真是不小心的。”

……这个小祖宗。

许祥吐出一口气,声音压制得非常冷静:“殿下怜悯,奴婢……”

他话没说完,孟摘月就低下身,看了看他手上被踩到的地方,顿时香风扑面。她故意道:“本宫一贯心地善良,才管你们这些奴婢的死活,要是换了皇兄,他还得嫌你的手硌了脚呢……本宫给你看看。”

她装出这种态度,许祥反倒松了口气。一旁的王皇后觉得这话很符合公主的脾性,也不再关注。

盈盈连她皇兄都是这么嘴上不留情的,连王婉柔都习惯得差不多了。

孟摘月拉起他的手,逮到机会仔细端详着这只执刑握笔的手,指骨修长,上面却分布着几处薄薄的茧,并没有外面所传的“厂督养尊处优”的丝毫迹象。

公主“强迫”着他,表面随意地看了看他的手,她感觉到这个素日里木头泥塑一样的人眼神躲闪,想必心中不安,这才收敛地松开手指,保持着让他不必惶恐的距离,起身道:“不知你跟母后说什么大事呢,怎么不让本宫也听听?”

许祥低头俯首,在董灵鹫允准之前保持沉默。

直到董灵鹫又下了一手,王皇后年轻,棋艺尚浅,眼见着大势已去。

她分出神,倒是没看他们两人,只开口道:“盈盈,过来。”

孟摘月听闻母后呼唤,适时止住心思,转头应了一声,旋身而去。

她的裙摆又是大幅度地一扫,禁步撞动,随身的香气也乍然离去。在许祥的视野里,只能见到一抹摇曳的罗裙,如春日锦芳园里盛开的桃花一般,随风簌簌地飞坠向远处。

孟摘月走了过去,坐在瑞雪姑姑命人备好的椅子上面,伸手从棋枰底下把贪睡的御猫抱上来,用力亲了亲:“我看皇嫂这局是要输得落花流水咯,是不是呀皑皑?”

皑皑伸爪抵住她的脸颊,娇里娇气地夹起声音:“喵呜——”

作者有话说:

皑皑(夹子音):喵呜喵呜——

在外干活的小郑:?总感觉有人背着我勾引娘娘。

第75章

孟摘月抱住皑皑, 将白猫放在自己的怀中,从旁观察棋局, 一旁的王皇后笑叹道:“盈盈说得对, 儿臣实在不如,这就要投子认输了。”

董灵鹫道:“败棋是常事,年轻时,哀家也是输过来的。”

她放下棋子, 在王婉柔将要彻底毫无转机的前一手停下, 命人将棋局撤下, 饮茶润唇, 偏头看了一眼盈盈:“你今年来得倒是很早, 往日里到了腊月,还总是放不下京中那些吃喝玩乐的事儿,得你皇兄三催四请地派人过去, 咱们公主殿下才肯回宫过年。”

孟摘月脸颊微红,扭捏软声道:“都怪从前有个驸马绊着, 盈盈还得陪他,不然早就飞回宫陪母后了。”

董灵鹫只是微笑,并不点破她, 又问:“脚伤全好了?”

孟摘月站起身,在母后面前旋身一转, 动作轻盈, 虽然看得出还很小心,或许偶尔还吃痛,但大致上好得差不多了。

董灵鹫道:“几日便好了, 这么点伤, 也让你眼巴巴地递一道信儿, 夸大其词地上书哭诉?”

孟摘月道:“儿臣才没有夸大其词呢,一开始是很痛的,后来……后来他们照顾得好,也就好得快了。对了,母后让许祥和宣靖云下去吧,我有件事要跟母后说。”

董灵鹫轻点了下头。

孟摘月让他们两人下去,其实并非是为了“保密”,而是心疼许子骞在地上跪得太久了,她不好明说,只能假借这个理由,而后又挪了挪座椅,蹭到董灵鹫身畔,双手趴在她右手边的扶手和椅披上。

“母后,”她道,“《大殷律》的已故的周老先生编撰的,我听闻父皇在时,曾经让周老先生的弟子,也就是现任大理寺卿王明严先生负责编撰过四十卷《大殷律疏议》,我翻过已编成的前十五卷,里头有很多有进益的想法,母后为什么不用?”

“你口中觉得有进益的想法,是什么?”董灵鹫问。

“就比如……嗯,废除商贾在着衣、住行、纳税方面的苛刻歧视,还有……”她林林总总说了几条,最末尾道,“将夷三族、举家为奴为婢这类刑罚减轻,民间常说出五服是远亲,我们便也废止五服之外的连坐。”

董灵鹫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用吗?”

“难道不是因为王明严先生还未写完?”孟摘月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大殷律疏议》已经停滞了两年,她所见不过未完的残卷,便又请教,“盈盈不知。”

“王明严写得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董灵鹫道,“他学识渊博,见地广泛,别的不说,在编撰疏议这件事上,算得上是大公无私,为天下黎民着想。只不过……很多时候,律法的实行要建立的切实的基础之上,我问你。”

她语调微顿,对孟摘月道:“天下安宁富庶的情况下,为商者若无限制,大肆买田置业,购置兼并土地,大殷那么多经营农务的百姓,良田所出,有几分能到他们的手上?”

孟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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