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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了戳他的肩膀,道:“别哭了,朕给你放假。”

郑玉衡擦泪的手一顿,希翼地看着他。

“朕把上次的假也一并放给你。”孟诚大方道,“你替朕去看望一下母后,请她快点回宫。”

郑玉衡看着他点点头。

孟诚道:“我平时看你挺冷静的,怎么发病发得连个预兆都没有。”

“否则也不会有情难自已这个词了。”郑玉衡说完,又连忙表达谢意,赶紧道,“陛下还是知道我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一辈子谢谢你,我这就回去收拾,明日就走。”

说罢便起身告退,离开归元宫时,还听见门口的紫微卫赞叹说,“郑大人忠君报国、夙兴夜寐”云云……

孟诚看了看面前的改税变法的文章和奏折,后知后觉地反应——郑钧之你有病吧,谁是你好兄弟?!

……

坤宁行宫。

董灵鹫甫一住进来,先是见了德太妃和几位旧相识,然后便在一处叫尘墟小筑的院落里住下,养花钓鱼,修身养性,纵着皑皑在院子里疯跑,把缀着花的秋千架挠得爪痕斑斑。

她隔绝了一概拜见,不理尘俗,又没带几个人来,清净自然,除了略略清寂些,算得上神仙日子。

在这清净的一个月中,董灵鹫调和心境,将这二十年来所见之事编为一本书,以民间话本的形式讲述,模糊了朝代,自称“风月主人”。

倒不仅仅是写故事,更多的时候,她是在反思和回看所经历的半生,并且为那份遗旨调整心境……因为她依稀中得到了命运的感知,预见到那些终末的字迹将在他的手里反复摩挲、在他的口中反复诵读……她不得不郑重。

雨过春凉,董灵鹫跟慧知师太在院落中辩难、下棋,临近和棋时,树上睡觉的皑皑从枝叶间掉下来,扑到董灵鹫怀里,带下来的枝叶花苞散落棋枰,将棋局搅得一片乱。

董灵鹫抱着猫笑着摇头,落月庵的慧知师太也豁达大笑,连连道:“救了贫尼一负,可以称作一只好狸奴了!”

董灵鹫揉它的脑壳,轻声低语:“不乖的小畜生。”

“这分明是夸它,哪里是骂?没有胜负之言,才是野趣横生之局。”师太道。

董灵鹫道:“师太真真是疼坏它了。”

她一松手,皑皑趾高气扬地爬到桌子上,没有郑玉衡的争宠之后,这只猫愈发地无法无天。

慧知师太转而看向董灵鹫,道:“昔日施主来落月庵一晤,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如今贫尼一观,倒是心事散去,疏朗开阔得多了。”

“师太慧眼,”董灵鹫道,“我先夫早亡,不须我忧虑,儿女已长成,也算成器,如今的心事,只在那一个冤家。”

慧知师太掐着佛珠捻了捻,道:“施主若不嫌,贫尼为您卜算一番,要是能早早了此红尘冤孽,以施主的佛性慈悲心,必能修宏愿大德、成再世菩提。”

作者有话说:

孟诚(闭上眼):好兄弟……(睁开眼)郑钧之!!!

小皇帝对小郑已经很好啦,基本可以说是他能做到的好兄弟的极限了……。

快要完结了,越收尾越难orz,放心不会出家的,娘娘是佛门得不到的慧根x

风月主人:出自苏轼《临皋闲题》,原文为“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第136章

董灵鹫还未回话, 身着淡黄罗裙的赵清从不远处走来,上前问候慧知师太, 并禀道:“娘娘, 郑大人过来了。”

董灵鹫跟师太道:“这便是我那个小冤家了。”随后又看赵清,“清儿,你领他来见我吧。”

赵清应了声,不多时, 便见到一身素色竹叶纹饰常服的郑玉衡从院落的圆门迈进来, 他身量高挑挺拔, 神采奕奕, 如松柏修竹, 更有几分芝兰玉树之貌。

慧知师太赞叹道:“钟灵毓秀,丰神俊骨。”

董灵鹫笑而不语,并不表态。等到郑玉衡停在两人面前, 拱手行礼时,才微笑望着他, 道:“我听闻你在朝中很有一番作为,声名已是一日响亮过一日了,怎么特意拨冗来寻我?”

因有外人在, 郑玉衡不说是自己想来,而是找了个借口, 道:“陛下遣我来的。”

“坐。”

赵清拿了把藤条编的椅子给他。

郑玉衡刚一坐下, 就看见在宫里便自恃宠爱、无法无天的御猫皑皑。皑皑方才还扬着尾巴高高兴兴的,一见他来,耳朵和尾巴都垂下去, 不情不愿地喵一声, 居然从桌上跳下去, 藏到桌底下,又蹿着跑到院子里扑蝶去了。

春来百花发,院中自有一片盎然景象。

“师太如今见了人,卜算起来岂不更好?”董灵鹫续上之前交谈的内容。

慧知师太转眼看去,仔细在郑玉衡身上审视一番,先是夸了两句,而后又问了生辰、籍贯,最后捻着佛珠半晌不语,等到茶盏稍凉时,才开口道:“这位小施主倒有几分解您困厄的机缘在身。”

她早前便已算过董灵鹫,像她这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运势,大盛时期都在早年,当有说一不二、令行天下的造化,然而等过了三十六岁,则命中火焰烧透木头,不免会有英雄早逝、穷途末路之叹。

然而今年相见,慧知师太观她神情言语,觉得似有变化,才起了劝她了悟向佛的念头,放下苦海,才能延年益寿……可惜董灵鹫依旧无此心,慧知现下又见了郑玉衡,才隐约琢磨到这变化的根由。

董灵鹫道:“虽与师太为友,但你是知道我的,对这些命运鬼神之说,我从不留在心中。”

慧知笑了笑,道:“这也是贫尼伤心之处了,可怜施主的悟性非凡。”

两人只是开玩笑,但郑玉衡从旁静听,反倒有些不安——出家虽然清净,但出家人了断红尘,她岂不是要抛夫弃子?这怎么可以?

董灵鹫跟师太聊了片刻,慧知便起身告辞,董灵鹫留她素斋,师太却说“斋饭虽好,扰了人便有罪过了”,随后便离去。

赵清亲自将慧知师太送出去,两人的身影出了院门,没过架着葡萄藤的廊道转角时,郑玉衡才转而搬了搬藤椅坐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

董灵鹫道:“诚儿让你劝我回宫?”

郑玉衡先是点头,然后又道:“是我哭着求他把我放过来的。”

董灵鹫微微惊讶,摸了摸他的脸庞。

“陛下实在不懂我,”郑玉衡叹气道,“我已暗示他多次,陛下总不理解,上回又不让我来,实在无法,不在他面前闹这么一出,他也未必能懂。”

董灵鹫:“哦?你诓骗他的。”

“没有!”郑玉衡立即反驳,认真说,“我想你想得难过是真的,你摸摸。”

他抓着董灵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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