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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有力的五指。
是天师常年炼体的效果吗,还是某种已经?内化在?躯壳里的深厚道行,用起来时不再需要念咒作法,只需要心随所动……哇这个做清理?绝对是最方便的!!比我的剪刀方便多了!!
一个笨拙的手刀并?没有将红影彻底击溃,无视周围损毁的建筑物,它很快就站起,收拢煞气复原伤口,再次俯冲扑向小斗笠。
“洛安,你得死——”
小斗笠没有多话。
他?兴致勃勃地冲向对方,瞄准它的右腿。
我能不能用手刀再剪——哇啊啊我竟然真的能用手刀剪破阴煞的大腿!!
趁着他?低头攻击,红影的指甲伸长,它反手就捅破了【洛安】的肩膀,带着滚滚烈火将他?抵在?墙上——
可没有轻嘶,没有鄙夷,对方连句嗤笑都没发?出。
它隔着盖头看见了一双特别?闪亮,宛如小孩在?超市特价区里淘到最心仪玩具的眼睛。
红影:“……洛安?”
小斗笠冲它扬起纯真又快乐的微笑。
然后他?伸手,直接撕开?了红影的腿骨。
“轰轰轰——哧——嘭——”
——从慧大厦,17层,一团攀附在?墙上爬到露台旁的黑色流体顿了顿。
他?确信自己?拿到“趁手的武器”后绝对会开?始大搞拆迁办,而红影也?不是个打?起来会顾及环境的家?伙……所以整栋大厦离“被完全摧毁”的结果也?很近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流体忍住腾出“手”来捂耳朵的冲动,飞快漫过露台栏杆,穿过宴会厅、后方的长廊与更深处的本阳会会长办公室——
最终,这团黑色流体从标有“天道定命”的牌匾后的墙缝悄悄渗入。
绕过符纸、阵法、与无数开?启着张开?结界的法器。
漆黑的阴煞睁开?双眼,洛安在?戚家?的暗室中再次聚拢、现形。
……其实?活着的时候他?远没有修炼到能把自身?化作流体的程度,玄学界多的是化作仙鹤化作银狐的术法,但洛安当初修行时就心想,要么就不学,要么就学个透彻发?明出一种分外实?用的新术法……
譬如大蛇,能扛伤,能引雷,再变大点?还能抗洪涝,多实?用。
譬如流体,能潜入,能隐匿,再变碎点?还能渗透过所有大型阵法,多实?用。
可惜他?只会变幻前者,后者他?一个活人要想掌握透彻,少不得把身?体拆成七八百块碎碎研究一番……
洛安学化蛇时还是单身?狗,无所顾忌,想变成流体时却已经?英年早婚,他?再破烂也?不得不顾虑妻子的眼神。
“如果把自己?在?地下室拆成七八百块,意外进来豹豹也?许会被我的碎尸吓晕”——出于这样的顾虑,洛安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研究方向。
然而,死后。
作为阴煞,他?再顺利不过地研究了出来。
这里还要额外感谢安洛洛小朋友去上幼儿园。
全职带娃的家?长第一次欢送孩子被丢进教育系统后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如果不是安各中途出差回来找保姆阿姨做饭,洛安少不得要在?地下室里开?瓶葡萄汁庆贺再乘着兴碎个千八百块。
……总之,言归正传。
洛安顺利潜入了戚家?位于从慧大厦的暗室,远在?数月前戚家?踌躇满志地召开?那场玄门集会,他?就在?默默打?听这间暗室的位置,与相应机关。
之前几次对本阳会的洗劫、袭击,不过是小打?小闹,都是为了遮掩今晚的行动。
——他?必须摸清楚戚家?嫡系最擅长的阵法轨迹、法器种类、在?一次次交锋中推断出他?们用来困住红影的位置是——
洛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平平无奇,与戚家?在?外的无数宝库一样,放着一盏人形鱼首铜立灯,鱼嘴里一滴滴吐着可以无风自燃的油脂。
这间暗室空空荡荡,且八方四角都立着这样的灯。
但……
洛安再次伸出手,那只手掌缓缓消散,化作一滴滴浮在?空中的漆黑细点?。
是“点?”。形成流体的“点?”,并?非粉尘。
因为它们没有无序飘散,而是依照主人的控制,再次巧妙地游动、滑行、绕过空气中那丝丝缕缕几不可见的——
“就是这。”
成千上万条傀儡线显了形,它们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将这处墙角裹成一颗巨大的蚕茧。
而那盏立灯,不过是许多道傀儡线暗暗折射的幻影。
洛安收回手,缓缓打?开?了自己?的阴阳眼,直视前方。
触碰立灯会惊动戚家?人,触碰傀儡线会瞬间召来红影,就算有人侥幸中的侥幸看见了这里却没伸手碰,这处角落也?会……
洛安轻轻牵起蚕茧旁那角赤红色的袖摆,慢慢往上。
面对面,红影的真身?——那个他?异常熟悉的女人正躺在?傀儡线所组成的蚕茧里,她面色白里透红,气血十足,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嘴和?眉毛凶神恶煞地拧着,整张脸几乎可以拿去做镇宅驱邪的面具——但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却涣散无神。
徒有凶相,没有灵魂。
这是当然的。
因为她死很久了,她只是那个赤色阴煞留在?这里的尸身?。
洛安静静地看着这具遗体。
他?无数次期盼过自己?的眼睛能看错一些东西,可每一次,都这么清晰。
这具尸骨不是“顶着妻子样貌弄虚作假”的什么东西。
也?不是“为了恐吓我逼退我再杀我一次”弄出来的陷阱。
更不是某种阴谋、某种算计、某种由本阳会或别?的什么势力刻意制造出来的……
洛安看着死去的安各。
他?的阴阳眼总能看清他?不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东西。
她的盖头——其实?没有盖头,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襁褓布,放在?她颊边。
她的嫁衣——其实?没有嫁衣,她身?上穿的是一条素白色的丧服,没戴任何首饰。
她的指甲——其实?并?不尖利,修剪得很整齐,是平滑的圆弧,而指甲上涂着一点?淡粉色的蔻丹,似乎是海棠花汁。
被傀儡线化作的蚕茧包起的女尸,除了那点?略显凶狠的表情,其实?与“女鬼”“阴煞”没有丝毫联系。
她更像是一个明艳却素净的女孩,气呼呼吃包子时突然噎住了,然后就那么干瞪着眼晕过去。
……洛安有点?想拉开?她的嘴检查有没有残留的包子皮,但他?忍住了。
这具尸身?鲜活得古怪,比“安静地睡着”还要生动许多,按道理?,人死后僵直是不可能保有“龇牙”“拧嘴”“皱眉毛”“干瞪眼”这样生动的表情的——哪怕下一秒她突然双眼凝起亮光,一副醒过神的状态瞪着人喊“看什么看看你个豹豹头看”也?绝不违和?……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