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2
公主?”那个黑衣人挡住她的去路,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婴宁回头看了眼正与几人缠斗的沈暮笙,他今日出宫并未带武器,被那几个人给死死缠住,一时无法分神管她。
婴宁分不清这几个人的身份,他们或是她父王的余部前来救她,或是别的什么人,即是无法辨别,她只抿着嘴缓缓后退:“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我是赵王旧部,特来营救公主。请公主赶紧跟我走,咱们还需公主重振赵氏江山…”那人就着月光看清了婴宁的脸,放下刀冲她一个拱手,急切解释道:“那人武功高强,我们的人拦不了他太久,还请公主赶紧随我等离开。”
真是她父王旧部?!
不等婴宁想明白,那个黑衣人已是扯着她的袖子带着她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婴宁!”身后传来沈暮笙的大喝。
婴宁心跳如鼓,脚上不停,却是回头去看。
巷子深处,那个男人挥动衣袖,几个黑衣人便被他挥到了墙上,他正欲跳出来,又有几人扑了上去。
她要走了。
她要逃出去了!
巷子前面是灯火通明的花灯会,今晚的盛宴会持续一整晚。
这回她的心情跟方才皆然不同,人群脸上的笑意仿佛在庆祝她的重生,空中燃放的烟花似在庆贺她的新生。
她终于逃出来了。
那人带她绕过汹涌的人群,又往个窄巷子里钻,只在一处简陋的农舍停了下来。
黑暗中那人转过身,扯掉了蒙着脸的黑色巾布,森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仿若婴宁方才拿给沈暮笙的那张恶鬼面谱。
他的脸上从左颊直至又眼划过一道又长又粗的伤疤。甚至将他的嘴唇都割裂成了两半,整张脸显得极为恐怖。
婴宁在他阴测测的眼神中不觉后退了两步。
她才意识到,原来这群人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妖女!你还想重振赵室之风?”
那人提着刀向她走来,语气几多愤慨:“赵王荒淫无道,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好不容易推翻赵庭,大将军竟还留着你这祸害!”
他手上的刀泛着森森冷光,直将唐宁逼到墙上:“你死了,赵氏再无指望,你若还对这里的百姓有上一丝半点的怜悯,便自觉赴死吧!”
话音落那柄利刃便向婴宁面部狠劈过来。
婴宁本能的闭上眼,等着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可是她没有感受到疼痛。似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脸颊上。
婴宁睁开眼,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刀刃,挡在她面前。
0点还有一章
把这个故事讲完
戏中戏(三)
灯影袅袅,婴宁坐在桌前替沈暮笙上药。
那只大手掌心割裂出一道极长的刀口,刀口处的肉外翻着,甚至隐约可见其下的骨肉。
婴宁的手不自觉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细汗,上药的手几次拿不住药瓶。
“…还是叫御医吧。”她知道这个药粉上到伤口上是有多疼,经历过更能感同深受。
“心疼我?”沈暮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语气略有几分笑意:“若是心疼,叫我一声暮笙哥哥,便全依你…”
婴宁当是抬起眼,寒着脸盯着他看。
当初那个在王府后院被恶奴刁难的少年,如今长成这般模样。这个称呼,是她背后的疤,也是她心上的痛。
他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这是大将军你的手,想不想治都由你。”她放下手里的药瓶,转身躺回床上,侧过身背对他。
沈暮笙望着榻上那道纤瘦的背影,攥紧了伤痕累累的手掌。
…
婴宁在屋里躺了几日,沈暮笙这几日也都没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手伤,也许是因为她那日给他甩的脸子让他不快。婴宁也不甚在意,她终归只是个俘虏罢了。
不想这日他却忽然冲进来,将她从榻上扯了起来,也不问她愿意不愿意,扯了她便驾马出了宫。
一路到了城北,这里沿途行人皆是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这处婴宁从未来过。她从不知道皇城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沈暮笙停在一处破败的小院外。
“...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说完这句,他翻身下马,也将婴宁抱了下来。
牵着她过去敲门,开门的正是那晚要杀她的刀疤男。那刀疤男看到婴宁顿时怒起,正要拔刀却叫沈暮笙一脚揣了开去。
“带路。”
婴宁面色发白,却也只能任由他扯着往屋里走。
满屋子浑浊味道。浓重的药草味,混合着腐朽之气,异常难闻。沿途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盯着她都是怒目相对。
婴宁去掰沈暮笙的手,却被他紧紧攥着,生生将她往屋里拖。
只走到昏暗的内室,这里的门窗紧闭,空气仿佛闷了几千年,几乎叫人喘不过气。
屋子中间一张小床,挂着破旧的帐子,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半睁着浑浊的眼睛,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仿佛他吊在半空的命,早不剩许多。
“...我带她来了...”沈暮笙带着婴宁走到床前,低头与床上那老人说话。
婴宁站在一旁,走也走不了,留却是一屋子的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上来生剥了她的皮。她完全被困住了。
那老人慢腾腾转动眼珠,盯着婴宁看了半晌,皱巴巴的嘴唇微微蠕动。婴宁看到沈暮笙凑头过去听,他的也转过眼睛盯着她看,面无表情。
婴宁心头一震,不觉后退了两步。
她很清楚的听到那人在沈暮笙耳边说的几个字:
“杀了她。”
...
直到回宫,婴宁都在想沈暮笙的那句:“我留着她还有用。”
大约是这句话让她总不肯相信他的真心。总觉得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利用她。
甚至于他将她送上皇位,婴宁也觉得他是为了自己能更名正言顺的接掌帝位。
她不想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一生受他掣肘。
大婚之夜,他放弃自己的兵权,成了她的皇夫。
而她却将毒药放在两人的交杯酒中。
婴宁一整晚的心思全在那壶酒上。
心想:也许他们会成为这个历史沉疴里最可笑的一对怨侣。
她坐在塌前,床榻上洒满了意寓美好的各种吉祥之物,沈暮笙就坐在她身侧。一身红衣,面若朗星。
一整晚眼睛全黏在她身上,他似乎是真的开心能做她的皇夫。
“...婴宁,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坐在墙上,张牙舞爪的冲那刁奴丢石子...”他牵着她的手,似要追忆往昔。
但婴宁立刻打断了他:“先喝酒杯酒吧。”
当时的她急切的想结束一切,她不想去回想那些岁月静好的从前。
那段时光,有他也有她的家人。
沈暮笙微顿,笑了笑:“也好。”
他拿起酒给他们分别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