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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了。
长穗微仰下颌,不看相貌只管年岁,“当然。”
“你唤我祖奶奶也是可以的。”
他们之间的再遇,相隔了太过漫长岁月,久到早该漠然生疏,而因长穗的一句话,两人好似回到了分别那日,就好像他们没有离开,他也没有长大,遭遇刺客的他只是回宫睡了一觉,第二日早早跑来了她的面前,依旧名唤晋无双。
晋无霜难以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忽然张臂抱住了长穗,红着眼眶唤:“穗穗姐。”
“好久不见。”真的,好久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
不远处,一袭红衣的暮绛雪不知何时坐在了石桌后。
煮沸的花茶漫出清香,他慢条斯理倒满三盏,静等了片刻,淡漠出声:“两位,打扰。”
晋无霜连忙站直身体。
回头,看到相貌越发昳丽惑人的男子,红衣摇曳倒比记忆中还要艳三分,说不出是自卑还是怎样,晋无霜讪讪,“雪哥……你也回来了啊。”
一盏热茶被暮绛雪隔空推到他的面前,晋无霜迟疑抬手,听到男人悠悠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活着。”
滚烫的热茶难以入口,晋无霜呛咳出声。
02凡尘(二):除妖
长穗与暮绛雪回来的消息很快传来,两人居住的四季循枫居热闹了好一阵,每天都有人来拜访。
最开始只有晋无霜,身为帝王却日日往宫外跑,还总是邀请长穗去宫中小住,后来,道门得知了消息,张执带着花棠登门叙旧,又邀请他们去道门住段时日,被长穗回绝了。
此次回凡尘,来的并不是只有长穗和暮绛雪,还有他的宠物……蛮荒蛇祖。
谁能想到,在蛮荒能称王称霸的蛇祖,竟难以适应凡世的灵气环境,一来便团成小蛇陷入冬眠,日日盘在暮绛雪的手上,长穗看到它就能想起他们在北凉的过往,对小黑蛇谈不上喜爱,暮绛雪便将它丢到了枫树上。
蛇祖苏醒的那天,张执带着花棠再来拜访,说是道门有事想要求帮,晋无霜听闻便赶来凑热闹,三人围坐在枫树下的石桌,忽觉有阴影来至,抬头,看到一条庞大黑蛇吐着红信自枫树中冒头,不过片刻,身形便超过枫树,引来院外百姓的惊恐大叫,招来周围一众修士。
“这是什么东西!!”张执将花棠护在身后,惊到拔剑。
晋无霜也吓了一跳,被带来的暗卫围护。
若非长穗和暮绛雪赶来及时,免不了引来一场祸端。眼看着黑蛇就要把人吞下,长穗着急呵斥,“住嘴,不准吃!”
黑蛇动作一顿,张开的血盆大口收了回去,委屈闭紧嘴巴。
无视周围修士的攻击,那么大一条黑蛇,讨好的将脑袋凑到长穗面前,长穗兜头给了它一巴掌,没好气道:“还不快变回去。”
黑蛇嘶鸣,转眼变成手指细长,见自家主人面无表情,瑟缩着卷到了长穗的手腕上,长穗扯了扯它,没能扯开,只能任由它挂在腕上充当手环,对着张执几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吧?”
花棠在张执身后冒头,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蛇,“这是什么东西啊,真恐怖……”
“它是——”长穗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抚摸着黑蛇光滑冰凉的鳞片,她想到了,“它是……暮绛雪的儿子。”
从蛮荒时期就养在身边,到了凡世都要带着它偷偷作妖,简直比儿子还亲,说是宠物都生疏了。
“啊?”花棠自动理解成,“这是你们的儿子?!”
长穗:“……”
张执和花棠这次找来,是接了道门的任务前来求助,说是北凉王宫中出了一只惑人妖邪,难就难在那只妖邪附身在北凉帝妃身上,北凉帝受妖邪蛊惑挑拨,不准道门之人入宫除妖,长久下去,恐会对北凉带来天大的祸患。
“那你们就没派人偷偷潜入?”长穗无意再管两国朝事。
张执苦着脸道:“何止,但那妖邪修为太高了,派去的人无一生还,长老推测,那只妖邪恐怕是千年画皮妖。”
……又是画皮妖。
当初若不是画皮妖作恶,她与雪十一也不至于难以收场,长穗看向暮绛雪,“你怎么想?”
暮绛雪手支下颌,兴致缺缺,“听你的。”
只要有长穗在身边,他无所谓去哪里。
长穗迟疑时,看到张执双手合十满脸渴求,她哎了声,还是心软了,“那,我们就去一趟?”
于身份,北凉女国师的污名已经洗清,她的画像无论是北凉王宫还是南荣王宫都有悬挂,就算是帝王也要敬她三分,无人敢拦。于修为,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全部恢复,在凡世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暮绛雪,别说是千年画皮妖,就算是万年画皮妖,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
……现实告诉长穗,话不能说太满。
千字实在太过宽泛,一千年是千,九千多年不满万,同样可以归为千年修为。
刚一入北凉王宫,长穗和暮绛雪就被设计分开了。
同第三世的计谋无二,宫中大雾弥漫,画皮妖扮成暮绛雪的模样出现在长穗身边,他执起长穗的手,在看到缠绕在她腕上的蛮荒蛇祖时,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深情唤她,“穗穗……”
长穗因他温柔的声线起了寒颤,直觉不对劲,“你又发什么颠。”
不得不说,这只画皮妖的修为了得,近乎万年的画皮让人难辨真假,甚至瞒过了长穗的眼睛。不过出于本能熟悉,长穗虽分辨不出真假,却莫名觉得不适,所以当画皮妖凑近想要亲她时,长穗下意识后撤,这一退直接退到了谁的身上,“等等,你……”
一只手捂在了她的嘴巴,修长的手直接盖住了她的大半面容,长穗被禁锢入怀难以回头,看到了荡过眼前的赤红衣袖,蹭到了她的脸颊。
“唔……”不过是眨眼刹那,那只画皮妖的面皮便被凌厉撕开,暮绛雪嗓音幽凉,“还真是谁的皮都敢画。”
一次两次,总是化成他的模样拐走他的师尊,偏偏长穗每次都会上当。
暮绛雪扣住她的下颌,低眸强迫长穗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师尊怎么总是那么好骗。”
……似乎有些生气了。
长穗曾以师尊的身份拒绝暮绛雪,是以除了偶尔调情,暮绛雪只有在情绪起伏过大不悦时,才会唤她师尊。
其实他再晚来一步,长穗就抬手拧歪这只画皮妖的脑袋了,感觉被下了面子,她想也不想顶道:“若非好骗,我怎会落你手里。”
暮绛雪眯了眯眼睛,“说的也是。”
“那看来是我的错。”扣着长穗的手指不松,他覆面轻轻咬上长穗的唇角,“那徒儿回去慢慢赔罪。”
没有了皮囊,画皮妖嘶吼着化为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