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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浑身上下都紧绷着,犹如一头?困兽。

“皇上登门拜访究竟意欲何?为?

我们容国公府满门忠烈,自皇上登基之后一直衷心辅政,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今日家有?喜事?原该一团和气……

皇上却凭何?要无故扣押个垂髫小儿,这?究竟是什么做客之道?”

遭受如此顶撞,李秉稹原该生气的,可眼见郑明存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无疑更?加做实了心中的猜想。

他眉目清朗展开笑颜,狭长的眼尾随之上勾,莫名带了些痞气。

“凭何??”

李秉稹重复了便这?两个字,愈发觉得这?事?儿有?意思,不禁作出副宽厚长辈的模样,笑比清河,朝由鸣怀中的孩子问道。

“辰哥儿,你?说凭何?呐?”

因着二人?都在孩子面前?刻意回?避了那副阴厉狠辣的表情,所?以辰哥儿完全没有?受这?两个男人?影响,只专心致志舔啃着嘴中的糖画,仿佛身处另一个次元。

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抬眼一看,就见眼前?的男人?笑得亲和,眼眸如月,仿佛盛满了满天星辰。

孩子压根就没注意听二人?对话,现在也只仰着脸,小脸蛋上梨涡深陷,软糯脆声道了句,

“就凭伯伯生得俊!”

*

*

*

前?厅这?头?。

已是快到了要用?午膳的当口,前?来拜寿的宾客们几乎都到齐了,这?次寿辰并未分席,愈发热闹非凡。

宾客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笑着,小厮婢女们准备开始传膳,半大的孩子们在席面空隙下笑闹穿梭着…

何?宁忙不迭照应着女眷与孩子们,抽出个空隙来,伸长脖子张望一番,嘱咐婢女柳叶道,“这?毅哥儿方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子又?上哪儿顽皮去了?快去将他寻回?来,莫要像上次似得,将人?家订亲用?的大雁给放飞了。”

徐温云心头?一团乱麻,待客也有?些心不在焉,一时又?不能撂下挑子不管,好在身边有?何?宁在旁照应着,免了许多尴尬。

此时。

去寻人?的乳母终于回?来了,忧心忡忡道,“夫人?,奴婢带着门房那几个,将阖府上下都翻个遍,却也没找见辰哥儿的身影。现就后头?的庭院中没找了,郎主好似在里头?接待贵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皇帝离开花厅,去的就是庭院!

徐温云原还担心那两个男人?见面以后,或会生出些什么风波,可现在看来,大可不必操心了……

由辰哥儿现在都还不见人?来看,他这?是滞留在了庭院中,必然已与李秉稹见过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徐温云如遭雷击,四周人?声鼎沸,她却仿佛失聪了般,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瞳孔微扩,脚底软到险些就要站不住。

阿燕立即上前?,伸臂即使搀住了她,而后同何?宁随意寻了个由头?,就将主子搀到了僻静处。

阿燕懊恼到直接流出两道清泪。

“都怪奴婢办事?不力。奴婢去涛竹院传完话后,就该直接留在那儿的,若奴婢与乳母两个人?都守在他身旁,那孩子就不会跑出去外?头?了。”

阿燕哭得唇瓣都抖了起来,五内俱焦抓握住主子的手,颤着声线,

“夫人?,辰哥儿他是龙种,必丢不了性命,可你?我就不一样了……不如趁着现在人?多眼杂,无人?顾及我们,赶紧跑吧?”

可现在跑,只怕会死得更?快。

徐温云早就察觉到,不知不觉中,庭院四处早就站了约莫七八个太阳穴高高隆起的练家子。

他们混迹在宾客中,脸上却没有?丝毫恭贺的笑意,眸光警觉,锐利如鹰。

好几个撑起门楣的郑家长辈也不见了,就连寿星郑广松,不知何?时脸上的笑意也没有?那么畅然了……

好似有?张看不见的无形大网,在缓慢而又?精准地收拢紧缩。

罢了。

当年种下的因,已到了食恶果之时。

她戴着面具,在这?偌大的容国公府,扮演贤妻良母这?么多年……也属实累了,演不动了。

徐温云抬手帮阿燕拭去眼泪,凄然笑笑,秋风将她鬓角的碎发吹得微乱,充满了透明的破碎感。

“不准这?般鬼哭狼嚎的。

今儿可是大好的日子,若是让旁人?瞧见你?这?般,还以为我这?个嫡长媳不会管教女使呢。”

“就算出了何?事?,不还有?我这?个做主子的给顶着么?”

第七十章

“就算出了何事?, 不?还有我?这个做主子的给顶着么?”

那也得顶得住啊。

这塌天?大祸砸下来,莫说徐温云一人,只怕整个容国公府也不?够填的。

木已成舟。

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徐温云便彻底由那股子提心吊胆的劲儿中缓过来。凡事?要往好处想, 她现在只庆幸,早早就交代过弟妹与?容国公府撇清干系,这月余来与?他们来往得也算不?上密集。

就连今日容国公府诞辰,他们也因着庶务耽误,无法到场。一个因公被压在翰林院闭关编纂实录;一个忙着处理绣坊事?务,累得发了高热, 在榻上好生休养。

所以就算是东窗事?发, 也理应连累不?到他们头?上去?吧?

其实死到临头?也没什么。

忍气?吞声七八载,好歹把两个弟妹, 由衡州那间漏风残破的屋宅中拉扯了出来,一个成了状元, 一个做了能独当一面的绣坊掌柜……这么算,倒还是她赚了。

这么想想, 徐温云觉得好受多了,如定海神?针般轻拍了拍阿燕的手。

“瞧见这宴上的山珍海味了么?

哪管它洪水滔天?, 待会儿先好好吃席!就算是死囚,咱这断头?饭也是豪华版的不?是?”

这话残忍荒诞,又带着几?分滑稽。

阿燕哽咽声微顿, 怔愣几?息后,那股人之将死的心酸复涌上心头?, 实在没能忍住, 哭得更厉害了。

主仆二人的异样, 终究还是引起了何宁的注意。她不?明所以凑上前来,“好好的怎么哭上了?快收声, 仔细婆母瞧见嫌晦气?,拉你这婢子下去?打?板子。”

徐温云笑着解释,

“无甚。

她粗枝大叶没能看好孩子,让辰哥儿跑到后头?庭院去?了,我?这不?担心冲撞皇上圣驾,不?过训了几?句,她便在这儿哭嚎上了。”

“有甚好担心的?

堂堂天?子,能拿个黄口小儿如何?”

何宁咳了一声,凑过来低语道,

“我?也是方才知道,皇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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