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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刻钟的生机。

忤逆造反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劝皇上收回心意。

郑广松先命人去?宫中通传给太后,可因着?皇上登基前,他没少为难陆家,所以陆霜棠很?有可能见死不救,这条路只怕走不通……

万般无奈之下。

郑广松想到了徐温云,

命人将徐温云叫到了后院无人偏僻的厅堂,待人刚踏入堂中,就伏低了身子,朝她直直跪了下去?。

徐温云立即伸出臂搀扶住他,

“父亲这是折煞我?了,今日是您的六十寿辰,合该儿媳给您贺寿,却何故……”

郑广松如今看着?徐温云,心中也?是一阵酸痛,不由老眼含泪道?,

“你是个好孩子,委实不该耽误在容国公府过这样的日子,都是明存不好,都是他慢怠了你,他分?明那般祸害你,可现在这通家老小却还要指望着?你去?襄救,想想我?都觉得没脸。”

郑广松焦虑之下,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可眼见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公公,惊慌成了这幅模样,徐温云就愈发觉得大事不妙。

“父亲,究竟发生了何事?”

郑广松入仕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觉得如此仓惶无依过,他面色苍白,声?音也?颤抖不稳。

“现在皇上已经知晓真相,勃然?大怒,不仅仅将明存关入了昭狱,还下令在席散后屠戮全府。”

“什么?”

惊天巨雷当头劈下。

徐温云眸光震动,心跳如鼓,倏忽间通身冷彻。她不是没想过东窗事发的后果……

郑明存乃此事主?谋。

她乃执行者,阿燕是从犯。

他们这三个人自是难逃一个死字,可容国公府的其他的却是无辜的,皇上岂能如此行事?

不说旁人,就说隔壁的寻蘅院。郑明华是个厚道?人,何宁虽也?有些世家贵女的傲慢,可也?是个热心肠的,毅哥儿更是她打小看着?长?大,不到四岁的孩子。

若当真因此事而受连累。

去?了地府都良心难安。

“我?方才去?求了通情,可皇上还在气头上,只言片语都听不进?去?,压根没能说得上两句话,就被他呲了出来,现如今便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随着?用膳的时间越来越近,郑广松就愈发心慌意乱气,他紧紧抓住徐温云的小臂,就像在握着?最后一刻救命稻草。

“解铃还需系铃人。

皇上之所以这么生气,估摸着?是因为辰哥儿,而你终究是辰哥儿的母亲,当年又有过段情,指不定你的话,皇上就能听得进?去?呢?”

“温云,好孩子,如今阖府的性命都在你手?上,无论使用什么办法,你都务必要劝得皇上回心转意啊!”

第七十四章

自得知辰哥儿走失在庭院中那刻, 徐温云就?知事情已?经?暴露。

她一直在等。

等着皇帝对她的发落。

可等啊等,等啊等,眼睁睁看着那白面?无须的内监, 先后在厅堂中叫走了不?少人,甚至连阿燕都被拎走……却一直没轮到?她这?个始作俑者。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如坐针毡,忐忑难安。

脑中的弦一直紧紧绷着,知道它?会断,但不?知它?什么时候会断,只能生?生?这?么捱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到?最后没能等到?那内监。

等来的却是?郑广松。

由郑广松口中, 徐温云才由侧面?得知了些此事的进展。

她这?个公爹,在朝中是?栋梁砥柱, 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在后宅中也是?说一不?二的家主, 对小辈也尚算得上关爱,处事公正, 并未为?难过她这?个儿媳。

分明是?他六十寿辰的喜日。

现却惊惶无助地像个半大的孩子。

或确是?走投无路,郑广松竟病急乱投医, 寻到?了她面?前来,可一个四朝阁老说情都不?管用的事儿,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容国公府数百口人去死, 此事于情于理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儿媳尽力一试便是?。”

前厅戏曲班子卖力唱奏着,宾客们?觥筹交错的交谈声?, 以及悦耳的丝竹弹奏……全都交织在一起落入耳中。

徐温云在这?喧嚣的氛围中, 抿出了几分悲丧, 她手心有些发凉,僵着身子行至庭院入口, 请求要面?圣。

庄兴远远望是?这?位正主儿来了,原本黯淡的眸光微亮,压根都没让她求情,自己?就?颠颠跑进去禀报。

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出来。

庄兴丧着脸,在她面?前也不?敢怠慢,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夫人请回吧,陛下现下不?想见人。”

这?已?是?庄兴比较委婉,经?过修饰的说法,万岁爷的原话是?“让她滚。”

时间飞快流逝。

眼看只有两刻钟就?要开宴,再耽搁不?得。就?算吃了闭门羹,徐温云也并未放弃,她薄唇轻抿,沉默几息后,轻提起裙摆,就?这?么直挺挺跪在了庭院入口。

庄兴吓得立即避开身,立即伸出双臂想要去搀,可他知眼前这?个也是?实打实的倔性子,焦躁地在原地跺跺脚,实在无法,免不?得又折返回去禀报。

“皇上,云夫人她在外头跪下了。”

李秉稹确实没心思见徐温云。

今日因?着处理这?桩事,他已?先后见过好几拨人,有些乏累的同时,也在各种各样?不?同的描述中,东拼西凑间,将徐温云臣妇的角色填补完全。

他现在对徐温云的感受极其复杂,也暂且没想好究竟如何处置她,原是?想要庄兴先将人打发走,谁知她倒好,不?依不?饶倒还跪下了。

此举无疑让李秉稹又添了几分愠色,沉下眉眼,提高音量怒斥了声?。

“她愿跪就?让她跪。

便就?算跪死在那儿又如何。”

这?话说得狠厉,可庄兴抬眸瞧了眼他的脸色,在帝王貌似森然的神情中,隐约窥出了丝松动的影子,不?由揣着心尖,上前轻道了句。

“万岁爷,既云夫人打定主意要跪,那依奴才拙见,与其让她跪在外头,还不?如让她入内,跪到?您身前来。

旁的不?说,小主子现下还在院中看蹴鞠,若瞧见生?母这?般,只怕心中不?知会如何做想……”

经?由庄兴这?番劝,李秉稹神色虽还是?不?悦,可到?底松了口,“遣她进来。”

庄兴得令,轻“诶”了声?,后退着撤出房门,行到?庭院门口,弯身亲自将徐温云由地上扶起,将人往楼阁中引。

作为?皇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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