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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可自从母亲和离过后?,心思变得更重,无法再心无旁骛的同兄弟们厮闹了。
他正垂头发着呆,此时年长他几?岁的宇哥儿看出?异样,上前用小胳膊肘别了他一下,用颇有?经?验过来人的口吻,唏嘘了句。
“父母刚和离的时候,确是会吃不下,睡不着一段时间的,大概再过个半旬,估摸着也就完全好了。”
辰哥儿蹲下身来,用肉乎乎的小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颏,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划拉着地上专供孩子们垒出?来的沙地。
他朝宇哥儿歪了歪头,闷问了句。
“……你说,女?子和离之后?,多?久就可以考虑再嫁了呢?”
宇哥儿今年也就七八岁,他挠挠头,神色有?些为难,“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
“且这也是说不准的。
像我姨母,和离后?的次日就又?将婚事?定?下了,而我母亲,这和离都?快两年了,也没?有?考虑再嫁之事?。”
辰哥儿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啊,这是为什么啊?”
“大人们说,是缘分不好碰,其实说白了,就是好的郎君难寻。
我悄摸同你说,现如今上门向我母亲提亲之人,不是穷困贫苦出?身娶不起的,就是已经?丧妻的鳏夫,院中?的孩子一个个比我都?还大哩,那相貌更是一个赛一个的丑……
气得我母亲说,宁愿呆在家中?一辈子,也绝不嫁给他们那样的人。”
辰哥儿可不愿意母亲守一辈子寡。
一听这话便着了急,不由涨红着小脸,奶声奶气追问道?。
“……那,那要是他长得俊呢?”
宇哥儿闻言,瞬间心领神会:这便是在有?个长得俊的郎君,对刚和离的婶母有?意了。
宇哥儿也皱巴这小脸,出?着主意。
“若是他长得俊,家产颇丰,院中?还没?有?孩子,还懂得心疼人……那可得千万抓紧了,绝对不能放过。
他们常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话,倒是一下子给辰哥儿整焦虑了,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婚嫁之事?这么复杂,要设置这么多?条条框框,难道?最重要的,不是两个人应该相互喜欢么?
辰哥儿个小小孩童,压根就不晓得上门求亲男人的底细,他只苦着脸,穷追不舍问道?。
“那……那就算有?这么着一个人,可若是我母亲,却并不太喜欢他怎么办?”
“啊?”
这个问题,显然把宇哥儿问住了。
这样的男人摆在眼前,婶母却还不喜欢?那她还想再嫁个什么样的,难道?嫁皇上不成??
宇哥儿腹诽了几?句,面上有?些为难,可过了几?息之后?,立即茅塞顿开。
他也蹲下身来,凑近到辰哥儿身边,略有?些腆然别扭道?,“男女?婚嫁,倒也讲究情投意合。”
“婶母若是不喜欢……
额,不妨介绍给我母亲,我母亲保准喜欢。”
第九十一章
“婶母若不喜欢……
额, 不妨介绍给我?母亲,我?母亲保准喜欢。”
此言落入耳中的瞬间,辰哥儿怔愣住了。他倒也不是不喜欢李伯伯, 只是担心他今后对母亲不好,所以想要再观察观察罢了。
且这两日据他在旁瞧着,母亲虽表现得并?非特别热络,可大抵也是不讨厌李伯伯的,否则也不会容许他两次三番地登门。
且或是敏锐察觉到?了这话中的争夺之?心,辰哥儿甚至生出些忌惮来。
他就算还只是个孩子, 却也明白, 只有好东西才会引人争抢的道理。
李伯伯现在就是那个好东西。
可千万不能被宇哥儿截胡了去。
辰哥儿又胡乱搅搅沙子,眨了眨眼睛, 佯装没有听出宇哥儿的用?意,只奶声奶气抚慰道, “……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也不必担心,婶母的缘分, 还在后头哩。”
孩子的世界简单至极,只有些无心插柳的胡诌, 却也并?不是什么较真的居心叵测。
两个孩子,都各自为自己和离了的母亲操了一番心,分别长?吁短叹, 而后又在满院孩子们的邀请下,各玩各的去了。
。
作为当?事者, 大人们显然不能体会孩子心中的忧愁。
隔壁别苑。
花厅的膳桌上, 摆了好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尤其是那道湘南小?炒肉,被置在了离男人最近的位置。
辰哥儿被留在了隔壁郑家?用?膳, 只他那亲生父母,双双端坐在膳桌旁。厅中氛围,算不上融洽和美,隐约有些暗流涌动起伏着。
这次,徐温云并?未坐在男人对面,而是主动坐在了他的身侧,好让二人靠得更?近些。
她薄唇轻抿,掀起秋水般的眸子,轻望身侧男人一眼,只见他面色冷沉,神色不霁。
很多?时候,该低头时就低头。
徐温云嘴角上扬,浮出个温温浅浅的笑容,抬起指尖,执箸给男人碗中布菜。
“这道剁椒油炸小?河鱼,细骨头都炸酥了,煜郎尝尝看喜不喜欢?”
“秋日板栗正当?时,这道板栗炖鸡,小?火慢炖了两三个时辰,骨汤浓白,便是预备着等煜郎回?来吃的。”
“……尤其是这道湘南小?炒肉。我?知煜郎就念着这口,发挥了十成十的厨艺做出来的,里头的线椒都是湘南特意运过来的哩。”
……
眼见汝窑青花瓷碗,已被各式各样的菜肴,堆叠成了一座小?山,李秉稹依旧有些不为所动。
他还兀自在生着闷气。
这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她岂能如此拎不清?自许复洲出现在别苑门口的瞬间,她就合该命人抄了铁棍将其赶走,岂能将人放进来与他相会呢?
怎得,难道她还想与竹马叙叙旧不成,哼,实则半句话都不该与他多?说。
思及此处,李秉稹眉眼一沉,肃着一张脸,将此等行径下了个不太?好听的定论。
“你这实乃私会外男,红杏出墙。”
这话着实难听。
徐温云闻言的瞬间,两道眉毛就拧在一起,她知此事做得确有些欠缺考量,可又何尝不是对现下近况的反击?
这些时日以来,徐温云已能号准些李秉稹的脉搏,她尝试在皇权的倾轧之?下,挣扎出些许自我?来。
她放下书中的筷箸,轻声道了句。
“……皇上此言,实属小?题大做。
就算红杏出墙,那也得有墙可以出,可妾身现在刚刚和离,在外院见个有旧谊的男宾而已,哪就有皇上说得这么十恶不赦…”
李秉稹未曾想到?,她不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