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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朝廷发的,一万两。一笔是安王私下给的,足有五万两。
这两笔银子并不是每年?都有,只在宗室开府之初,朝廷有所?表示。而这笔一万两的安家银子,就相当于一位宗室郡王五年?的俸禄,确实不算少。而安王那笔原本不在规定之内,只不过?两人是亲兄弟,在这上面便?没有多计较。
宗室除过?俸禄银子外,每年?还有米粮可以领,按爵支取。亲王有一万石米,郡王则是两千石。各级宗室都是到宗人府支取禄米,从下个月开始,亦安也要从宗人府领取属于自己的禄米。
想想要从宗人府讨银子,亦安就有些不自在。当初她在宫里作女官时,是和宗人府的官员打过?交道的。在某一段时间里,亦安还短暂掌管过宗人府。不过?就是给各宗室发放禄米,不算完全掌控,但只这一项,亦安便?知?道宗人府的官员有多难缠。
要不是亦安身后站着圣人,想让宗人府痛快地往外发禄米,简直是难上加难。
身上爵位高的倒还好说?,比如亲王、郡王,再比如舞阳长公主和临清公?主,对?于圣人的血亲,宗人府官员再是明白不过?,恨不得往这些府里送钱。可爵位低的宗室,要是不上下打点的话,很可能就在宗人府的档案里查无此人了。
请名、请封、开府,这些对?宗室来?说?无比重要,也能从朝廷手里得些好处的事情,居然还要先打点宗人府的官员,才能领到手里。若无银钱打点,迟迟不发都是有的。更有甚者,连禄米都能拖上几个月,再拿几年?前的陈米充数。寻常百姓家,顶多也是吃去年的米。反而和圣人一个姓的族人,却要用好几年?前的陈米充饥。
幸而亦安做过?御前女官,和宫中有旧,还是秦王妃的爵位。不然,想要领到禄米,还不知?要废多少周章。
韦女史回来?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幕,散了头发,只用玉簪将头发挽成一个纂儿的王妃,正坐在藤椅上翻着账册。坐在一旁的安王满脸都是笑意,眸中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只望着王妃。
望见这个,韦女史不由顿足。她还不曾在王爷面上见过?如斯表情,不知?该不该入内打扰。韦女史眼神极佳,内室里分明没有一人在服侍。原本想要申饬外间女使,韦女史现下便?只有犹豫了。
正当韦女史犹豫间,亦安已经听见动静,便?笑问道,“是韦女史吗?进来?吧。”听到王妃召唤,韦女史便?不再犹豫,应诺之后,整理衣襟,便?进了内室。
而等韦女史进到内室,便?发现王爷已经敛了笑意,很是正经地坐在一旁,目不斜视。韦女史不由心下后悔,她若是不赶着回府,兴许王爷和王妃还能多处一会儿。
韦女史心里有一杆秤,王爷此生能得遇顺惠王妃和安王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韦女史虽不是安王自小就在王府供职的,却也有十来?年?了。于安王而言,韦女史更像是自家长?辈一样的人物。韦女史自然是能希望王爷能一世顺遂,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可这又何其难也。能生逢盛世,便?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事。而今安王坐拥亲王爵位,府中家资,又何止万贯。如今又有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打理王府,只一条身子不大好,已经不算什么?缺陷了。
将这些想法悉数撇下,韦女史近前回事。亦安让韦女史坐下说?话,不必拘束。这是女史的体面,也是亦安想要对?韦女史释放的善意。毕竟在此之前,两人就曾共过?事。若亦安想要更了解王府,或者说?掌握王府。除过?将府里大小人等全都换过?一茬儿外,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王府老人收于麾下。
而在王府旧人之中,韦女史和云长?史这两位,便?显得尤为重要。
将所?有人都换下去,换上自己的人,这一点不太现实。领头的还好说?。剩下的一大群人又该如何?这些人依附王府而生,平白无故断人生计,这不是亦安的做法。
再说?眼下还不至于落到这样极端的境地。无论是在外的云长?史,还是在内的韦女史,都对?亦安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和服从。投桃报李,亦安也不会让一干王府老人寒心。
说?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是以前十几个人管一个院子的日子。这王府里里外外几百号人,只凭亦安一个人,也难以了如指掌。
这时候韦女史等人的作用就显现出来?,她们的职责本来?也是辅佐王妃管理王府。以前是顺惠王妃,现在换成了亦安而已。
韦女史心里自有考量,明日回门?对?于王妃而言,显然不是小事。不然不必派自己前去通传,只让身边亲近的大丫鬟回去就行。王妃这样,一是显示对?娘家的看重,二来?也未尝没有对?自己释放善意的缘由。
侍奉顺惠王妃十来?年?,韦女史能成为其心腹,自然有过?人之处。因此韦女史在回话时,不仅将亦安吩咐的事说?了,还添了些许在白府的见闻。这些话并不琐碎,也不让人厌烦。而且据韦女史观察,王妃在听了这些后,明显心情大好。
韦女史为何这样说?,因为王妃下一刻就合了账册,笑着对?她道,“正好女史回来?,我正在想明日回门?该带什么?回去,女史也帮着参详参详。”韦女史目光望见一旁有些幽怨的安王,心下连连抱歉。
可?*? 韦女史并没有推拒,而是笑意盈盈地帮亦安参详起来?。王妃有意抛出这条橄榄枝,不世出的傻子才会拒绝。可她偏巧不是傻子,自然是顺着竿子往上爬。有些人想爬,还未必找得到地方呢。
这话说?的便?是云长?史。
云长?史虽然是王府长?史,可毕竟是外男。以往顺惠王妃在时,他尚且要避讳三分,不怎么?往内院去,一应事务都是韦女史代传。只有需要王妃当面吩咐的时候,云长?史才会被?请到正堂。
顺惠王妃寡居时,王府不说?停摆,也是支应维持着不散架而已。
如今安王新婚,自然更不可能时时召见云长?史。若云长?史想要在王府熬出头,只怕还要等一份机缘。更何况安王的性子,云长?史是知?道的。王爷呀,是个享福的命。
亦安所?说?的帮着参详,是指给各人的礼。大面儿上的那些,早就预备妥当,不过?牛羊果品罢了。
在小物上,才更见心意。
又因为自家和陈家、沈家,业已定下亲事。亦安作为亲王妃,又是出嫁的姑娘,少不得要有所?表示。还有一家子长?辈,这些礼物,更是要花心思?置办的。
亦安一边和韦女史说?着,一边还拉着安王看自己的首饰匣子。绿澜进来?换茶,不多时便?传出笑声。在这一隅之地,显得别样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