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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并不了解谢珺, 但谢珺却很了解祁昭, 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珺见状, 凑到她身前小声问:

“祁昭是不是对你说过我自私天真?”

梧秋点了点头, 谢珺立刻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承认, 当年一走了之, 确实给他造成了一点点小麻烦, 没想到他记恨至今。”

谢珺说完,看向靠在椅背上兴致恹恹看天的清丽女子,忍不住说:

“不过,别看祁昭一出生就是皇帝,但实际上过得比一般人苦多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以后找个不讨厌的妻子陪他在宫里待一辈子就好,那么小就不敢奢望喜爱,在还不懂一辈子意味着什么的年纪,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人生。”

“可惜我做不到,幸好今后有你陪他。”

梧秋看着天际飘动的流云:

“这世间有你这种愿意为了心中所爱放弃一切的人,也有我这种不愿意为心中所爱停下脚步之人。”

谢珺没懂:“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后,梧秋才缓缓开口:

“意思就是,若不是宫外无路可去,我可能不会入宫吧。”

谢珺沉默的盯着她,梧秋问她:

“觉得我自私吗?”

“不觉得。”

“那你盯着我作甚?”

“只是想说,既然现在宫外无路可去,那就暂时待在宫里呗,等哪一天外头有路了再跑不迟。”

谢珺的观点让梧秋很意外:“我以为你是祁昭派来劝我的。”

“我是啊。”谢珺承认道:“不过他只让我来劝你,又没说劝和还是劝分,无所谓啦。”

梧秋总算明白这个女人为啥能放着皇后不做,跟一个琴师去天地逍遥,心太大了。

“……你的琴师,我是说舒先生,他如今怎么样了?”梧秋问她。

谢珺将双手垫在脑后:

“被抓了。祁昭已经暗中派人去营救,还不知是生是死。”

梧秋见她面色平静,不禁问:“你担心吗?”

“担心啊。”谢珺虽然这么说,但看她的表情却不太像,大概是感觉出梧秋的疑惑,谢珺兀自解释:

“无论我担不担心,结果都不会变,他若没死,我会很高兴,他若死了……我的日子也还得继续过啊。”

没想到能从一个纯古代女子口中听到这番清醒的话,梧秋觉得自己之前太狭隘了,凭什么古代女子就该思想陈旧?

谢珺见梧秋不言不语,以为自己那番话吓到她了,干咳一声反问:

“你呢?别告诉我,若是祁昭死了你会殉情?”

梧秋果断摇头:“当然不会。我会带着他那份,更好的活下去。”

两个清醒的女子相视而笑,忽然谢珺手中的鱼竿动了动,她猛地起身,梧秋见状也赶忙放下自己的鱼竿过来帮她,一尾鲤鱼被拖出水面,芙蓉和芍药见状,也赶忙拿着网兜和叉子过来,几个姑娘七手八脚的,终于把鱼装进了水桶中。

正忙得不亦乐乎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自她们背后传来:

“太后有旨,宣金梧秋永寿宫觐见。”

众女回头,循声望去,只见太后身边的苏嬷嬷黑着一张脸看向谢珺,刚才还跟梧秋谈笑风生的谢珺忽然换了一副鹌鹑般的脸孔,战战兢兢的抛下鱼竿,低眉顺眼的走过去,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唤了声‘见过苏嬷嬷’。

变脸速度之快,演技之好,令人佩服!

梧秋震惊过后,配合着谢珺的戏路,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鱼竿。

苏嬷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无视,声音中已然带着怒气:

“太后有旨,宣金梧秋永寿宫觐见!你没听见吗?”

梧秋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 不见。”

苏嬷嬷震惊:“你敢抗旨?”

“我抗了!你让太后杀了我吧。”梧秋满不在乎的把手中鱼竿重新甩回湖面,然后不再理会身后,旁若无人的坐下继续钓鱼。

苏嬷嬷气得直哆嗦:

“反了,反了!来人!把那个目无太后的东西抓起来!”

随着苏嬷嬷一声令下,她身后的几个深宫老嬷嬷便向着金梧秋的方向冲去,然而还没等她们靠近,一队禁军就从两边出来将她们团团包围。

苏嬷嬷哪见过这阵仗,色厉内荏的骂道:

“大胆!那是太后要召见之人,禁军胆敢阻拦?”

领头的禁军面无表情的拔出佩刀,直指苏嬷嬷面门:

“陛下吩咐,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召见梧秋姑娘,包括太后,违令者死。”

苏嬷嬷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刀指着脑袋,当场吓得两腿发软,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既,既是陛下要护她,那,那我等自会如实向太后禀报……”

说完,苏嬷嬷一行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撤离莲湖周边,谢珺悄悄从撤退队伍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阵仗,暗自咋舌:

原来那小子不是不会宠人!

挑衅之人离开,禁军也不曾多留,将佩刀收入刀鞘后,对着湖边坐着的背影拱手作礼后退下,很快的莲湖附近又安静下来,除了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失神般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考着接下来她该如何面对祁昭,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祁昭的保护与克制,他不想逼她快速给出答案,愿意给她充分的时间做出选择。

可是,摆在她面前的路如今仿佛只剩下一条,再多的时间,也不过是快点妥协和慢点妥协的区别。

这个操蛋的世界,绝望起来是真绝望。

第76章

◎既来了,陪我躺躺。◎

是夜。

熄灯后的寝殿黑濛濛一片, 窗户大开,有月光照入。

纱幔垂下的床沿坐着个人,他藉着昏暗的月光描摹着爱人沉睡的脸庞,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想保持克制有点难, 又怕将她吵醒, 便撩起她一缕青丝放在掌心摩挲着。

想起她从前总夸赞他的头发如丝缎, 如今也不知还喜不喜欢。

祁昭缓缓俯下身,细细看着略有清减的脸庞, 没料到会对上她蓦然睁开的双眼, 祁昭下意识起身退缩, 而她则下意识的一抓,抓住了祁昭的宽袖。

月光朦胧的床帐中, 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抓着祁昭衣袖的手缓缓松开,祁昭以为她清醒过来不想见自己,遂要起身,却听她开口:

“既来了, 陪我躺躺。”

祁昭回首,床上之人向里侧让了让,祁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和衣在她身侧躺下, 顶帐被窗口吹来的风掀动, 祁昭轻哑着喉咙说:

“既躺了, 让我抱抱。”

说这话时, 他已经做好了张臂抱她与被她赶走的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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