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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一袭黑衣，虽阖着眼，但眉眼冷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这一瞬间，江盼盼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不是她的梦，而是卫沉的梦，不，应该说这是卫沉的识海，是他的领地。

他们神魂交融的时候，她也曾瞥到过他的识海，黑沉沉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那时她并没有在意，此刻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心酸。

她的识海是一望无际的春，有满园芬芳的花，和煦柔软的风，洁白无瑕的云……可他的，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江盼盼缓慢地走向卫沉，这个寂静的时空里，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她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蹲下，然后伸手抱住了他，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卫郎。”

卫沉睁开眼，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芬芳，他回想起在山洞见到的那一眼，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对他了如指掌。

一个异世之魂，不仅能窥探他的过去，甚至知晓他的未来。

第54章

他垂了垂眼，将万千情绪藏进眼底。

“如何找到我的？”他问，即便是在识海里，他也比往常要虚弱很多。

“红绳上注入了我的灵力，离得近了就能感应到。”江盼盼伸手，摸了摸他手腕上的红绳，解释道。

“不，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他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江盼盼，“你知道我会受伤？知道我会在哪里出现？或许，你也知道我去做了什么。”

江盼盼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她应道：“是。”

“怎么知道的？”卫沉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她的内心，他再次问道。

“我看过一本书，你是书里的主角。”江盼盼看着他半晌，终于选择了坦白。

“那你呢？”他直视着她，丝毫没有波动，只是平静地问道。

“我本来是看书的人。”

“书中可有写我的结局？”卫沉听了，竟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生出了一丝兴致。

“不曾，那本书没有结尾，只写了你夺回魔骨，意欲毁灭修真界。”江盼盼如实说道。

卫沉听了，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我的结局，连它也算不出来。”

“谁？”江盼盼一头雾水地问道。

卫沉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一双眼睛再度落到她身上，“盼盼……你是叫盼盼吗？”

“我是江盼盼，可是，我不是江韵。”江盼盼说着，有些忐忑地看了卫沉一眼，“我就是一睁眼就成了她，我没有要夺舍她的意思……你会害怕吗？”

凡人的借尸还魂，修真界的夺舍，多少都是禁忌。

卫沉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他摸了摸江盼盼的耳朵，“盼盼，你觉得是你成了江韵让人害怕，还是我成了无上魔尊让人害怕？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明知我是无上魔尊，却不觉得害怕吗？”

“一开始是怕的……我怕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脖子拧断……”江盼盼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可是你从来不曾伤害过我，更是对我很好，我就怕不起来了。更何况，你如今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还会怕你？”

“修真界人人都怕无上魔尊，你却能接受无上魔尊当你的情郎么？”卫沉伸手抚上江盼盼的脸，明明是漆黑的环境，他却能捕捉她的每一寸表情。

“事实摆在你面前，难道你还不信吗？”江盼盼眨了眨眼，唇角露出一抹俏皮的笑，“谁让你长得如此英俊潇洒，让人见之难忘？”

卫沉看着她不说话。

昏暗的环境给了江盼盼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勇气，她想了想，认真道：“所有关于无上魔尊的一切不过是我道听途说的，我见到的一直是我的卫师兄，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卫师兄。”

“若我成了无上魔尊呢？”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谁。”江盼盼认真说道，“更何况在我喜欢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无上魔尊了。”

卫沉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扣住江盼盼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盼盼，记住你说的，一个字都不许忘。”

“我才不会忘呢。”江盼盼嘟囔道。

卫沉的眉眼染上愉悦的颜色，“它既将你送到了我身边，我便照单全收。”

“你说什么……唔……”江盼盼话音未落，强势又霸道的吻便落了下来。

寂静又黑暗的环境催生了隐秘又热烈的情愫，像一朵疯狂生长的花，在黑暗中绽放，迎着暴风骤雨，美丽绝伦。

等一切归于平静，江盼盼从梦境中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卫沉的眼皮动了动，随即，一双清冽又漂亮的眼睛睁了开来，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冷意退散，浮现出丝丝温柔。

“卫郎，你怎么样？”江盼盼连忙问道。

“托盼盼的福，死不了。”卫沉的唇角微勾，不过，当他看到自己浑身的绷带，他的唇角不由抽了抽。

“你身上还痛吗？”江盼盼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你身上没有一处好的，所以我全给你包扎起来了。”

“不痛。”卫沉眼底神色一软，说道。

“骗人。”江盼盼红了眼眶，“怎么可能不痛？如果是我，早就痛死了！”

“有我在，无人敢让你受伤。”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吹牛呢！”江盼盼瞪了他一眼。

卫沉：“……”

“你此时不是应该在试炼场参加大比，怎么出来的？”卫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道。

“你别提了，你们魔族动了试炼场的妖兽，要不是我聪明，我们可要伤亡惨重了！”江盼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卫沉都说了一遍。

“我如今可不是什么魔族，这事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卫沉挑眉道。

“反正肯定是你那个尤姬干的！”江盼盼噘了噘嘴。

“这世上若有什么人是我的，那应当是你才对。”卫沉看着她，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似聚了星星点点的光，让人沉迷。

突地，江盼盼想起什么，犹犹豫豫地问道：“卫郎，我说你是书中人，你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他太平静了，平静地仿佛不曾知道这个真相。

“三千世界，本就存在，你我既能活生生地在此说话，说明这本就是一个小世界，是不是书，又有何关系？更何况，你说是看书的人，焉知在旁人眼里，你不是书中的那个呢？”

一席话落进江盼盼耳里，如醍醐灌顶。

见江盼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卫沉又笑道：“况且我的命运，自有我自己主宰，我的结局，也唯有我自己能书写，即便是天道，也管不了我分毫。”

他语气坚定又霸气，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轻松，江盼盼深受震撼，她虽一直生长在和平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