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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探清乌古族,回去家中问责亦是难事。”

贺浮闻言生生一顿,不敢再拦。

宋听檐拉过衣摆,当下便踩上第一个铁环。

贺浮往下看了一眼,冷汗直冒,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

越到边缘风便越大,吹得宋听檐衣袍纷飞,风大的能将人吹下去。

他步上下一个铁环,下一刻,后面踩着的铁环松动,往下一歪,带着他整个人失重,生生往下一落,悬在半空之中。

“公子!”贺浮惊声而出。

宋听檐已然借力,踩上弯掉的铁环,步上下一个铁环,后面失重的铁环掉落而下,久久听不到掉落崖底的声响。

贺浮呼吸急促,连牙都上下打颤,紧张到双脚发软,不敢再出一声,只紧紧盯着宋听檐。

宋听檐抓着绳索,垂眼看向底下万丈深渊,如此高度,坠下便是粉身碎骨,他眼中却没有分毫惧意,似如履平地。

贺浮屏住呼吸看着他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柄,连剑柄都汗湿一片。

等宋听檐慢慢走到山壁另一侧,消失在视线里,他便越发坐立不安,却不敢出声,生怕扰乱了公子。

一时急得团团打转,扭身便要上前,脚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发软,站都站不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贺浮?”

一道清雅女声从身后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贺浮正茫然无助,回头看见夭枝站在不远处,清晨的露珠落在叶上,轻轻落下剔透水珠,淡淡的光晕下似有灵气,而此女子气韵比之更甚。

他如抓住稻草一般,“夭枝姑娘,你可有办法让我过去?”

夭枝早间起来不见宋听檐,想起他昨日看的方向,便来一寻,果然他们在神山这处。

她上前去看,此处无路可去,竟不见宋听檐。

她心中瞬间打鼓,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断崖,“他下去了?”

贺浮一时也顾不得她有没有用处,伸手指向那边,将恐惧之事说出来,“公子……公子,他去了那头!”

“那头?”夭枝有些疑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根本没有路,可再细看,竟只有一个个铁环!

“他走过去的!”夭枝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惊惧,这竖子瞧着斯斯文文的温润公子,做派真是一日比一日吓人,越发地胆大包天,是生怕地府不收他吗!

“他一介凡人,你让他这样过去了?!”

贺浮心中已然焦急万分,自然没心思细分夭枝为何说的是凡人,“我不敢去,连站都站不稳,公子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不知怎么样了?!”

夭枝当即拉起裙摆,“我去看看。”

她上前一步,从山崖下刮上来的风声将她的衣裙猛然吹起,风声震耳欲聋,几乎听不到旁的声音。

贺浮一把拉住她,生怕她被风吹下,“你你……你也要去?”

“自然,他若是出了事,可是我遭罪,你眼睛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要保着差事的呢!”

“……什么?”贺浮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当真是她的命啊,甚苦!

夭枝挣开他的手,抬脚就迈了上去,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很稳妥。

贺浮看着她过去,眼睛瞬间瞪大,几乎不敢置信,这般高的险地,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怕,他一时慌张轻声开口,生怕惊着她,“小……小心些。”

夭枝抓着铁链往前,很快消失在他视线里,此处山壁从蛋状弯曲,越到边缘,越是凶险。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下看,底下深不见底,岩石树立,植被满盖,若她不是神仙,是绝对不会冒险走这样的路。

这人真是破天的胆子,万般的不省心。

她亦不知他是过去了,还是下去了……

铁环直通前面的断崖,她见四下无人,也不在此处拖延,当即飞身而去,轻巧落在断崖之上。

此处乃山间凸出的一小块平台,一眼就望到了头,前面没有路,也没有人。

不会真的掉下去了罢,这掉下去必死无疑!

夭枝心中一紧,当即探出身子看向外面,细细辨认,崖上的风越发的大,吹得她的裙摆飞扬,遮住了视线。

她正准备飞身下去一探究竟,身后却传来了温和的声音,“夭姑娘。”

夭枝一怔,当即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宋听檐的视线,她心绪瞬间惊乱,他刚头明明不在,这是突然从何处出来?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字未语。

不好!

她刚头凭空飞来,莫不会被他看见了罢?

第13章 又是调戏,又是威胁。

他走近来,感觉他的衣角拂过她的,他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温和镇定,倒是消了人几分忐忑,“姑娘,让我在前罢,此处伸手不见五指,难免危险。”

夭枝修炼多年,自然夜能视物,不可能让他在前面,“你不通武,自然不能在前面,你小心跟着我,莫要摔着。”她看了眼宋听檐,他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害怕和忐忑。

这般平静清心,哪是凡人会有的,便是他们神仙都有喜怒哀乐,他一个凡人反倒看不出情绪。

简直是打她的脸。

夭枝当即端正神色,颇为严肃转身往台阶下走去。

这台阶很是狭窄,一脚踩下去,只有后半脚掌能落地,前半脚掌乃是悬空,稍有踩空就可能失衡滚落而下。

“小心……些!”她话音刚落,踩下去一脚,竟踩塌一个台阶,直接往后仰去。

她反应极快,条件反射当即随手拽去,连带着走在身后的人一道倒去。

夭枝自不可能让自己伤到,亦没感觉到疼,只感觉身下一片坚硬温热,触碰到他衣襟的鼻间,男子清冽干净气息还带着浅淡的檀香。

她确实是不疼的,因为她有人肉垫子。

只这人肉垫子有些娇贵,不知压死了没?

她颇有些着急,伸手顺着他的衣领往上,摸到了他的脸,“没死罢?”

她本想去探他的鼻息,手的动作比她思绪快,不察觉往上便摸到了他唇瓣,温热柔软。

她心紧了下,莫名感觉被烫了下,快速收回手。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抓住,拉离了他,他声音微低,显然是摔着了,“再不起来,应当会死。”

夭枝惊讶出声,连忙往旁边一移,坐在他身旁。

宋听檐半坐起来,似乎还没缓过劲,显然是摔得不轻,这处台阶又陡又斜,边角做的又锋利,这般两个人的重量倒下去,没断几根骨头已经算是运气好。

夭枝难免愧疚,“宋公子,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台阶塌了,你会信吗?”

宋听檐在黑暗中闻声看来,揶揄道,“这么说,夭姑娘还曾有过故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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