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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
情形危机,她坐在衙役的船上四处寻看,出了城许久才看到极远处山上一大群人往上走。
洪水蔓延,堪堪到山脚下,极为凶险。
她到了近处,当即下船上山,才到山脚便看见宋听檐站在不远处山石边上。
这处雨势稍小,不过伞已无用,他们都是浑身湿透。
宋听檐就站在山路边缘,看着山间的路,与当地山民商量哪条路最安全,可最快上山。
夭枝看他站在那个位置,心瞬间提起来。
山路本就狭窄,他还站在最外边,里头皆是人不断往上走,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被撞出去。
这路旁下方便是宽长湍急的洪水,深不见底。
而他站的那块地方,下面的石土已被湍急而过的流水带走许多,看上去危险至极。
夭枝心急如焚,仿佛看到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摇摇欲坠!
她颇为急怒,只觉他十分不省心,尽往危险的地方跑,让她倍感焦心!
她当即踩过湿滑的碎石台阶,往他那边而去,“殿下!你怎能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是想砸了我的铁饭碗吗!”
她这一声怒问,有序前进的人群皆往她这看来,满脸惊讶。
宋听檐见她过来,视线落在她面上,缓声和煦开口,“夭先生怎会来此?”
还怎会来此,这金贵的祖宗胆子但凡小些,她都不至于在此冒险。
她眼见那处摇摇欲坠,火急火燎上前,却不想刚到他跟前,脚下一块土直接松动掉落,她瞬间踩空,猛地往湍急的河水中栽去。
她一个小盆栽最怕的就是摔摔打打,瞬间心中一惊,当即随手抓过旁边唯一能抓住的事物。
宋听檐看着她又急又怒地跑近,又看着她脚下一滑,飞出半个身子,接着又伸来拽住他衣衫的手。
眨眼间,岸上便没了两个人。
岸上有一瞬间的寂静。
片刻的静谧过后,常坻瞳孔瞬间放大,扑到岸边,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水,里头已瞬间没了两人的身影,他惊惧到声音都喊劈了,“殿下!!!”
这一声惊呼,瞬间惊醒周围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刚头眨眼间发生了什么!
常坻当即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水去,却瞬间被水流冲走。
所有人见殿下摔进河里全都慌了神,白老太爷拄着拐杖,急道,“快快快,救人啊!”
场面有些混乱,北岸一道跟来的随行官员见状瘫倒坐地,有人直接双眼一翻晕过去,有人惊慌失措大叫,场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我的苍天老爷啊!”
方才还在跟宋听檐讲话的官员慌乱至极,奈何不会凫水,“快快快,水性好的赶紧随我去下游救人!!”
夭枝栽进水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往下沉去,毕竟是盆栽,虽然平时喜欢被浇浇水,但并不喜欢被水淹了。
她反应过来方才所为,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拽着宋听檐。
她心中一惊,他一介凡人,如何经得起这般水淹?
她当即死死拉着他,往上游去,在水中沉浮了几遭,顺着水流推送向斜侧方岸边而去。
到了岸边,她当即抱住横出的树干,将他推到岸上。
水流湍急,不过眨眼间他们便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这周围全是湍急而过的洪水,竟没有一个人。
水流已经把这处围成了岛,周围也没有路,只有后面可以通往的树林,而水位还在上涨。
夭枝低头看向躺在一旁的宋听檐。
他双目紧闭,浑身湿透,尽湿的乌发,身姿修长如玉,乌发贴在他的额间显得面容格外白皙,眉眼越加惑人。
夭枝有些慌了神,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倒还有。
她想了想,当即学着往日书里曾看到过的呼吸之法,俯身贴上他的唇渡气,唇瓣碰到他温软微凉的薄唇时竟有些顿住,原来唇瓣相贴这般柔软,难怪凡人喜欢吃嘴子。
夭枝渡气时,感觉到他温热清列的气息,虽感觉有些奇怪,但作为精怪成仙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她只觉得有些柔软,习惯使然又蹭了蹭他的唇,颇有些温软,隐约间感觉他的薄唇微动,眉间轻敛了敛。
他微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似要动。
夭枝抓住他的手固定住,含糊不清道,“别乱动。”
他似乎想要说话,微微启唇,夭枝的舌尖下意识碰到了他的。
她一时间像是被烫到,连忙收了回来,惊慌之余,见他似乎又晕了过去,才当即替他擦了擦唇,没让他察觉,毕竟往日摸摸手都是不行的。
夭枝他们这些精怪仙与凡人不同,嘴对嘴和握手没什么不同。
她重新伸手探他的气息,好在稳妥了许多。
这般折腾也不过一瞬之间,他唇色红润的已不像是溺了水。
天越发黑沉,这场雨不会轻易停,只会越来越大。
夭枝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已然没有了别的路,只能往林中去。
宋听檐着实有些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着他到了附近一处破庙,这处地势高,水位再怎么涨,也漫不到这里。
夭枝找到一堆稻草叠好,才将宋听檐扶着躺到稻草上,等一切弄好,才发现他的手连带身子都一片冰凉。
凡人体弱,不似神仙,这般穿了湿衣自然是要受凉的。
夭枝在破庙里找来些干草和柴木点了火,火堆燃起,冰冷黑暗的破庙瞬间有了暖意,火苗往上窜去,轻轻晃动着,显得外头雨声格外清晰。
她上前将他衣衫扒下,用火堆烤干,才又重新给他穿上。
这一遍事情做完,她才又继续脱了自己的衣裳烤干。
她不敢在凡间诸多动用仙法,唯恐惹了天界禁忌,只能像一个凡人似的忙忙碌碌。
好在她努力修成仙,做凡人着实麻烦,睡觉都得穿衣裳,她往日总是变回原身就是觉得穿衣麻烦,可惜凡人束缚极多,称不穿衣为裸奔,裸奔不太礼貌。
她琢磨着大家其实都长得一样,何必藏着,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样?
像他们树木皆是没有遮掩的,最喜欢的就是赤身淋雨,种在地里吸收营养。
师兄也是,做狗的时候从来不穿衣裳,反倒修成人形,每日都想着裁衣,大半银钱都花在了衣衫上,着实耗材。
她虽是这样想,但若是要她如今不穿衣裳恐怕也是无法,被宋听檐看见,只怕会被他当成色鬼投胎罢?
这便是环境使然,在什么环境下就会受环境里的思想束缚,她自来爱惫懒,善于适应,既脱离不了环境便顺应。
毕竟当初掌门颠三倒四,每日便是吃饭报数,她便只能自学成才,她毕竟是树木类,脑袋有些木,只能在书籍上学人间知识,好在她命长,学得极久,几乎所有事宜都能照搬。
是以她敢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