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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一笔犹豫再三。



不过短短一日,老大人徇私舞弊的事便被揭穿出来。

老大人早年府中下人与大人生了嫌隙,将此事报了官。

老大人初上任时与太后母族中长者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有迁升的官职,老大人因为这位长者寻人说了几句话,便向上打通了路子,得到了向上一步的机会。

只是这长者是太后母族极为偏的一族,所以并不引人注意,更甚之,只有当事三人知晓,是以谁也不知道老大人原来和太后母族是有些许牵扯的。

若承了旁人的情,自然要还回去,断没有分清的机会。

是以等到这位老大人任科举主考的时候,这位长者便向他求了个人情,送了一副稀世字画,希望他能将科举的名次给他那位不争气的表亲之子。

因表亲之子只差一名,名落孙山。

老大人觉得差距不大,便也做了个顺手人情,将表亲之子往前提了一名,而原先上榜那人被挤了下去,那表亲之子如今也在朝为官,且还在皇帝这些时日疯狂砍杀的名单之中,此人为官倒没有问题,只是当初终究不光彩。

如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那位长者早已寿尽而去,本是无人知晓,如今一闹惹得满城风雨,天下尽知。

百姓皆道皇榜科举此等大事,竟有钱财人情可换之的内幕,如何对得起天下寒窗苦读的读书人,一时间皆是愤慨不休,议论纷纷。

皇帝勃然大怒,他亦怪道这老大人总在朝堂之上提贤王诸多。

太后一族要扶太子为帝,自然不关宋听檐什么事,如今太子虽被废却还是有机会复立,这盘根错节的关系只怕是早就认了新主,有这一层关系在,怎么可能不藏私心?

皇帝此人,你若真是刚正不阿,不偏不倚,那说的话他可信上七分,但若有了私心,这话便是说的再好听,他也不会再相信。

此事一出,皇帝生性多疑至极,也不再全然相信夭枝,应该说不再相信任何人。

夭枝为太子老师,也可能存了认新主的心思。

他在,他就是天下的皇帝,他的儿子不能越过他去。

此事出来,砍头抄家自是不可避免,因为此事连带着往日那些与太后母族有过交集的,全被挨个查了遍,皇帝又开始了新一遍的砍头杀。

一时间皇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殿门紧闭,昏暗无光。

宋听檐跪在殿中,阖着眼未动。

殿门忽而慢慢推开,他慢慢睁开眼,却未开口。

身后老太监进来,“殿下,陛下吩咐了,您不必再跪,可以出宫去了。”

宋听檐闻言微眨了眼,许久才道,“敢问公公,父皇何故改变主意?”

老太监笑道,却没有明说,“刑部查出了徇私舞弊的事,这朝堂上出了事,陛下顺了气,自然就不需要殿下跪着了。”

宋听檐闻言未语,起身时却因连着几日的跪已无法好好站立,出来都需人扶着。

出了宫,宋听檐从马车上下来,常坻当即上前扶着。

他面色微微苍白,却始终站得笔直,看向送他而来的小太监,“多谢公公相送。”

小太监受宠若惊,连连鞠躬,“殿下着实客气,奴才这便回去交差了。”

宋听檐目送小太监离去。

常坻在一旁低声开口,“殿下,那老东西天天在朝堂上编排你,正巧便出了这事,被刑部拿了把柄……”

这自然不是巧合。

宋听檐却并未开口,显然在宫中便已经想到,“带季尧安来见我。”

贤王府还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当初禁足便已恢复不到原先那般热闹,所有的一切如昨日黄花落,一去不复返。

书房中墨透纸上,香气沉沉。

宋听檐看着站在书案前乔装成送菜伙计进来的季尧安,打开常坻从他身上搜来的信。

信上只寥寥几字,是往日老大人受贿账本的藏匿之地。

宋听檐视线一顿,他自然也是要解决这个碍事的老匹夫,只是此事太久远,下面人翻来覆去查了数回,竟都干干净净。

他以为是个清官,却不想也不干净。

宋听檐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还有书写匆忙之间凌乱的涂改,显然写信之人情况并不甚好。

他看着信默然无声许久,季尧安有些不安,他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夭大人乃是模仿他的字迹而写,应当不可能叫殿下知道,是夭大人所写。

“这信是你写的,何处得来,可还有人知晓?”许久的沉默后,宋听檐开口淡问。

季尧安心中紧张,却还是照着夭枝的话开口,“是下官所写,并无旁人之晓,下官自己无意间查到这些,怕忘记便赶紧记下来。”他说着,生怕露馅,便接着开口,“殿下,若没有其他事,下官就先告退了,府外看守严,送菜伙计着实不能耽搁太久。”

宋听檐没有说什么,显然是让他离开。

季尧安伸手作揖,对着他后退几步,又施一礼才转身往门口去。

宋听檐看着信,忽而开口又问,“我记得你擅楷书,一手好字,笔法遒劲,今日一看果然端正沉稳。”

季尧安停下脚步,见殿下问得这般简单,当即行礼道,“殿下谬赞,是下官愚钝,自幼练习才能写出这堪堪能看之字,只是信上这字是匆忙之间写的,实在不能多瞧。”

宋听檐抬眼看向面前恭敬站着的季尧安,他看过季尧安的字,也记得他的字迹,这信上写的确实是楷书,可字落笔颇虚,一眼便是模仿,形似神不似,且落笔生乱,善书之人再是匆忙,那字也不可能散神成这般,显然并不是一个人写的。

宋听檐也不再问,让他退下,抬手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常坻,“去将此事收干净。”

常坻接过信打开一看,瞬间惊住,“殿下,这是真事?我们这么多人来回地搜,可找不到那老东西的一丝把柄,这季尧安莫不是通了神仙?”他说着,宋听檐已然起身往外走去,像是要出府。

他心中一慌,连忙追上去,“殿下,陛下可是下了旨意,不容您出府。”

宋听檐面容平静,似乎并没有将这旨意放在心上,“无妨。”

常坻心中一惊,连忙上去劝道,“殿下,这风口浪尖多少人盯着您,这若是出去,必然会被人知晓。”

宋听檐微微敛眉,看了他一眼,“不准跟着。”

常坻瞬间不敢再跟,连忙退下,他站在廊下,见外面蒙蒙细雨,“殿下,落雨了,等雨先……”停罢。

可话还没说完,宋听檐已经径直走进雨雾中,不顾腿伤,步履匆匆进林中机关门,转眼消失在视线中。

常坻颇有些胆战心惊,自家殿下胆子极大,每每行事总叫人害怕不安,至今无法习惯,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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