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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准备再在山门呆上几日。

她在山门呆了几日,闲人一个不免作威作福,不是拍那些小蘑菇精脑袋,就是摘茶叶精发梢数数玩,惹得山间哭嚎连连。

酆惕提着一壶酒上来,见她失魂落魄,微微抬起酒,冲她晃了晃,“夭卿。”

夭枝瞧见了他,有些惊讶,当即往台阶而下接过他手中递来的酒壶。“酆卿怎么来了?”

酆惕随着她一道往山门里走,想起天帝陛下欲要赐婚,本是想问她心意,却见她并不知晓。

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我瞧着你这月余都未曾来蓬莱仙岛,便去九重天上打听,才知道你又重新做了司命仙官,如今下凡来办差,我便寻来这里,看看能不能碰见你,不曾想还真叫我碰见了。”

夭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她一直以来都在他那处做观赏鱼兼职。

宋听檐阳春白雪,又是九重天上的储君,根本不经手这些,她自也不好伸手要。

夭枝想着便抱歉开口,“对不住,酆卿,待我将这间差事办完了,便去你那处,只要你那处还缺观赏鱼,我便一直去做工。”

酆惕有些疑惑,“你如今这差事难道也要时时盯着。”

夭枝想了想,苦笑着开口,“我要成亲了。”

酆惕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成亲?”

夭枝抱着手里的酒壶,点了点头,“我在凡间寻了个凡人相公,我查过他,往后并没有姻缘,亦无妻无子,我与他在一起也欢喜,便准备与他成婚。”

酆惕停在原地,似乎没来得及消化这几句话带来的冲击,他静默许久,“夭卿,因何要嫁这凡人?”

夭枝默了一默,直白开口,“他生得好看,我见了欢喜,他说他年岁大了,想要娶我为妻,我想着他既无妻无子,娶我倒也无妨。”

酆惕听完她这话,微微一顿,开口问道,“这么说来,夭卿是因为这凡人生得好看,才喜欢他?

可天下人生得好看的何其之多,夭卿为何偏偏喜欢他?他必定是还有什么过人之处罢?”

夭枝想了片刻,她自然是没有看到不同之处,因为他言行举止都像他。

她也不知,他有何处是和宋听檐不一样的过人之处。

她摇了摇头,“我与他并未相处多久,你问的这些我自也不知晓。”

酆惕闻言不解,却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你是只看中他的皮囊了,这……如何使得?”

夭枝有些疑惑,“为何使不得?”

酆惕不由开口解释,“你只喜欢他的皮囊,并不是喜欢他这个人,又谈何是真心喜欢?

那凡人又是否知晓你只喜欢他的皮囊,并非喜欢他这个人?”

夭枝摸了摸手中光滑的酒壶,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她这般是不是耽误了人?

她沉默下来,许是气氛太过沉重,酆惕又开口道,“不知你喜欢的这位凡人究竟生得什么样子,竟让你一见倾心,想要嫁给他?”

夭枝沉默几许,终是开口道,“他长得像簿辞。”

周围瞬间一静。

酆惕听到这话亦是一顿,他许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夭枝当即解释道,“我已去地府查过,绝对没有丝毫关系,他只是单纯长得像,且性情处事皆一样。”

“那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将他当成个替代品?”

夭枝被问得一顿,心中一滞,连半分情绪都没了。

酆惕见她这般,一时也有些不忍,“并非是我故意说这些话,让你不欢喜。

只是你早该走出来了,倘若再嫁一个与他相似的人,你又如何才能分清今夕何夕,又如何才能走出来?

当日你拜殿下为师,我就觉得极为不妥,你看如今,你到现下都还没走出来……

夭卿,你可究竟分清了没有,往日那些早已过去了,如今殿下是你的师父。

再者,你是藏得好便也罢了,若是藏不好,这让殿下知道了,你又该如何解释在凡间找了一个与他这般相似的人成婚。

殿下如此严苛,怎会同意?”

夭枝沉默许久,竟是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瞬间失了所有力气。

是啊,她这般岂不是自欺欺人?

且那凡人性情与他太过相似,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会闹将起来。

-

夭枝呆在山门做了好几日许愿鱼,这日子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悠闲,可心境却全然不同。

她总是出神发呆,不知今夕何夕。

她自然也没了下山回去的打算,她是有些怕那凡人的。

他心思亦是缜密,且性子真是太像了,还一样的聪明,她这般彻底逃了,若是被他碰着,只怕不好收场。

她特地给宋淮之写了封信,派了灵鸽去送信。

特地在信中交代了他,恐怕归期不定,让他另寻佳人做夫人。

虽说他地府人户簿上无妻,但总归话要带到。

山间风光极好,天光缓缓透亮,偶尔一阵风吹来,带过丝缕清甜花香。

山门师兄弟们也开始忙活起来,山门有不少香客上来,总是格外热闹。

夭枝每日看着他们忙碌来去,才觉出浮生半日闲的滋味,她将修剪盆栽的剪子放下,看着山间被风吹过的花瓣翩翩落下,像一场花雨,美不胜收。

偶有一阵风吹过,她隐约感觉有人至山下台阶,步步往上而来。

今日这般早便有香客来了?往日早间是极少人的,更何况如今还下起了蒙蒙细雨。

夭枝看向雨丝细密,才发现雨落在身上带来些许凉意,低头一看衣裳都有些湿了,还有湿透的花瓣沾染。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有油纸伞递到了她头上,挡去山间纷纷飘落的雨丝。

夭枝抬眼看见前头大半截油纸伞,疑惑转身看去,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着白衫,披着白色披风,披风上一圈绒毛显得他面若冠玉,眉目如画,与往日在凡间的衣着别无二致。

她心口一跳,竟是愣住,“你……你怎么会在这?”

宋淮之眉目温和,眼中有一个眼眸圆睁小小的她,“我等不到你,便来寻你。”

她思绪都是错乱,“可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

这凡间大到人如同一粒小小尘埃,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找到?

更何况他从未没来过这个地方。

夭枝思绪渐乱,心中瞬间生疑,难道他是……

宋淮之唇角微弯,温声道,“我问了子即兄。”

原是如此。

她确实交代过张子即,若有难处,便来这处寻她,毕竟她观察过,张子即的命簿是一丝不动的,皆是按照命簿来,没有任何偏差。

他接下来几年也再无危险,只需读书准备科考,这倒完全省了她费心。

夭枝思绪骤停,只觉自己方才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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