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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报,一切终方休。

她慢慢抬眼看向活下来的众仙,“我知道你们两面三刀,知道你们虚伪自私,今次饶过你们,不过是我杀够了。

你们且记住,仙有仙责,何处有不公,何处便生变,若处处不公,便处处生变!

便我不在,亦有旁人,为仙者且记仙家本分,否则天界覆灭也很有下一次!”

众仙纷纷跪下,“仙子有理,吾等谨记于心。”

他们不敢抬头对上她的眼,也再没了先才高高在上的傲慢。

不敢多言丝毫。

此番动静太大了。

面前白光一闪,天帝去而复返,带着众仙家出现在这处,入目便是端坐在阵中,已经寂灭的圻隐。

他视线直直看来,显然知晓是她所为,天界终有天规,自不许这般毁天之势。

“大胆,竟敢毁天!”天帝大怒,当即施法而来,浩瀚仙力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夭枝看着却颇为平静,她本就没可能活着离开九重天,如今大仇得报,她心愿已了,自也安息。

她低头看着手中命线,慢慢淡去,快要消逝无痕了。

磅礴仙力而来风卷起她的衣裙,连带空中利刃都一道卷来。

下一刻,忽而眼前立起一道屏障,一股仙力而去,浩瀚如海,将风浪尽数翻覆而去。

天帝见状正要生怒,却见阵法高悬天际,只能先行解

止阵。

夭枝阵法反噬,往后倒去,落在一怀抱里,满怀温暖檀木气息。

她抬眼是一片空净的天,下一刻,落入那人眼里,眉目清隽。

他急疾而来,似半刻都不敢耽误,难得匆忙狼狈。

夭枝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眶瞬间湿润。

她视线都有些模糊,轻轻吸了一口气,用力将泪憋回去,唇瓣微启,开口声音都是无力,“你又何必过来?”

他面容苍白,眼中像是平静的绝望,又像是透入了几分微薄的希冀,“我总要问问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他这般轻问,夭枝呼吸一滞,不敢看他,却又不忍少看一眼。

她以后都没有机会看了……

她回答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她这次无力回天,再也不可能与他一道了。

怎么办呢,簿辞?

她也真的毫无办法……

她身体越来越痛,手都不住发抖,她伸手拉着他的衣摆,命线完全淡去,内丹已然渡去于他。

她如今只信他。

她开口只觉满口腥甜,血顺着唇角不住落下,她抓着他的衣摆,“簿辞,替我将内丹渡给师父,好吗?”

宋听檐看着她细白的腕子,慢慢淡去的命线,眼中含怨,声音压制不住的沉,“你死,换他十年寿数。”

夭枝眼眶润湿,却固执开口,“我的内丹本就是师父给的,自然要还。”

她的命也是。

她也只有如此办法了,她不可能杀他,更不可能对不起师父。

便只能用她死,换师父十年寿数。

哪怕只有十年,她也愿意。

宋听檐看着她许久,他眼中唯一的光慢慢暗淡下来,依旧这么平静,如同她在凡间杀了他一样,如今好似一样。

或许他早已猜到结果如何,便是一丝情绪都无力,绝望。

他眼中尽湿,笑起来,尽是苍白无奈,很轻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离我而去了……”

他的话那么清晰地传来,一瞬间耳旁似乎都没了任何声音,像是聋了一般只有尖利的疼痛。

他慢慢闭上眼,似是坦然接受这样的天命。

见他这般心如枯槁,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只觉一滴泪落在面上,很烫。

她眼里的泪哗然而出,再也止不住半分泪,心口如有一把钝刀不停划动,疼得她说不出话。

她思绪已经渐渐稳不住了,只有那滴泪的温度越发明显。

周围的风越发大起来,像往日凡间,他死在她怀里的那一瞬间。

那日,也是这样刮了极大的风,连天都黑沉下来,从那以后,她再也听不到他唤她一句先生。

如今又是死别,这一次,再无相见之日。

她的意识慢慢模糊,感觉他抱得越发紧,耳旁尽是嘈杂的声音,隐约听到有谁在唤她的名字,可她已经回应不了一句。

她也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花了千年来设的局,连她自己都解不了。

她总归最是对不起他了,他们才做了几日夫妻……

日子少得可怜……

宋听檐看着她慢慢闭上眼,气息渐止,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呼吸生生止住,一字未言,像个茫然的孩子,他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眼中思绪静止。

天帝施法禁住四方阵,这一场天力浩劫,九重天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休养生息,回转而来,眼中生怒,“檐儿,你这般叫众仙如何看你,还不放手,让人将此女尸首理去!”

宋听檐却充耳未闻。

上古族人见危险尽除,一时怒意横生。

他们享尽了所有权利,自然是跋扈惯了。

“殿下,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上古族中有人愤怒站出,“此人乃是魔界之人,当初事情已经过去如此之久,她无端而来,逼死了我们的尊主和诸位长老,是何道理?!

难道我们上古众族当初舍命护住天界,便是长辈后代子嗣都不能保住吗?!”

此言一出,上古族人纷纷跪下,“陛下!殿下!请给我们上古族一个交代,否则岂不叫我等众族寒了心!”

众仙中非上古族人的,皆是不敢言说,静看几许。

毕竟此事过去已久,似乎怎么说都有一番道理。

上古族人自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只觉委屈不甘,况且退一步,他们的地位自也退了千万步!

“陛下,圻隐可是前任尊主唯一的儿子啊!”

天帝闻言未语,自然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那族人继续开口,步步紧逼,“陛下,这人可是殿下弟子!”

天帝身旁的老仙人怒而开口,“怎么,你们还想殿下给你们赔命不成?!”

宋听檐缓缓抬眼看去,将夭枝揽进怀里,看着他们淡声道,“你们想要如何?”

那族人颇为硬气,“赔命倒不至于,但殿下您教导此人如此之久,才纵使此人来无尘境做乱,惹出如此天祸,理应给我们上古众族赔礼道歉才是!”

此言一出,众仙哗然,竟叫储君给他们赔礼道歉,简直欺人太甚!

这往后新帝登位,岂不是压不住他们半分!

老仙人怒之,“简直是荒谬!”

天帝拧眉几许,闻言自是生怒。

那些族人理直气壮,“我等亲长为了天界,为了众仙,尽数牺牲于上古战场,如今才有了诸仙的太平,要一个道歉都不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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