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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老?儒生宽慰道:“公子莫慌,我等还有?张良计啊。”
叶观达控制不住地?回头去看,见?宋回涯站在原地?没有?追来,这?才稍稍安下心。
两辆相同的?马车在街道上相遇,一辆转向驶入小路,一辆朝着?另外?一处城门疾驰。
叶观达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之际,马车再次剧烈晃荡,将他摔到了地?上。
他捂住渗血的?伤口,吃痛怒吼,马夫掀开车帘,哆嗦着?嘴唇,给他指了个方?向。
叶观达难以借力起身,单手支在地?上,狼狈地?半趴着?,余光朝外?瞥去,找了半天未找出缘由,正要暴怒发狂,宋回涯宛若阴魂不散地?走入他的?视野,单手握着?长剑扛在肩上,熟络地?朝他笑了笑。
“宋回涯!”
叶观达的?神经已崩到了极致,酒意上头,断口处的?每一次疼痛都让他对宋回涯的?恨意达到新的?顶峰。
癫狂地?想冲出去与她同归于尽,被对面少年按了下来。
老?儒生甩着?长袖催促道:“走、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宋回涯的?两条腿莫非能一直跑得过四条腿?就让她在后面追。”
马车再次调转方?向。
叶观达情绪稍有?平复,被少年托着?坐稳身形。可被折磨得似乎出现了臆想,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宋回涯正站在他的?身
后,激得他频频掀开窗帘去看。
恍惚之际,有?数次甚至觉得对面的?老?者都有?几分宋回涯的?影子,叫他自己也觉得荒唐至极。
叶观达揉了揉眼,请老?儒生再给他开些药。
“公子刚喝了酒,哪里能随意吃药?”老?儒生的?话好似有?千百重的?回音,吵得他脑子将要炸开,“还是姑且忍忍吧。”
“好!好!”叶观达立马叫停,吼他闭嘴。
车辆在数个城门间?兜兜转转,始终未能离开城池。车夫不敢再惊扰叶观达,可每次再看见?宋回涯的?身影时,也觉得太过悚怖,不由惊呼出声。
叶观达听见?那短促而尖锐的?叫声,强撑多时的?心神彻底崩溃,探出头咆哮道:“宋回涯,我早晚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他没看见?宋回涯,倒是引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
叶观达越想越是憋闷,坐在马车里燥急地?发着?邪火:“想我断雁门,弟子兼亲属足有?上万人。府衙之中也遍布耳目,如今却被她一人碾得抱头鼠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儒生作?壁上观,不动声色,倒是期待他不堪受辱,跳下马车去与宋回涯搏命。可惜这?小子嘴上豪纵不拘,实际却跟王八似地?百忍成金,怂得很。
待又一次马车停靠时,许是信他不过,叶观达抛掉老?儒生,独自离开马车。
一护卫上前?接应,架着?他从小巷穿行?,曲折迂回,来到一处隐蔽的洞口。
叶观达看着那狭小出口外透进来的青绿山色,快步奔去,直到走出城墙,未在面前?见?到任何人影,脸上终于浮现出一股畅意的笑容。
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自以为已经逃出生天,放肆大?笑两声,抬手朝后招了招,等不到人主动来扶,亢奋的心才冷却下去。
回过头看,随行?的?护卫早已倒在地?上,而宋回涯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倚在墙边,欣赏着?他的?窘迫。
宋回涯笑着?问道:“生死被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如何?”
叶观达刹那间从狂喜落入极悲,抬手指着?她,嘴唇翕动着?想要唾骂,气血上涌,冲得他两眼发黑,径直栽倒下去。
宋回涯还以为自己又要担上一个活活将人吓死的?恶名,用鞋尖踢了踢,确认他还活着?,才讥笑一声。
第026章 万事且浮休
宋回涯盘腿坐着,拧开水壶,喝了一小口,透过稀疏的树影,听下方姗姗来迟的一群人焦灼地?道:
“怎会突然不见了?那宋回涯是开了天眼不曾?我等都追不上,她能追上?”
“少门?主拐得太快,我等是半路被那老?头?儿给?拦了。”
“我不敢跟得太近,怕少门?主责罚,怪我坏他大事?。追出来一看,只见到了季长老?。”
“看来便是在这附近失了踪迹,宋贼定然已经逃脱,先回去?禀报门?主。”
这话得了众人赞同,群雄前簇后拥地?离去?。
不多时,老?儒生也从破洞走出来,定定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与坐在树干上的宋回涯面面相觑。
宋回涯无辜耸了耸肩。
老?儒生骂骂咧咧道:“这帮人行走江湖,都不带眼睛的啊?我呸!”
“不带眼睛便可以做个无损英猛的好汉,那不带也罢了。”宋回涯笑说?,“他人的命可以慷慨,自己的就罢了,毕竟叶观达可不像是个会记恩的人。”
见没热闹可看,老?儒生甩着宽袖悻悻走开。
北屠这才扛着刀走出来,眉头?微皱,问?:“你绑这晦气玩意儿做什么?”
宋回涯拍瓜似地?拍了拍身边人,提起他往下一丢:“一时兴起,想看那帮道貌岸然的东西演两场。送你了。”
北屠嫌脏了自己的手,只伸出一只脚替叶观达垫了一下,想着这祸害迟早要死,无大所谓,连眼神都懒得施舍,见宋回涯背着剑要走,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宋回涯风轻云淡道:“自然是上山打狗。叶文?茂若是知晓自己丢了儿子,不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我还真给?他三日又三日,叫他能张机设阱来谋害我?何况,我是不敢相信断雁门?诸人的狼心狗肺的。若是他们拿了城中百姓来胁迫我,届时我是逃好,还是杀好?怎么想都不痛快啊。”
北屠戏谑道:“前脚才夸你聪明,现下又要重蹈覆辙了?你不是要等他们来求你吗?”
宋回涯朗声笑道:“那又如何?难不成他们不来,我就当真不管啊?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吓吓他们。”
她笑过两声,见北屠沉默着不附和?,才收起些身上的玩世不恭。偏头?看着万顷山色,天光云影,怔怔出了会儿神,解下身后的剑,握在手中,再次洒脱笑道:“我对他们是失望的,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要走的路,从来与旁人无关。”
宋回涯指了指他,旷达说?:“前辈,其?实我很想看看你说?过的当年。四海天涯皆是同道之人,‘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即便真的相看‘白刃洒赤血’,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北屠难得笑了。脸上皱纹舒展开,总是写满严厉的繁复线条,流露出一抹生涩的柔和?。
他这种自慷慨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