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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气概威武,这江湖正?是八方风雨齐来,她凭此一战扫净妖氛,能得四海归心。哎呀,我可说不?出这样的好话。”

二人一唱一和,将郑九数落一番,给他泼了几桶黑水,算是气顺了。

宋回涯憋着坏笑,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蠢蠢欲动?,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郑九,他们骂你呢。这你也忍得了?”

郑九眉目慈和,语气无波无澜地?说:“既知?恶言似刀,何苦逞一时之快,伤人伤己?由他们说上几句,又算不?了什么。”

沈岁与赌鬼登时哑然失声,却不?是被他的阔达胸怀所?感化?,而?是大感憋闷,宛如被灌了一嘴的毒药,又吐不?出来,难受得厉害。

赌鬼搓搓胳膊,嘀咕道:“你休要恶心人了。”

沈岁终于记起?正?事,问:“宋门主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宋回涯两手负后,风轻云淡道,“江湖上叫得出名的朋友,我倒是有几个。”

郑九说:“我也有。”

“说得好似我没有!”赌鬼被激得跳了起?来,拍拍胸口豪放道,“你等着,我给你报几个名字,你回去帮我写?信!”

沈岁目不?忍视,嗤笑了句:“傻子。”

·

别处已经入夏,边城还有些寒凉。

军营外的一处空地?,一群江湖人穿着血衣,三三两两地?围坐着,从沙场上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人喝酒。

季平宣拖着沉重步伐,疲惫从边上走过,背上是一把半人多高的环首刀。

与最初瘦弱的身板相比,如今他背着这把刀,虽还是不?怎么趁手,可不?至于不?伦不?类了。

一侠客见人出现,腾出些位置,喊了他一声:“小子,怎么才来?过来吃饭!”

季平宣停下脚步,朝几人腼腆笑了一下,指指水井,谢过好意。

那人见状,扯下一块鸡腿,朝他扔了过去:“接着!”

桌上多是百姓送来的蔬菜,只有一只鸡、一小刀的猪肉,是昨日接到传信,为庆贺几人生还,特意去数十里外的城镇买的。

酒杯推过一轮,还没人舍得动?第一筷。

同桌青年?见他撕走鸡腿给个无名后辈,新奇地?“哦”了一声,对着季平宣挤眉弄眼道:“季小友,看来这回是立了大功啊。”

季平宣怔怔盯着鸡腿,脸上盖着一层厚重的脏污,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反应稍显迟钝,过了片刻才晓得抬头朝众人作揖道谢。

却没有上桌吃饭,而?是将鸡腿就那样塞进怀里,走到井边打上桶水,先忙着清洗自己的大刀。

男人见怪不?怪,但还是无奈拍了下腿,指着人似骂似叹道:“这小子,当真是一根筋啊。我这会是见识到了,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瞧着没什么脾气,可真遇到事了,是个能力挽狂澜的人物。”

说起?这两月里的遭遇,饶是他也有些心有余悸。

一行人本打算绕行突袭,不?料途中遇上大风,只能原地?修整。风沙平息后,他们就迷了路。偏生如此倒霉,寻路时遭遇了几波胡人,与他们厮杀,死?伤了小半兄弟,他们则被俘虏,仅有季平宣等几个年?轻人在他们庇护下仓皇逃脱。

本以为死?到临头了,季平宣这小子胆大包天,竟领着几个兄弟趁夜直接摸进敌营,将他们救下。好在对方人也不?多,不?敢深追。

又自告奋勇,带头领路,几次绕转,真找对了方向?,这才让他们活着回来。

男人直冒冷汗道:“我还以为这次要去见祖宗了,想起?我埋在床底的几坛老酒,心里那个悔呀,回来就挖出来喝了。”

同伴用力拍了下桌,大声赞许道:“好小子,命够大!粗中有细,够聪明也够英勇!”

男人眯起?眼睛,观察不?远处的少年?,摩挲着下巴道:“就是那把刀,我总觉得很眼熟。”

边上人说:“北屠的刀嘛,这也认不?出?看来黄大侠当真是老眼昏花了啊。”

“什么?北屠的刀?!”黄大侠惊愕道,“北屠的刀怎么会在他这样一个小娃儿身上?”

“北屠既然死?了,这刀自然得有个去处。原先我也不?明白宋回涯为何要选这样一个小子,功夫马马虎虎,天资普普通通,虽够勤勉,可论学武年?龄又大了,人还是个闷葫芦,莫非是照着脾气选的?现在瞧嘛……”青年?朗声大笑着道,“哈哈,选得不?错!宋回涯果然是有些眼光在!”

桌上另外一人跟了一句:“否则陆将军为何叫他跟着我们?不?留山的几位都看好这小子,他来日必成?大器。”

黄大侠又是一惊:“什么?北屠死?了?!”

众人都是无语,翻了个白眼,对着他开始轮番的调侃:

“黄兄,老了啊!”

“黄老弟,你这脑子,可千万别忘了与你出生入死?的老兄我啊!”

“老黄,不?如你先把你的剑交托给我,我替你找个传人。”

“都滚滚滚!你们这帮牙都不?齐的老贼,倒好意思在我面前装起?年?轻来了。”

在这烽火连天的苦寒之地?,生死?都轻如烟柳,谁还去关心江湖上的恩仇。

哪位少侠横空出世,哪家宗族家门不?幸,这些世人津津乐道的茶余趣闻,在这里只显得格格不?入。

偶尔听上两嘴,多是平添一肚子的怒火,还不?如埋头去战场上多杀几个敌贼来得痛快。

可如黄大侠这样消息闭塞,两耳不?闻的,也是切真少有。

那边季平宣洗好了刀,用布将刀身上的水渍仔细擦干净,横放在膝上,这才拿出怀里的鸡腿。

边地?物资贫瘠,三五日里才能偶尔吃到两口荤腥,肥肉炖煮出的汤汁拿来拌拌米饭,已是极美味的大餐了。偶尔送来些奖赏的酒肉,不?够人吃,从上到下发下去,传到他手里,就只剩个影儿了。

倒不?是他们在论资排辈欺负后生,这里的人情?与荣辱全看本事。恰巧季平宣的本事在这些早年?闻名的江湖前辈眼里,同莽莽风沙没什么两样,都没修炼出个人形。

这还是他第一回 得到这么大块的肉。

季平宣喉结滚动?,快要麻木的脸上闪出几分神采,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得了他人肯定。

来边关的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他身微力薄,是只落于人后的燕雀,既不?能振翅高飞,便只能每日苦功搓磨,以求将万里的征途赶上。

有些时候疲累得连日夜都分不?清楚,何况年?月。身上新添的交错伤疤,或许比来这里的时间更长。

季平宣看着手中鸡肉,眼眶无端有些发热,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泛滥上来,随血液奔涌,潺潺地?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桌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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