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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手里的水,就没一瓶能幸免。

听着她陈念荒陈念荒的这么喊着,他就是屡教不改,笑嘻嘻地想要挨骂。

不过众所周知,向春生的耐心非常有限,一般说两遍还不听,就不理他了。

“他也真是,作什么作。”周柏羽趁着替补的时机像村口大妈一样聚在她们这边大声吐槽,“不就是件校服吗?还能穿几天?矫情什么?”

向春生颇为无语地摇摇头,她又要哄他。

这次是因为她没看管好陈念荒的衣服,然后不小心被别人坐到,他就生气了。

气得还不轻,都不接她递的水,等周柏羽把水拿走了,他又要抢过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就算是高考前三天,老师们也不会放弃讲课的机会。

放平心态成了他们最常说的话。

这是向春生高中生涯的最后一节语文课。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笔。”唐老师站在讲台上,指了指窗外,“看看外面。”

万道霞光铺满大地和天空,就连远云都在应景地滚动。

“晚霞一直都在那儿,一直都那么美好。”

那份色彩哪怕过去很多年,也会储存在海马体,等到被下一个此情此景触发,不过以后的人生很难再有了。

“你紧张吗?”

向春生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她知道紧张没用,可还是不受控制地乱想,中考的时候她没有过这种情绪,所以现在她会怀疑是情绪太放松导致自己考差,还多了一部分报复心理。

向春生的内心深处对那次失利其实一直耿耿于怀。

或者是这次考试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哪怕只有一丝浅薄的希冀,告诉她紧张有用,她都会去做。

在看到那片晚霞之前,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其他的事我就不强调了,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一定要带好,黑笔多带几支,紧张就深呼吸,考试前可以听纯音乐放松千万不要听旋律洗脑的音乐,最后千万要记得考场纪律……”

她明明都说不强调了,可还是这么提心吊胆地说了无数遍。

“祝大家此去四平八稳,一帆风顺。”

放学铃响后,她们就要把桌子全部都收拾好,离开这里了。

这三年,明明向春生有很多很重的书,可是认认真真收完不过只用了一个小时,那长长的三年,那些痛苦煎熬的日子,就这么被浓缩成这箱终将蒙上灰的书。

不知怎的,有些感慨。

高考前三天,苏合一中作为考场,所有人都要放假。

向春生在几天前就一点点把书全部搬回家。

上次见他都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陈念荒强迫自己不去打扰她,生怕和自己那个考同一所大学的心愿会给向春生造成压力。那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人心烦意乱。

他内心惶恐的成分就像幽灵的影子,缠绕在他脚下,在每一个看见向春生的瞬间。

这人生气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向春生那天并没有成功地哄好他,但是现在都已经超过五天了!眼下四周都没人,他总不能避开不和自己打招呼吧。

向春生把眼神放在不会挪动的承重柱上,保持上半身不动,匀速平移至他身边。

结果,陈念荒看了一眼后就径直离开了。

“小陈念荒。”小心眼的陈念荒,气量小的陈念荒。

向春生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你干嘛不理人?”

他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他没有不理人。

他只是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完全骗到她。

“向春生,跟我去个地方。”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带走她。

向春生完全没反应过来:“啊?”

就被拉着走了。

她还要回家,还要回寝室收拾东西,还要回家,可大脑怎么就不听使唤地跟着走。

曾经有个老爷爷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你的心情不好,什么都不用想,就去赶海,一切烦恼都会被浪潮带走。

所以现在的两个人,脚踩在了沙滩上。

“赶海?”向春生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本该认真复习准备考试的那个晚上,他带她来赶海。

简直太荒谬了!

向春生原本以为陈念荒会分享他独家秘籍,那种瞬间就能让大脑开发至百分之三十的秘诀。

“向春生,你准备得已经足够了。”陈念荒手上只有一把铁锹和一个塑料小桶,根本没有传说中的秘籍,“不要紧张。”

她知道,陈念荒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周围的所有人都让她不要紧张,包括蒋月华,她这几天都乐此不疲地拉着向春生看电视上的肥皂剧,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他们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她,还时不时询问她的感受。

向春生觉得反倒是他们更紧张,她有自己的节奏,保持平稳的心率,适度的压力。

“你觉得怎么样?”陈念荒这人也一样。

“我觉得挺好玩的呀。”向春生翻到了一块特别可爱的贝壳,举起来对着月光看,“不过我说,陈念荒你有事能不能等我考完再说,我还要回去复习呢?”

她来得路上就在想:这家伙不会是在准备表白吧?这么沉不住气?好紧张,我还没准备好呢?

向春生慢慢蹲下,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孩,海风吹鼓起发丝,锋利的轮廓覆盖着一层冷光,他却好似燃烧不尽的火把。

糟糕,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浪就把她的衣角打湿了,不出意外的话,她的衣柜里应该又会多出一件沾满海水味道的衬衣。

陈念荒酝酿了一阵,笑着拉起她,看着这个狼狈的模样。

“其实,高考就像是浪潮。比起做足了准备应对,我更觉得是一种毫无防备的袭来。每个人都是搁浅在海滩上面的生物。有的是小螃蟹,横冲直撞,最后冲向海底。”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桶里两个人赶海挖来的小螃蟹扔回海里,像极了教小朋友认字的幼师。

向春生都还没品尝过这份美味,表情略带可惜。

“有的是小鱼,它被冲上岸不久后就挣扎着想离海更进一步。”他的眼中温柔又澎湃,“还有的是贝壳,嵌在沙土里。”

他那修长的指节举起贝壳,像件艺术品。

“只等涨潮,大浪会把这些全部带走,螃蟹因他发达的肢节率先进入大海,小鱼也如愿以偿回到海里,只有这贝壳还在原地,被烈日灼烧,沙土不会保留一丝水分,格外残忍。”

他看着向春生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会是什么呢?”

向春生没等到告白,等到了比告白更动听的话——一个贝壳的故事。

她的贝壳不幸吗?恰恰相反,它或许被小孩捡到成为一件重要的礼物,它或许被艺术家捡到磨成粉混进颜料成了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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