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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

“也许有?一日,主人会带我去的。她爱我呀。”

衔烛顿了顿。

有?些恍惚。

美好,幸福的迷境。

之所以这样美好,是因为她,真的很?好很?好。她是个很?好的人。

他愿意陷进?去。

被?她爱着,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少年对着那钩冷月,笑起来。

与之相比,清醒剥离的痛,其实没那么难以承受。

他一生求而不得,也算在此有?了圆满。

这是她给的,最好的礼物。

她这么好的人。

她这样好的人,当配永远的自由,永远的强大,永远的得偿所愿。

他爱她,所以要为她实现这一切。

要把他最好最好的东西,全部留给她。

不好的,她讨厌的,全部替她抹除。

衔烛弯弯眼睛,温和笑道?:“一切计划,不作更改。”

“这些天,也谢谢你了。”

第60章

离开的时候,要带上哪些东西呢?

金银钱票,珠翠首饰,还是一些可?作纪念的小玩意。

方别?霜把?早已写好的书?信压在了放置贴身衣物的箱子底下。这箱子素常只由芙雁一人?整理。

信是留给芙雁的。

她抬头环顾这小小的溪汀阁,看小丫鬟刚擦过的衣柜、博古架、妆镜台……台上摆放着半月前她和芙雁一起去?银楼订做的头?面首饰。首饰是早上银楼才差人?送来的。

满目琳琅,带不走。

带不走的,终究都不是她的。

一身干净地走吧。

喜子兴冲冲地过来传话?,说姚庭川带着聘礼来了。

芙雁将她扶起,难掩紧张激动:“来得还怪早的,咱要不过去?看看吧。”

方别?霜扭身看向窗台。

白袍白发的漂亮少年沐浴在曦光下,乖乖地坐着。

正对着她慢慢地眨眼。

方别?霜笑了下:“等我回来吧。”

正在窗下擦花瓶的小丫鬟“啊”地抬头,见小姐冲自己温柔地笑,赶紧移眸看向水盆里的各色秋菊:“您要回来自己插?”

少女已被?人?簇拥着出了门。

没人?回答她。

小丫鬟把?花瓶放下了。

走在院子里,仰□□外看,能看到?不少纸鸢。江南过重阳,有放纸鸢以?放晦气的习俗。

芙雁和她说话?:“咱回来也?放放风筝吧,那几只老鹰风筝好些日子没见过天了。”

到?了前厅,芙雁陪她候在屏风后,悄悄看姚庭川走进门来,向姗姗来迟的方仕承与吴氏拱手行礼。

媒婆在旁侧落座,说得口干舌燥时才停嘴喝茶。

吴氏接过话?头,马马虎虎地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轮到?方仕承开口了。

芙雁咬着绢帕,想听又不敢听,怕好事会在方仕承这里出岔子。

刚担心到?这,身侧那抹淡青身影一动,忽然往屏风前迈了去?。

芙雁一惊,小姐怎么?不躲好!

她低声喊:“小——”

“父亲,我有话?想跟姚公子说。”

满座愣住,看向屏风前的少女。

神情各异。

哪有姑娘家遇人?提亲竟直接出面要求与男方私谈的?

简直毫无规矩……

方仕承脸上写满了不悦,正要怒声斥责她的不矜持,少女却平静地偏过身,直接向僵立堂中的姚庭川道:“我们去?厅外说吧。”

她转身走了。

堂内死寂。

姚庭川迅速反应过后,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颇觉尴尬。媒婆打哈哈笑道:“各位瞧,咱们姚公子多体贴的郎君!令爱出一言,他便出一行,天作之合不过如此!这好事一成啊,定是能羡煞旁人?的一对!”

厅外摆着数丛艳菊。

下人?都守在廊下。

天阴了,云把?太阳遮得很严实。

方别?霜停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才转过身来。

下雨了。

檐下雨滴成串,叮啷叮啷响。

小丫鬟关?上窗子,看眼盆里的花。马上要到?晌午了,怎么?还不见小姐回来?

难道事有不顺吗?

前头也?不见有消息传来,真教人?心焦。

身畔叮铃一声,是脆铃的响动。

小丫鬟收神四顾。

什么?也?没有。

衔烛走出门。

狂风猎猎。

凡人?肉眼所见的沉寂乌云之下,万丈紫光已布满苍穹。道道虬结成脉,状似筋肉相连。

而筋脉汇集之处,是山口般巨大而幽深的圆洞。

圆洞周围闪电缠绕,怒雷滚滚。

深恐如苍穹之眼。

化魂井。

衔烛朝那个方向走去?。

黑雾瞬间自四面八方弥漫涌来,将天光遮蔽,将他围拢。

视线完全?暗下来的那刻,黑雾涌动着,逐渐分化为一个个狰狞的愤怒面孔。

他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你要去?哪里!”

黑雾连声怒问。

它们每一个,都是死在他螣馗神力之下的仙魔亡魂。

不论是仙是魔,天生灵胎还是后天渡劫成仙者,那般潦草地灰飞烟灭于他掌下,千万年修为顷刻化为乌有,没有人?能够甘心。

没有人?!

翡狸也?只是他们的其中之一而已。

天不让它们这些怨气散去?,它们就可?以?永远存在。即使无形无神,也?能化雾将他缠下。

要他死!

少年仍然缓步往前。

从容,无情,甚至视线未多落于它们一分一刻。

黑雾愈发恼恨激愤,在数丈之外绕着他尖叫怒吼。

却不敢真的近他一毫。

“蠢,蠢蠢蠢!愚蠢至极的螣馗,愚蠢至极的螣馗!”

黑雾怒极而恼,大笑而骂:“你百般计划,为的不就是把?自己一身力量都献予那个不识好歹的恶毒女人?吗?”

“哈哈哈!可?笑!可?笑!哈哈哈哈哈!引来数万天兵魔将,就为了自投化魂井,蠢得可?怜,蠢得让人?心惊!”

骂声四荡,招摇嚣张。

白袍在其中飞扬,少年依然优游自如。

“你以?为她会领情吗?你以?为她会对你感恩戴德吗?蠢神!她不会!她重生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这一次也?一样?!她完全?不会再记得你!哈哈哈!你在她眼里是什么??”

“你知道是什么?吗?你知道吗?哈哈哈哈!这世上可不止我们觉得你蠢!她觉得你蠢死了,蠢极了!她牲畜般圈养了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得到你的力量而已,你竟然对她比狗还忠诚!哈哈,狗都做不到?为想吃它肉的人?主动跃鼎作烹食的地步啊!你看看,你蠢得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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