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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萧知云也觉他太过冒犯了,就好像魔怔了一般。她攥着伶舟行的袖子,犹豫地小声:“哥哥……”
陈大夫长叹了一口气,又拄着拐杖上前按住了萧时序的手:“时序,你的脉象太乱了。”
早些年,他便早就上门请他诊过一回了。萧时序头疼时发作难以忍受,乱喝下了不少药已是毁了根基,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
那时他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但老夫肯定,你身体里的蛊早就解了。虽然老夫对南疆之法只是略知一二,但也知道情蛊凶险。你这副身体就算中过蛊,也至少是四五年的事情了。”
为什么。
萧时序怔怔地后退几步,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情蛊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解掉。
明明上辈子到最后,他还每日依旧饱受着蛊虫发作的折磨,不死不休。就是因为被情蛊控制,他才会动了心,乱了情意,一切顺遂伶舟仪所愿,与她成婚生子。
为什么这一世会提前这么久就解掉了。
那之后的数年,若是没有情蛊的控制,他对伶舟仪的感情……又是什么?
萧时序死死握紧了拳,转头看向一旁的伶舟宸。
小世子站在原地,两个人的犟种脾气都被他继承了,迎面丝毫不怯地对上他的目光。
分明是亲生父子,却因为其中错过的时光,已是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萧知云趴在榻上撑着脸,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什么情蛊,哥哥从前和嫂嫂到底怎么了。
她踢了踢身旁瘫着的伶舟行,很是郁闷地道:“别装死。”
胡作非为的脚腕被人握住。
怎么怎么凉。
伶舟行皱了皱眉,她葵水刚走就不注意保暖,到下个月又说该说疼了。萧知云讪讪地把腿缩回,看他脸色也不好,正准备辩解一二呢,门外忽然响起了轻叩的声音。
伶舟宸在门外脆生生地大声问道:“贵妃姐姐在吗?”
萧知云挣起身来略有惊讶地看向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伶舟行就扯了被褥把她整个人盖住,不悦地冲外道:“她睡下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的人一下子就噤了声。
“我在!”萧知云赶紧从被褥里探出头来,使劲拿脑袋撞他一下,从伶舟行身上滚下床去。
爹娘吵架,人家正脆弱着呢,别耽误她哄小孩子。
“怎么了?”萧知云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打开门低头看着小世子。
伶舟宸委屈地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道:“贵妃姐姐今日能不能陪我睡?以前你失宠的时候,我们在云意殿也一起睡过的。”
失宠?
以前还有过这么一段?
萧知云环抱着胳膊,扯了扯嘴角,偏头愤恨地看榻上一眼。真是越挖越有啊……难怪不着急让她想起来呢。
“好啊。”她揉了揉小世子的脑袋,故意扬声道。
伶舟行:……
萧知云走回榻边,估计着榻上这个是赶不走的。她也不和他计较,直接从伶舟行身下抢走一个枕头,牵着小世子便去偏房睡了。
第64章 第64章
伶舟行沉默地看着重新紧闭的房门,不免叹了口气。
自己拿了枕头就走,这里毕竟是她的闺房,搞得好像是他霸占了地方似的。伶舟行枕在榻上,偏头看着内室的陈列,床帐被褥都用的她最喜欢的浅色。
墙上挂着萧知云五岁时的“大作”,那日他驻足好生欣赏了一番,本人却急得直接蹦起来去捂他的眼。壁柜上放着不少小玩意儿应当都是她幼时喜爱的,矮脚柜上还摆着她从前捏的泥人。
呵,有两个,另外一个捏的是萧时序。
伶舟行脸色沉了沉,将目光收回。
直到天边大亮,他一夜无眠,起身推开了偏房的门。看着榻上两个睡得乱七八糟的,俯身抱起熟睡的萧知云便往回走。
小世子听到动静,顿时清醒过来,按着枕头下的木剑警惕地看着来人。
“嗯……”一下子被日光晃了眼,萧知云皱着眉轻哼出声来,不大舒服地把脑袋转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
伶舟行抬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替她挡下余下的日光,有些不耐地回头开口道:“只借一夜。”
现在该还给他了。
翌日,萧知云醒来便收到了哥哥留下的书信。
他说心中有惑困了数年,此刻不愿再囿于困境,所以决定独自策马去寻人。让她和爹都不必担心。
萧知云偏头撑着脑袋,捏着信纸郁闷地想,未免了太突然了些。哥哥去寻嫂嫂,就留下小世子在清河,还好爹爹十分乐于带孩子。
午睡起来的伶舟行自身后将人拥在怀里,埋头在她颈边蹭了蹭,落下一吻道:“过些日子我要回京了,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怀里的人顿时一僵,萧知云怔怔地仰头看他:“……”
她面露些疑惑又无语的神色,怎么一个两个都搞这么突然,着急着过年吗。
萧知云将哥哥的信收好,蹙眉拍拍伶舟行的手背,叫他好生说话。
伶舟行却是掐着她的腰,将人拎起来转了个身跨坐在自己身上。
“和我回京吧。”好像意料到萧知云会犹豫似的,他也不恼,只是垂眸,一下一下捏着她白嫩的指尖强调道,“很快,京中会下第一场雪。届时天地都是银装素裹,很好看,你会喜欢的。”
清河极少有雪,记忆中,好像只有她很小的时候下过一回。
萧知云怔怔地看着他此时的神情,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模糊的片段。
好像也是一个秋日暖阳的晌午,他们缩在一处睡大觉。萧知云突然好奇地问他道:“京中何时会有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
伶舟行捏捏她腰上的软肉。到了秋日,萧知云终于被他养丰腴了些,捏起来手感舒服了许多,不像初见时那般瘦弱了。他想起他那血缘上的父皇,死的那日京城好像也下了一场大雪。
那时还只是皇后的太后,因为不堪他的羞辱,盛怒之下一时失手杀了残暴了君主。她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周围的宫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娘娘这是……弑君?
或许倒在血泊中的陛下尚有一口气可就,但谁也没有上前。
而年少的伶舟行迎着漫天的风雪闯入了养心殿中。
登基那日朝中多有反对,他便直接命禁军围了金銮殿。提着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剑,何人异议便直接斩首示众,横尸大殿。鲜血一直淌至殿外,与最纯净的白雪融在一处。
不过若是她喜欢,到时候下雪了,便带她去城楼上,从高处俯瞰整个京城。
但后来萧知云便没再问过了,自然也没有等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