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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森寒悚人。
仅仅只是的一眼,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便吓得林燕生面无血色、浑身冷汗直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人究竟和宋知窈有什么关系。
季闻洲眸光冷沉:“记得把他送去警局。”
“好的先生。”
季闻洲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一步不停地向着消防通道外面走去。
从消防通道到画廊后门的距离不算远,但在季闻洲看来却格外漫长。
后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许知秋支开大半,只留下寥寥几个亲信守在这。
在目睹沉稳矜重的上位者将女孩抱在怀中,匆匆走来时,工作人员纷纷错愕地瞪大了眼,不敢多说一句。
这这……
怪不得,季先生如此重视此次画展。
原来宋女士便是季太太。
“祝你生日快乐。”
手机里放着欢乐的生日快乐歌,温柔的女声回荡在漆黑冷寂的屋子里。
空气中满是甜腻蛋糕和红酒的香气。
女孩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蛋糕前,愣着神。
哦对了,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可是妈妈呢
宋知窈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妈妈已经不在了。
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妈妈去世了。
她现在正在法国留学。
今天,合租的外国室友没有回来,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砰——”
红酒被启开,鲜红的酒液倒入高脚杯中。
少女喝得酩酊大醉,纤薄身子半趴在桌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是热闹繁华的烟花,蓦地她举着酒杯。
“鸢尾,十八岁生日快乐。”
那边的热闹与这边的冷寂无关。
宋知窈鼻尖发酸,细密眼睫轻颤,眼泪大颗大颗地自眼尾滚落。
明明一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那时爸爸虽不经常回家,可每逢生日,妈妈便会陪在她身边,唤着她“鸢尾”。
可现在,没有人会叫她“鸢尾”了。
意识昏醉中,她拿出手机,像往常给妈妈打电话一样,拨了过去。
等了好久,电话那端的“妈妈”终于接通。
宋知窈喉间发出小兽受伤的声音:“妈妈……”
“妈妈,我是你的鸢尾了,今天我过生日。”
“妈妈,你在那边还好么……我好想你……妈妈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鸢尾。从你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我鸢尾了。”
“妈妈,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鸢尾‘,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对着话筒那边呜呜哽咽,泪珠簌簌往下落。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思,让她分不清电话那端的人究竟是谁。
她含混着声音,对着话筒那边的“母亲”说了很多话。
渐渐地,她似乎倒在桌上睡着了。
神思混沌间,她隐约听到有人一直在用低沉温雅的声线缓缓唤她——
“鸢尾。”
似是在哄她入睡。
少女纤薄羸弱的身躯紧紧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男人抱紧抱着流着泪的女孩,眉心缓缓收拢,面上情绪虽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内敛,只是那苍白凸起的指骨,却如同隐秘的情感闸口被轻轻掀开一角,暴露了男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身旁的主治医生惊讶于他一时的情绪泄露,连忙安抚他:“她只是惊吓过度,不会有太大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男人抿着唇,指骨并未放松。
“妈妈,我害怕……”梦魇中的女孩呢喃着,像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仿佛下一秒便会碎掉。
季闻洲眉目微动。他垂着眸,抬手握住少女纤白柔软的手,在她耳边温声轻语:
“鸢尾,我在这。”
他一遍遍低唤着这个称呼。
不知是不是这个称呼起了效,少女眼睫颤了颤,眉头渐渐松开,情绪归于平静。
病房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周特助推门走进来,压低声音,对季闻洲恭声道:“先生,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季闻洲应了声,动了动手臂。
但似乎察觉到身边人即将抽离,女孩眼睫颤了颤。
她噘着嘴,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小脸贴在他的手臂上,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不让他离开。
季闻洲垂眸,任由少女搂着他的手臂,冷白指尖落于女孩乖巧雪白的脸蛋,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爱怜。
“鸢尾,我在。我不走。”
他撩起眼帘,瞥了周特助一眼:“在这说。”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主治医生目瞪口呆,愣在一旁彻底傻了眼。
楚亦珉先前和季闻洲在斯坦福大学做室友的时候,他便见识过季闻洲对女人的不近人情,看似温和实则冷情冷性,何曾会想过季闻洲也会对一个女人低下头颅,温柔低哄。
似乎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季家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上位者,而是同寻常人家的丈夫一样,会为为妻子低头心软。
更何况,季闻洲跟妻子的相处模式哪里是丈夫和妻子,这分明是在哄孩子的老daddy。
再一联想到方才季闻洲带着女孩踏入医院的失态,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恐怕当年他在海外创业,险些被算计得一无所有时,也不见有现在这般紧张。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季闻洲这位沉稳端正的好友还有这样一面。
难不成真是结了婚,便转性了
楚亦珉神情恍惚地离开。
刚走出病房,他蓦地意识到季闻洲的妻子有些面熟。
再往深处想想,这不就是当初季闻洲手机屏幕上的油画女孩嘛。
因着当时季闻洲不近女色,他将一个女孩的自画像设为手机屏幕这事,还在华尔街金融圈传开了。
不少人都好奇,这画像上画的究竟是何等天仙。
而楚亦珉便有幸瞥见过一眼,仅是一眼,便将油画像上女孩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短头发、精致的巴掌小脸,一双杏眼弯成甜美的弧,眼尾落着的小泪痣乖巧清甜,长得跟天仙似的。
也难怪季闻洲连好莱坞女星都看不上眼,他还一直以为季闻洲这辈子不会看上什么女人。
他那般高高在上,不屑人间美色,没想到居然也有沉沦下凡的一天。
原来是要求高,喜欢这样的仙女。
当时楚亦珉还以为这油画像上的女孩不存在,没想到画上的女孩居然是真人,还成了季闻洲的老婆。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楚亦珉走后,病房内的空气冷到凝固。
季闻洲眸中温色敛去,周身气场愈发冷沉。
周特助立刻答:“先生,林燕生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三年。”
季闻洲眉心蹙了下,声音沉冷,仿若淬冰:“找人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