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方才高兴的情绪顿时无影无踪,裴寂沉默着,心头的滋味复杂极了。

“三五岁吗……”他喃喃。

沈元柔有些好笑:“你觉得太大?”

裴寂小声道:“不是。”

“三五岁,你觉得年岁差的小?”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蹙了蹙眉尖。

裴寂纠结须臾,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目光清澈地看着她,郑重宣布:“义母,我有喜欢的女娘了。”

第25章 他心悦之人

沈元柔垂眸注视着他。

裴寂大胆地迎了上去, 心脏只差一点就要跳出来了。

“哪家的女娘?”过了须臾,沈元柔问。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时日裴寂哪里同女娘接触过,除了尚子溪还有谁?

难道是尚子溪?

沈元柔面色凝重起来, 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即便裴寂执意如此。

裴寂却摇摇头, 微微抿起唇笑着说:“这个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沈元柔觉得自己被李代无骗了。

教养孩子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李代无如此误导她,兴许就是想要她早一些娶正君。

这下她不单要为裴寂相看女娘,还要将裴寂看得紧一些, 以免这孩子被有心人骗了心。

即便裴寂想要正色,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她是极好的人,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义母, 往后我会告诉您的。”

沈元柔反应淡淡的:“是吗。”

义母会因为他有喜欢的女娘而不高兴吗, 这是否能证明, 义母对他并非没有感情。

裴寂高兴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半是羞赧半是喜悦。

“您,您应该会满意她的,她真的是我遇见最好的人。”

沈元柔没再说什么。

“你有分寸就好。”

她不打算打草惊蛇。

回去派月痕花影去查一查, 如果那人当真是尚子溪, 这丫头断然不能好过。

“阿嚏, 阿嚏!”

尚子溪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尚风朗撑着头侧身看她:“长姐,昨日我可是跟裴哥哥说的好好的,而今可好, 你非但没有夺得魁首,还染了风寒。”

“瞎说, ”尚子溪白了他一眼,“肯定是哪家儿郎想我了。”

“长姐,你说,”尚风朗压低了声音,“这件事后,原府和太师府能缓和吗?”

尚子溪扬起眉头:“你个男儿,打听这些做什么?”

尚风朗道:“若是沈原两府关系好起来,原玉就要捷足先登了。”

尚子溪摇了摇头,只道:“离原玉远点,别掺和她们之间的事,今日夜宴不要同太师府以外的人过多接触。”

尚府与太师府关系密切,她担心尚风朗被人利用。

对上他那双精明的狐狸眼,尚子溪顿了顿:

“柔姨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男子的,风朗……”

她还欲再劝,却见尚风朗弯了弯眼眸,微笑道:“啊,是吗,裴哥哥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的。”

“……我就多余劝你。”

晚间原谦也到来了。

她虽受了伤,好在并不是那么严重,兴许是为了修复和沈元柔的关系,这位司寇大人硬是不许人搀扶,撑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去查,看看他到底接触过谁。”

“是,主子。”月痕领命便退下。

原谦见状,对一旁端坐着的女人笑着拱手道:“原某多谢沈太师昨日出手相救。”

“你好的倒是比我想的要快。”沈元柔不着痕迹地收回眸光,“司寇大人果然老当益壮。”

先前最忌讳被人提起年纪的原谦,此刻笑呵呵的:“沈太师谬赞了。”

原谦在黑熊的掌下保住性命,但她当时看得清楚,原谦的胳膊、腹部,都遍布着受伤程度不一的伤口。

见沈元柔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原谦笑着道:“沈太师,你我为同僚十余年,如今沈原两氏的关系……沈太师如何想?”

“不如何,”沈元柔侧眸看她,“原大人是想开了,觉得党争无用,要一心效忠陛下、利好朝堂了么?”

“哈哈哈,沈太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原谦望向远处原玉和裴寂的位子,“绝舟啊,你瞧着老身的嫡子如何?”

沈元柔敛着眉眼抿下一口茶:“贵公子勤勉好学,颇有才情。”

“老身那嫡子的心思全在这里了,竟能得沈太师如此之高的评价,可见太师看中。”

到底是官场上的场面话。

谁有不知晓,原谦盼着原玉顺利嫁入太子府,做太子殿下的正君。

“玉儿同样感念太师,昨日便同我说,今日,原某便厚着脸皮,借此来问问太师的意思。”见她没有应声,原谦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了回来。

沈元柔实在不愿听她扯这些车轱辘话。

这些时日刑部忙得紧,先是先前郝琼贪污,有意陷害一事,而后便是复审、秋审,如今总算结案。

如今原谦却一副要拉拢她的模样,她当真要怀疑,这人是否是被那黑熊吓得脑子都跟着坏掉了。

“原大人若有心感谢,不如将心思放在朝堂政事,也比放我这好。”

沈元柔微笑着问:“徐州知州一事如何了?”

徐州知州此事做得实在太过,原谦为自保,安排好了手下人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这些都瞒不过沈元柔的眼睛。

但她没有拆穿原谦,仍是那副关切同僚的模样,询问原谦的打算。

“剩下的要看陛下的意思。”原谦淡笑。

一旁的裴寂默不作声地捧着茶盏。

袅袅茶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将温和清润的眼眸浸润潮湿。

他的眸光几乎都落在沈元柔的身上,自然也看到她同原谦交谈甚欢。

他莫名酸涩起来。

刚刚他重金买的消息,秘密送到了他的手中。

徐州知州是原谦的人,那么她们陷害母亲,又是否是原谦授意?

想来是如此的,她们裴家在徐州一家独大,只手遮天数十年,若非上头有人授意,哪怕是新上任的知州,也是不能如此的。

可偏偏裴家被陷害,就这样倒了,如此一来,首先接触到裴家家私的是刑部,这些豺狼又会昧下多少呢?

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他是要为母亲报仇的。

可如果沈元柔要留下原谦呢。

太师与司寇重新交好,这是一件有利于朝堂、国家的事。

裴寂望着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芽叶:“抱歉,我不能……”

裴寂突然不想顾全大局了,牺牲在她们权力斗争之中的,是他的母亲啊。

退一步来说,他又如何不是因为朝堂权力斗争,失去了至亲,落到眼下的田地,裴寂无法看着原谦,在初见她的那一刻,恨意和惧意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