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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不是同越姮。”
“那是谁?”
尚风朗眨了眨眼。
所以, 刚刚说的人不是越姮吗?
难不成是他长姐,尚风朗被这个念头逗笑了。
“谁都好。”裴寂道。
尚风朗便笑不出来了。
他稍作停顿, 还是凑近裴寂,看着他的眼睛问:“裴哥哥, 你究竟是怎么了?”
裴寂本想闭口不言, 却听他继续道:“我不会告诉旁人的, 若是说出来你能好些,那便同我说吧。”
说出来真的会好些吗。
裴寂静默了许久,久到尚风朗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道:“我心悦的女娘, 好像先前有过心悦的人。”
“……这是什么很大的事吗, ”尚风朗皱着眉看他, 显然不是很理解,“裴哥哥,你都说了, 是先前,同现在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是因着这件事, 突然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且不说,沈元柔一直以来将他当做孩子看待,故友之子的身份无不在提醒两人,在他出生时,沈元柔便做了他的义母,兴许还抱过他。
这注定是蒙着禁忌色彩的感情。
若是沈元柔知晓他有这样的心思,或许会怔愣住,随后觉得他是个奇怪的孩子。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与沈元柔是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
想到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裴寂难过起来。
“你不懂,她曾经喜欢过,现在也许会对他念念不忘。”
裴寂整理着措辞,如此解释。
尚风朗沉思了一阵,道:“难道像你一样,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心死之后要尽快定亲,是吗?”
“裴哥哥,你再考虑考虑。”尚风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否则,将来想起你会后悔的。”
他有点儿可怜裴寂了。
尚风朗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还不足以裴寂这么难过。
但裴寂不说,他便不会问。
“……你说得对。”裴寂冷静了下来。
尚风朗说得不错,如果他因着此事而冲动定下婚约,将来会后悔的。
就算义母当年心悦过尚书夫郎又如何,而今他已嫁作人夫,孩子都同他一般大了。
更何况,沈元柔从没有亲口承认喜欢他。
她们再无可能。
想想办法,如果到这里就结束,他会不甘心。
沈元柔当真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裴寂觉得不是这样。
他回想着,从遇到山贼开始,沈元柔保护他,后来骑马的时候,她的轻斥,对他的纵容,还有今日,得知他有心悦之人之后的冷淡。
沈元柔怎么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即便是义母对义子的关心又如何,只要沈元柔心中有他。
想到这,裴寂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终于将自己安抚好了。
没关系,义母会喜欢他的。
“现在,你还想定亲吗?”尚风朗问他。
裴寂没有丝毫犹豫:“不想了。”
上首的皇帝眸光落在裴寂身上,话里更是毫不掩饰的赞扬:“如此聪慧,果敢的孩子,当真叫人越看越喜欢。”
随后便是官员们的奉承。
不少眸光朝着裴寂投去,只是众人心思各异。
尚风朗偏头同他窃窃私语:“我以为,裴哥哥会考虑我长姐。”
裴寂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应答。
沈元柔不希望他和尚子溪走得太近,既然她不喜欢,他就不会去做。
他乖一些,沈元柔就会多喜欢他一些吧。
但在看到沈元柔时,方才哄好自己的人,又低落起来:“裴寂,这是怎么了?”
沈元柔看着眼前少年。
他垂着头,和初见时一样的乖巧模样,少了那份欢脱与张扬。
今日认真捕野兔,眨着亮晶晶的眼眸要嘉奖的孩子,好似又变成沉默寡言的模样。
裴寂道:“我没什么事,义母。”
沈元柔不疑有他,只道:“我这里有账目需要你打理。”
裴寂颔首:“好。”
他乖巧的像是没有自己的脾气,只要沈元柔吩咐,他便会很快处理好。
帐内烛火跳动着,帐中的沉香还混杂了淡淡的茶香。
少年低头认真地写着,沈元柔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兴许是越家女娘惹了他不悦。
方才越姮回来的时候,明显有些懊恼,也是从那时开始,裴寂瞧着就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这越家女娘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惹得她这乖巧的义子动怒。
沈元柔撑着下颌,持着小剪,将灯芯裁剪下一截。
这声清脆的响儿,像是打破了裴寂最后的忍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成功引来了沈元柔的注视。
她问:“累了?”
裴寂声音低幽:“没有。”
沈元柔端详了他一阵,简明扼要地道:“生气了。”
“看来,你不是在生越姮的气,”
“而是在生我的气。”
她锋锐的眸光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扫过他,便能得出以上结论。
裴寂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没有将情绪掩藏好,不然她怎么一眼就看透了。
但他垂着眼睛道:“裴寂不敢。”
“是吗,我们裴寂胆子大得很,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沈元柔屈指敲了敲桌案,意有所指的道。
裴寂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的,是他将自己想的太大度,他在意极了。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事跟他实在没什么关系。
沈元柔看着他道:“越家那丫头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
“月痕,”沈元柔将人唤进来,道,“去问越姮,看看她到底跟裴公子说了什么……”
“不要,”裴寂抬眼看着她,对上她眸中的淡笑后,败下阵来,“您别问她……”
月痕顺势将一封密信递给她,沈元柔慢条斯理地拆开:“那由你来告诉我。”
裴寂只觉得一口气憋得胸口胀痛,可他又没办法拒绝。
只好道:“是越小侯女同我讲起了先前的事,她对当时的行为做出了批判,但我觉得,她说的不对,是我过激了,您别怪她。”
“是吗,”沈元柔指节一下下敲击着桌案,听得他心尖跟着颤,“这么说,她是批判我了?”
裴寂掐着掌心的软肉:“也不是。”
“她说了什么让你来怪我,此刻我为何不能怪她?”
“……我没有。”
裴寂也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太苍白无力,干脆抿了抿唇瓣,没再做声。
一副任由义母处置的模样。
良久,沈元柔好似叹了口气,低声问:“裴寂,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