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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鬓发,争取做到连头发丝儿都一丝不苟。

在最后极快地检查完自己的着装,确认没有不妥后,裴寂端庄地走了出去。

他不清楚吴真棠找他做什么,但裴寂莫名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吴真棠手持着一盏灯笼,他仍旧穿着一袭天水碧青竹褙子,将他整个人衬得那样清冷出尘。

暖黄的火光透过外罩的薄纱,朦朦胧胧罩在吴真棠的面上。

“原主君,”裴寂朝他俯身行了一礼,“可是有什么事?”

吴真棠屏退了下人,同他面对面坐下。

他面无表情道:“我以为,你会知晓我此行的目的。”

裴寂眉头轻不可察地蹙了蹙,还是将新泡好的茶倒好,放置在他的面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原主君,我们好像不熟。”

“不熟?”吴真棠凝着他,冷笑一声,“真的不熟吗,你怕是没少了解过我。”

裴寂很不喜欢他的态度。

看着吴真棠推开面前的茶盏,裴寂抬眼对上了他:“您这又是什么话?”

“裴寂,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的,”吴真棠微微凑近他,“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聪明人?”

裴寂喉结仓促地滚了一下。

他的声音宛如循循善诱的恶鬼:“心悦自己的义母,你觉得,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

“原主君,我不明白您为何突然同问说这些,”裴寂维持着冷静的表象,“我们不熟,也因为您是原玉的父亲,故而我对您恭敬,但这不代表您能抹黑我的名声。”

他义正言辞地指出吴真棠的问题,对方却倏尔笑了:“名声?”

“小裴公子,如果你还在乎名声,就该离她远点,明白吗?”

“您是在教训我吗,”裴寂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没有半分退让,“为母父、师长的教诲,后辈当然会听。”

吴真棠当然没有资格教训他。

他同裴寂没有半点关系,同沈元柔也没什么关系。

他是被吴真棠的外表蒙蔽了,他生得宛如谪仙,裴寂就当真觉得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

“我的教训,你迟早要听的。”

吴真棠凑的他很近,裴寂清楚地看清他眸底的汹涌、疯狂。

裴寂忽而觉得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什么?”

而吴真棠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只是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原玉,应该唤做是沈玉,那是沈元柔的孩子啊。”

“怎么能叫原玉呢,”他语气很是温和,却听得裴寂汗毛倒立,“她不会是你的,你们之间,也不可能。”

“听明白了吗。”

“觊觎自己义母的小贱蹄子……”

原玉,沈玉……

裴寂猛然睁开了眼睛。

像是溺水的人方浮上水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跳得很快。

入夜了,天儿还有些干冷,长皇子帷帐的帘子自始至终不曾落下来,为的是散药味,裴寂正好坐于这处。

曲水担心他着凉,正要为他盖上一层鹤氅,却被裴寂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

裴寂可看到他面上的惊恐,压低声音问到:“公子,怎么了?”

裴寂急急地吸了一口气,待看清眼前的景色后,才反应过来是场梦。

曲水关切地问:“是被魇住了吗?”

这真是场噩梦。

比魇住还要吓人。

“……是。”裴寂有些疲乏地撑着额角。

小日子的时候,男子总是乏力的,一般未出阁的男子都要待在自己的院落中,闭门不出,而嫁人的男子,则有妻主帮着纾解。

浑身无力,是断然不能出门的,若是遇到登徒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清白也毁了。

他抬起有些沉的眼帘,望向极远的苍穹。

裴寂:“义母呢,还没有商议完政事吗?”

曲水肚子叫了几遭,此刻只觉得被人狠狠拧干,饿得过了劲儿。

很晚了,沈元柔还没有回来。

曲水摇头:“没有。”

裴寂望着对面那盏凉透的茶水,突然就不想等了。

“曲水,我们回去。”

曲水有些诧异:“不等了?”

“不等了。”

他们等了一个下午,如今亥时一刻。

曲水依着他,俯视着裴寂穿上鹤氅。

长皇子的帷帐离他们的有一段距离,曲水为他打着灯笼,两人吹着温和微冷的夜风朝前走着。

“曲水,”裴寂拢了拢衣襟,望着极亮的一颗星,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站在义母的身边?”

点点金色的萤火被两人惊动,四散飞起,将周遭的草地点亮。

虽不知晓他为何这样问,曲水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至少,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公子吧,家室、门第都能匹配。”

“样貌与品行自然是极好的,未来的主君应当是很端庄的人吧,应当是很体贴温和的公子……”

“主要家主也喜欢,毕竟依着家主的身份,应该用不考虑联姻了。”

沈元柔现如今的官位,不必再以娶重臣之子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在朝的地位。

她的地位,如今无人可撼动。

倘若沈元柔当真要娶一个世家子做主君,兴许会引来朝堂、皇帝的忌惮。

毕竟沈元柔如今的地位,若是再有强有力的夫家,很容易便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但她们除了忌惮,也不能如何。

就算是皇帝想要做些什么,沈元柔如今桃李天下,门生众多,若是给不出合适的理由,只怕天下人不答应。

“你说得对。”裴寂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未来的主君,自然要端庄体贴,样貌和品行都不能差。

想要做沈元柔的主君,怎么能差呢,自然要是人中龙凤啊。

曲水见他眉目不再凝重,问:“公子究竟梦到什么啦?”

那可是个噩梦,裴寂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吴真棠怎么会那样凶,一点也不持重,义母是不会喜欢他的。

“没什么。”裴寂不打算再提起。

真是一个荒唐的噩梦。

原玉就是原谦的儿子,同义母有什么关系呢。

“……你也听过原主君和义母的事吗?”终究是没能忍住,裴寂转头看着他问。

曲水点了点头,很小声地道:“这事不能说的。”

“连我也不能告诉吗?”裴寂皱了皱眉头,小声同他讲道理,“你悄声些,旁人不知道的,我也会守口如瓶。”

曲水很有原则地摇头,认真看着他:“公子说过,”

“不能妄议主子,不论在哪儿都要谨慎些,更何况事关家主,我们只是仆从,私下说这些,被听去就完啦。”

裴寂静默了一瞬:“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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