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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大臣、重臣。
“你有数就好,太子像我,性烈,他想学他父皇,可皇帝岂是他能学得了的?”说起皇帝,狄后老迈凌烈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来,那神情当中有说不出的讥俏的,亦有几分道不明说不清的苍凉,“别跟他硬碰硬,你们打不倒他,就没有和他硬碰硬的本事,等哪天你们能扳倒他了,再和他放狠话不迟。”
佩梅放下扶婆婆的手,张开双手伏地,朝皇后磕了一个头。
她一言不发,狄后却极其满意她的态度,扭头对太子妃道:“你们宫里总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了,给我记着,别担她的后腿。”
刘湘奄奄一息,垂头“诺”了一声,等到儿媳过来扶她,她惨淡一笑,轻轻摸了一下佩梅的小脸,道:“苦了你呐。”
“梅娘不苦,”佩梅不觉得苦,便连害怕也不再那般害怕了,有了要完成的目的,她只想着怎么达到她的目的地去,她替婆母擦着眼泪,轻轻声安慰着她可怜的诩儿的娘亲道:“示弱罢了,梅娘本是弱女子,家里最小的人,示弱本就是孩儿该做的事。”
她得想着怎么在公爹手下活下来的事了。
她是有保命符,可保命符总有来不及救命的时候,她若是枉死了就是枉死了,古往今来,死得太快等不到救兵到来的人比比皆是。
第70章 这才开局而已。
佩梅扶起婆母后面带微笑,脸上无悲无苦,狄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向刘湘,陡地拔高了声线,厉声道:“立起来!让这天下的人,这满朝文武看一看,你们小凤栖宫的人是值得帮的!”
机会就只有这一个了。
刘湘泣不成声,朝她低首俯身,道:“是,母亲,湘娘知道了。”
母亲啊……
说她是刘湘的母亲也不为过,狄后眼中滑过一道水痕,她该说的,皆已说完了。
她别了别手,“退下罢。”
“儿媳告退。”
刘湘紧紧拉着儿媳妇的手,退出了小凤栖宫。
佩梅转身之后,回过头又看了皇后一眼,只见苍老的老妇人满身颓废疲惫,奄奄一息躺在堆着狐毛的凤椅当中。
没有了气势的皇后,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只等那暮色入夜,最终沉入黄土。
这就是宫外令卫国上下无数万千人敬慕的一国之后。
母妃以后也会似皇祖母这般吗?她呢,她也会如此吗?还是说,她们婆媳两个人甚至走不到这一步,功败于深宫,死于无迹之地,从此绝于众人之口,就像藏在祖父书房里史书中那些连一笔都不配提,藏在记载下死于无声的诸多皇家女眷的下场一样。
她不想成为那样连死都死得悄无声息的人。
“母妃,您能跟我说说父王的喜好忌讳吗?”扶着婆母出了凤栖宫的门,佩梅便道。
刘湘听罢摸了摸她的小脸便回过了头去,驻足看了凤栖宫片晌,等到送她的丁内司在大殿门口的廊下朝她又弯腰送别,刘湘扬手朝丁内司挥了挥,方才回过身去,道:“好,回去就跟你说。”
她这眼泪啊,总以为已经流尽了,没想着流的时候还有许多的眼泪可以流,也不知它们是从哪儿来的。
凤栖宫里的主人如今已油尽灯枯,这宫里很快就要没有护着她的人了,她这眼泪再多,从今往后也不能哭了。
“回去就跟你说。”她重复道。
“是,母妃。”
刘湘眼眶一热,险些又掉出眼泪来。
她曾也叫过母后母妃,她们这一个个女人啊……
什么时候这命运才不会重复下去。
*
次日,佩梅午后便去了东宫请安。
这几日卫都天气甚好,日中当午时分阳光甚好,春风习习,好一片盎然。
午后是东宫太子较常呆在东宫的时辰,一般在大小朝下朝后,太子皆会回到东宫歇息一阵,会带着太子属官回东宫继续议事。
午后就说不准,指不定太子会去他治下的礼部和刑部坐镇去了。
佩梅午后去了东宫,一路被宫中巡逻走动的执监太监拦下过两道,听到她要去东宫请安,第一道的太监上下扫了她好几次,方才慢腾腾问道:“以前怎地没见过您往那边走动过呀?”
“以前不熟悉,这些日子才熟悉过来,这几日天气甚好,雪也化干净了,路上好走,是以最近我便想去东宫去给父王请安,弥补一下前些日子的不足。”
“咦,就您吗?太子妃娘娘呢?”太监不解道。
“就我。”
“就您一个妇道人家?”太监眉毛挑得高高,上下不停打量佩梅,那诧异的脸色就像是在看一个妖魔鬼怪,不像是在看正经人。
佩梅没有直视人,饶是如此,那带着恶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荡她还是感觉到了,她视线往下,看着另一头对着空气含蓄温婉一笑,道:“母妃这几日病了,身子不好,皇祖母身子这几日凤体也欠安,昨儿母妃还抱着病躯去给皇祖母请安,今儿就不行了,她本来要陪我过来的,可我不忍心,太孙也去始央宫陪皇祖父去了,一时回不来陪我去给父王请安,公公,可是我此去不妥?我需得请太孙陪我一道?”
“太子妃也就让您这么出来了?”执监太监不为所动,高高挑着的眉头拢作了一团,语带困惑道。
“是我非要去的,我出来的时候母妃已经睡着了。”来人咄咄逼人,佩梅略一思忖,便自行把事情揽在了身上。
“是吗?”执行太监得了想要的话,捉住了能治太孙妃的话柄,似笑非笑的怪笑了一声,挥尘弯腰让道,“那您慢走。”
这是佩梅前去东宫遇到的第一道关卡,小凤栖宫在宫里敌大于友,敌人远远胜过友人不少,不过也有许多暂且作壁上观非敌非友的看客,佩梅遇到的第二波跟随御林军执行巡逻的太监就只过来问了她这一行去哪,便放佩梅离开了。
离开后,佩梅心想这想来不是敌人,此前盘问她的,应该就是她们小凤栖宫的敌人了。
待她带着周女史她们走到东宫,东宫门口的小太监听到太孙妃来请安了,不敢置信的连看了佩梅几眼,在周女史的厉眼之下才慌忙和佩梅请安,这才进去通报。
“您没必要,有些话奴婢说是一样的。”太孙妃离东宫大门口有半丈远,门口留着的小太监频频往里看,贼眉鼠眼的不知道在给里面的谁打眼色,周女史这厢挨着太孙妃小声道了一句。
“您是母妃身边的老人,您说的和母妃说的是一样的,就由我来罢,姑姑放心,我有分寸。”佩梅暂不想把婆母拖下水,她想先拿自己试试水深水浅,她也想看看自己在这宫里有几斤几两重。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己彼两方,佩梅皆把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