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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始央宫,吴英公公服侍在侧,皇后娘娘凤灵消失之时,不宜打扰陛下哀思,太子的人在暗,这厢时辰已过去两柱香左右,目前始央宫暂且有丁姑姑暗中盯着,可这厢凤栖宫鱼龙混杂,还请太孙拿个主意,护太子妃一个周全。”

母妃!

“太孙妃让你们前来的?”卫诩当下言道。

“正是太孙妃令我等前来,皇后娘娘一走,凤栖宫已倒,人心难测,尽半数人难当大任。”

凤栖宫的人半数不能信任,他一个在父亲禁视下的太孙又有何人可用?

卫诩抚住胸口,在惊慌失惜的小杨子下的服侍下站起,咽下口中腥甜,朝那叫李明的青年太监道:“前头领路,我去凤栖宫。”

“是。”李明起身,眼含深意,瞅了一眼他眼前这日后的主人。

莫说太孙爷日后的前途,可这临危不惧的气度,倒也不失皇后娘娘临终前还煞费苦心为他谋划一场。

叫人来救命的太孙妃,听到拿主意三字就瞬息拿了主意的太孙,忍辱负重的太子妃,太子身边,没有一个等闲之辈。

李明前头带路,走到中间,有人血卧宫坪,远远的,李明看清了那个人是谁,转身对卫诩道:“太孙,周姑姑没了。”

卫诩被小杨子背着,他朝倒在地上不动的人影望去,看了两眼,他目视前方,血眼腥红,道:“走罢。”

小杨子背着他往前走,小公公挽着太孙的腿,低着头看着地上朝凤栖宫走的脚步愈走愈快,不一会儿,超过了在前头领路的李明。

李明小跑着跟上,没有喊人。

太孙没有过去,是明智之举。

谁知这尸首抛在半路上,是想吓破谁的胆,这胆若是吓破了,苟延残喘的小凤栖宫瞬间便成过眼云烟也不可知。

*

卫诩被随身的小太监背到了凤栖宫,一落地,他无视跪在殿门口的母亲与佩梅,目不斜视往殿内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凤栖宫的主殿,灵堂大门口,吴英的徒弟,小吴公公候在门口,看到太孙前来,迈过高高的门槛入内,他犹豫方许,终还是往前一步,把人在门槛前拦住,低头道:“陛下和老八王爷在祭祀皇后娘娘,您不能入内。”

卫诩似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这厢他陡然提高了声音,喊道:“皇爷爷,孙儿来了。”

灵堂静谧,便是顺安帝与老皇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这厢卫诩一声喊,响彻灵堂,芸芸中还传来了回响。

“皇爷爷,孙儿来了……”

顺安帝回过头来,朝他这安顺的皇长孙微微颔首。

卫诩急步踏来。

他这踩过来的步子又快又急,他脸上这厢毫无血色,陡然出现在顺安帝与八王爷面前,两位前后皆有了些年龄的老人吓了一跳。

不等他们出声,卫诩这厢已朝他们一揖到底,朝顺安帝行完礼,又朝老八王爷行了礼。

“皇爷爷,八祖爷爷。”

他这声八祖爷爷喊得甚是亲昵,老八王爷吓了一大跳,仔细地看了他一眼。

“皇爷爷……”未料这喊他喊得亲近的太孙没有与他过多寒暄,转眼就又站到了皇帝面前。

“来了,给你皇奶奶去上柱香。”

“孙儿这就去。”

卫诩过去,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香点燃,跪拜之后上完香,他还爬上前拿脸贴了贴那黑色的棺材,方才爬着往后退,退了方余丈,方才起身,站到顺安帝面前,躬着身恭恭敬敬道:“皇爷爷,诩儿有事相求。”

顺安帝静看他片刻,方道:“何事?”

“母妃与皇奶奶情同母女,皇奶奶过逝,我母妃伤心欲绝,一心想跟随皇奶奶而去。可她怜孙儿身子孱弱,将将成亲不久,她又不想枉为人母,不放心弃病子而去,皇奶奶在世时,最恨为妇不义者,为母不仁的女子,她不想做皇奶奶最不齿之人,可无奈皇奶奶已去,她已跟着心死,母妃只想余生伴于皇奶奶皇陵之前,孤生与皇奶奶做伴,盼与皇奶奶生亦为母女,皇奶奶走了,她作为女儿,还能与她余生同相伴。”

卫诩泣不成声,躬身一一道出。

这厢,老八王爷震惊侧目,顺安帝往身边望了一眼,看到吴英朝他点头又摇了下头,他回过头来,道:“你可想好了?”

交出凤印,去皇陵帮皇后看墓,这宫中没了一个掌凤印的太子妃帮他撑腰,他可想好了。

“孙儿想好了,”语毕,卫诩浑身软弱倒下,他软软倒在地上,再也流不出那泪来,他脸贴在石头铺就的冰冷地上,“就让我母妃陪皇奶奶去罢。”

如此她还能留有一条命,而他的生死,他梅娘的生死,就由他来争吧。

第99章 少年生华发,该是活得有多苦。

顺安帝回首,看向皇后的棺木。

她一个人去了,是该有个人去陪着她。

他静默无声,老八王爷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两手交叉躬身站于他身后,亦不声不响。

这厢站在侧边的吴英走向卫诩,扶他起来,轻声道:“陛下想和娘娘再呆呆,您随奴婢出去罢。”

卫诩眼带感激,朝他颔首,没用他再搀扶,恭敬倒退着安静地退出了内殿灵堂。

那份恭谨知趣,倒也有些以前太子妃的影子。

皇后多年的冷遇,让太子妃对太子百依百顺,生怕落了和皇后一样的下场,末了,却连皇后都不如。

皆因人不同。

太孙和太子也是大大不同,不受宠的孩子,总是要听话些,可听话是换取不来宠爱的。

太孙也是心知肚明。

不管事后太子知情是雷霆大怒,觉得这儿子胆大包天,竟敢算计他,还是觉着虎父无犬子,为生出一个有计谋的儿子欢喜,可就陛下的心思,太孙这招以退为进,是顺了陛下的心的。

陛下顺心,当奴婢的也就顺心,吴英慢步跟着他跨出了门,鹰眼扫了一眼那藏在殿角缩成一团的太监,收回眼来,负于卫诩身前道:“您去好好跟太子妃请个安罢。”

也就是说,这次他母妃的命保住了,卫诩朝他感激一颔首,“谢公公。”

内宫深处,一家的人,皇长孙活得如此卑微,这绝不是太子的功劳,太子这些年是愈走愈偏了。

这次非要收拾太子妃,莫不是打的让王夫人掌凤印的主意?吴英心觉自己这猜测离谱,可又觉着,他这想法怕也不是错的。

“去罢。”这深宫里,不是谁占着理谁就能活得下来,以往陛下没对这个病长孙多用心,也是想看看这孩子能不能活得下来,皇宫不需要一个命不久的皇子孙,天下更不需要一个连命都活不长的统治者。

如今活得这岁数了,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熬得住他父王。

陛下在看,吴英跟也不宜在这种纷争刚起端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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