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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妃去承受那位雷霆的猜忌、不满、不喜吗?
太孙妃为他做得还不够多吗?
丁女愤怒,眼睛里燃起了火,从不在宫里的主人们面前多置一词的她张开了凌厉的嘴唇,道:“这会让她在陛下那里烙下更不好的印象,下次有事,明明她还可以有一点生机,可会因为这徒增的一点不喜,她便只有死!您又不是不知!”
卫诩满心苦涩,他想解释,却无从解释,不知从何解释,他张着嘴看着姑姑,满脸惶然与无措。
“奴婢失礼了。”丁女说罢,又后悔自己的不敬了,她朝卫诩福了一记身,也知改变不了太孙的决定,道:“奴婢退下。”
她转身而去,直到走出翼和殿那冒着凉气的小殿之时,她还乞望着太孙能叫停她。
可直到她离开了小凤栖宫,也没有等到那一声。
她走后,卫诩久久未动,小杨子陪他站了一炷香有余,方才轻声道:“太孙,走吗?”
卫诩回首,朝他点头。
他脸上没有表情,不见笑容,也不见怒意,平静无波,小杨子却是看得心肺俱裂,心中疼痛不已,他抬袖擦着眼边的泪,泣道:“太孙,太孙妃懂得就好了,她不会怪您的,您就放心好了。”
第139章 他那身子骨,不知会不会疼。
丁女回去,她虽然在路中已藏下心中怒意,可与佩梅禀报之时,语气难免较平时冷硬了两分,便是她自己,也听出了自己的不对劲。
佩梅温和看着怜爱她的姑姑。
她想朝姑姑微笑,告知姑姑,她懂诩儿,她不怪诩儿,这无甚好怪的。
先人成事的路上,计较委屈不委屈这等细微末枝的人,将将起步就死了。
诩儿自小的处境,令他不得不抓住任何一点能让他活下去的机会。
他若不如此,他母亲若不如此,他早已跟着母亲去了,成了黄泉地下的一捧土。
她怜他难呐。
只是不知能难成如今这等模样。
可佩梅把微笑隐下了。
如今守孝,不能笑。
她便径直看着姑姑,等到丁女蹙眉,不解又责怪地看她,她方启唇:“姑姑,无碍,小事而已,诩儿有诩儿的打算。”
“让他回翼和殿,难道不是陛下让他静静吗?”丁女冷言道。
他静到消息灵敏,当日就知了当日事,这心思活泛到谁敢说他们小夫妻俩没有那狼子野心!
当真是胡来!
前怕狼,后怕虎,怕来怕去一场空,佩梅心中对诩儿前去始央宫的事没有疑义,但为着姑姑的好,她放轻了语调,前去扶了姑姑,道:“姑姑,让他去罢,没有了母妃在前面顶着,诩儿得自己去顶了,他比我难。”
没有他撑着,她在后宫再是能干,就是打理宫务让内库一钱银子都不出又如何,等下一个皇后,下一个太子妃上位,她又将何去何从?
这宫里没有皇后太子妃,才轮得到她这身份不够的太孙妃掌这凤宫。
她和诩儿来日不多了。
诩儿多静守翼和殿一日,他们的日子就要少一日。
日子迫在眉睫。
“可……这名声为何要由你来担?”
“担点名声罢了,比死要强,姑姑,您说可是?梅娘半夜每每想起皇祖母和母妃,心里空落落的,又冷又难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丁女止了话,闭上眼,把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
孩子们都难成什么样了呀,一个小娘子,想的事情居然比她还要深远。
*
皇帝赏了银子,梅娘留下了一半,另一半,又把苛刻妃嫔用度的支出补了回去,不过她和诩儿的,凤栖宫的,她还是维持了原样。
这银子一入凤栖宫,前来凤栖宫门前胡乱敲门的声音也没了。
凤栖宫掌宫女官丁姑姑本就是冷厉之人,这几日,她的冷厉之下,更是添了十分的酷肃,她放言出去,再有人前来凤栖宫和小凤栖宫装神弄鬼,她便会让尚方监彻查,一旦查出来人是谁,不问源由,不问背后之人,当场乱刀砍死。
尚方监的刀斧手毛公公,隔空送出了话来,称赞丁大人英明果断,乃女中豪杰。
装神弄鬼之声,自此全无。
看太孙妃颇有些困惑,对这声音的来去和消停不明所以,丁女就此和她解释了两句,与她道:“有一个身弱的人,家里死了人,他本心神不宁,第一日有不明者来敲门,他以为是谁家敲错了,第二日不明者又来了,他心惊胆颤,以为是鬼上门,第三日不明者又来了,他以为是黑白无常来拘他的魂,第四日,此人,惊惧,卒。”
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佩梅若有所思。
皇祖母娘娘方才离开凤栖宫,有人以为她住在皇祖母的宫里会怕罢?母妃又走了,太子父又废了,她一个小娘子若是疑神疑鬼六神无主,倒也在情理当中。
只是她不怕。
诩儿还需要她。
这也不是最为重要的,她还有母族要顾。
她可千万死不得。
“姑姑,梅娘无碍。”姑姑好心为她解释这宫里底下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佩梅朝这个一心一意守护她的姑姑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她温润又谦卑,身强心坚,又甚懂感恩,处事让人心悦快活,很难让下人不为之臣服,丁女更是明白了为何太子妃不择手段,也要把此女招进身边来了。
只有这等不会因困境哀哀戚戚的女子,才会走得长远,才会在困境当中凭自己的小身躯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刘妃,智也。
未等次日,当晚,凤栖宫的小门钻进来了一个宫女,在外面跟丁女窃窃私语,片刻之后,丁女急急入了她与梅娘所住的小殿,一入殿内,就道:“太孙又回了始央宫住,吴公公带着大批公公气势汹汹来了内宫,不知所为何事。”
坐于八仙桌一侧清理宫务内账的佩梅因这个消息当即站起,她忐忑不安脱口而出道:“诩儿无事罢?”
丁女已走近,站于她身前,两眉紧蹙,眉心让她皱成了一道深沟,“来报之人不知吴公公是去哪个宫殿,外面快到宵禁的时辰了,我也不能出去,大张旗鼓找吴公公。”
“姑姑担心是来我们宫里?”佩梅听明白了她的话。
丁女冷冷的看着她。
要不太孙凭何又入始央宫?
有人拿她献了媚罢了。
太子的儿子,哼。
“不会的姑姑,”佩梅先是否了姑姑的担心,见姑姑眼里泛起了怒意,似是对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嫌她软弱之意,她又摇了头,再道:“不会的姑姑。”
“你为何这般信他?”
“姑姑,梅娘嫁他,是怜他,也是惜他,惜他,是惺惺相惜之意。”是两个读过同样的书,同样聪明才智相当的人彼此的赏识、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