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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道:“老哥哥早,小杨子给您请安了。”

说罢,他直起了腰,脸上的笑容,就跟后御花园后面将将升起的早阳那般清新明亮,老公公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血色与笑容的白脸抖了抖,看不出其的心情来。

小杨子见怪不怪,提着一大一小两个袋子晃给老公公看着道:“我去外面找凤栖宫的好姑姑,把太孙的脏衣裳送给太孙妃洗浆,老哥哥,您可吃早食了?”

老公公的嘴角抽了抽,未语。

“您还没吃罢?我还没吃呢,我要快快去了,等下去小厨房那边看看能不能讨点食,您快去小厨房罢,过年好吃的可太多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的肉,我走了老哥哥,迟了我就要赶不上趟了,您等我下次给您带好吃的啊,最近太忙了,我都不得闲。”老公公一句话也未说,小杨子上下嘴巴皮一碰,扔下一长串的话,说着便又跑开了。

他走后,老公公走了几步,碰上来接他班的另一个公公,听这公公与他道:“您老老放着他从这道门出去,陛下那里知情吗?”

老公公嘴边泛起冷笑,看向他张了口,声音又尖又怪:“这宫里有陛下不知道的事?你有什么事瞒着陛下?”

来人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又得罪了这老怪物,自己惹火上身,连忙低下腰苦笑着告罪:“是后生妄测大人了,请机公公恕罪,机公公恕罪!”

第157章 朕的这个年,过得可真是热闹。

机公公冷哼一声,与他擦肩而过。

这厢,小杨子穿过接连两宫的小密林,来到了凤栖宫所在的偏僻小院子,这时,已有凤栖宫的三娘姑姑带着宫女在等着了。

临走前,三娘塞了一个饼给小杨子,“路上吃。”

“那我回去了,殿下那边在等着我。”小杨子拿着饼就跑。

殿下身边就他一个服侍的,他不能离开太久。

他跑着把饼撕开了两半,留了一半,打算等下去小厨房那边送给机公公吃。

他吃起了剩下的半块饼,吃到饼中香呼呼的比平常还多的肥瘦相夹的肉,嘴角往边上咧。

太孙妃又给小杨子开小灶了,可惜了只给了他一个,要是给两个,他还会留一个给太孙,太孙饿了的时候给太孙吃。

明早要记得给三娘姑姑说一声,改明后的几天里,每天给他多带几个。

过年了,可以分给相识的敢吃他手上吃食的公公们吃一点。

小杨子跑回始央宫的小厨房,他今天运气着实不错,机公公还在,他把饼拿给了机公公,这才去大御厨手底下点头哈腰要吃的去了。

他吃的多,殿下说他在长身体,要多吃,他便只要能讨得了饭吃,再是死皮赖脸,也要混个肚饱。

吃多了才跑得快。

机公公对面坐了一个与他同样阴沉枯槁的老太监,小杨子放下饼就跑了,机公公对面的老太监嘴角冷冷一扬,嗓子里发出了尖刻的声音:“这小子是什么污脏物都敢往你手里放啊。”

机公公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一记哼声,看也未看他,把手中的半个外头还带着凝住了的猪油的饼子扯开了两半,一半塞进了自个儿嘴中,一半递给了他对面的老太监。

老太监发出一声嗤笑,“我可不吃,谁知道有没有下毒,你敢吃你吃。”

机公公抬起了眼皮,冷瞅了他一眼。

那老太监被他看得皱起了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这半块饼,这饼他咬了一口,还要嘲笑机公公的时候,他尝到了饼里的药味,嘴巴一顿,话没说出口来。

等他把这半块饼吃完,他叹惜了一记,道:“佩家是真有钱啊。”

不要钱的固本培元的药材,天天往凤栖宫送,连个小太监也能吃到。

也就过年,赏点给出生入死的下人罢了,拢络下人的手段而已,不过,那小子机灵是机灵,可也挺马虎眼的,可能这饼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也尝不出来,是以连主家赏的好东西都分出来讨好人了。

也许是知道,特地来孝敬他的。

机公公不是个轻信别人的性子,他对小杨子有诸多猜测,但吃人嘴短,拿人钱财,要与人消灾,他跟对面老太监动了动嘴,“你那边的路,别堵得太死了。”

该给这主仆俩放松点,就放松点。

他嘴只动了动,没发出声响,对面跟他搭了一辈子活的老太监只看了他的嘴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后仅点了一下头,示意知道了。

小杨子这厢在混饱饭,那厢卫诩给皇祖父请完安后,便盘腿坐在案几前,整理皇祖父昨晚批过的奏折。

他要把奏折分类,送往各部。

这以前是吴公公手里的差事,他给吴公公打了几次下手后,皇祖父便把这差事交给了他。

吴公公这几年的眼睛不是很看得清了,澜圣医让吴公公往后少看些文书,这才便宜了他。

时间一守得长,机会就有了,活着才有机会改动命格,是以卫诩便更沉得下心来了,一点一滴做着他所能做的事,细水长流。

他不慌不急,以为还能守一段时日,可没想到,将将回宫半年的骆王叔,对他动手了。

可生病是卫诩从出生以来就日日面对的事,时至今日他还没死,那是他早已与死亡成为了知己好友,彼此相知甚深,有好友帮忙,阎王爷是不会轻易要了他的性命的。

整理皇祖父奏折的事,断然不可断。

这奏折分好类也不着急,要到年后各部主官上衙之后才会送到各部门的屋中,卫诩若是身体不适,告假一声也可推迟两日,不过卫诩心知,只要他今日与皇祖父告假说他身体不适,骆王王叔就会出现在始央殿中,接了他这差事。

来日这差事是否还是他的,另两说。

卫诩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在短短一柱香的时辰里,便把昨日皇祖父所批的奏折分好了类,另把两道他斟酌拿需拿出的奏折放到了一边,便起身搬着这几处奏折,去了前方放着各部箱子的地方安放。

吴英瞥到那两道放下的奏折,走了过去,拿起这两道奏折,去往了正殿天子休居之处。

顺安帝膳后走动了几步,打了阵功,正卧榻假寐,听到吴英过来,他从沉寐中暂时再安歇了片刻,等到精神头好了些许,他拉回神思,张嘴道:“何事?”

“太孙今日放了两道奏折,您看看?”

顺安帝便在吴英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过昨晚自己批过的奏折一看,第一道略略一翻,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再看一遍,方才发现,他把进都城述职的南湖都察的折子看错了两个字,把“陛下恩准”看成了“陛下隆恩”,他批了一个“准”字,是以恩准了南湖都察明年把南湖三州的税银减免到六成的请奏。

南海历年只减免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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