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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也需亲自去各方游说的事,对他来说,出几句话便可。

朝中一些人欠佩准的欠的是面子情,有些人欠催佩垢老学士的,那欠的是生死大关的相助之恩。

老恩人老恩师出马了,不管多少,左右也是要给些方便的。

佩家这是把根底都拿出来用了,仅这一下,皇帝对佩家以往的所有不满,在此刻烟散云散,他亲自站起,走到佩圻面前,欲要朝佩圻拱手相托工部,却见佩圻这厢朝他跪下,道:“难得陛下还信任我这个老头子,陛下肯重用我,老臣感激涕零。”

皇帝扶他起来,正要感慨一二,却听老大臣握着他的手苦笑道:“您莫说了,叫人去救救我那孙女罢。”

那是个能忍痛的。

……

佩梅回了殿中,便已昏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她扭头在灯光中见到身侧三娘,当下便笑了。

她想叫一声姑姑,无奈张嘴不成音,她说不出话来,便朝姑姑加重了笑容。

面无表情的扈三娘这厢眼睛里闪着泪花,跪在床脚凳上,问道:“您渴吗?”

佩梅这厢才见着姑姑头上包着白布,里头的血渗了出来,看来伤得甚惨,她舔了舔嘴,朝姑姑点了点头。

她动不了了。

可睁眼看到姑姑还在,她便如心头落下了一块石头,不再压得那般难受了。

她已经没了丁姑姑了,丁姑姑留给她的姑姑要是也没有了,梅娘知晓自己会难过很久,久到便是往后老了去了地底下见到丁姑姑也还是会流眼泪罢。

这宫中的不幸太多了,多到佩梅便是难过担心,也只得藏起来,偷偷难过,再悄悄开心,一如此时。

三娘叫来了细妹,佩梅被姑姑们抬着身子喝了一碗水,一碗水过去,三娘问她背后疼不疼,佩梅摇了下头,便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行醒来,侧殿当中有夕阳落入,黄昏了。

殿中没人,佩梅算着时辰,眼睛在殿内不停打量,见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眼熟的两个书包,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咬着牙爬起坐下,汲了鞋,缓步往八仙桌走去。

八仙桌上还放着一个炭炉,上面的小铜壶冒着热热的药香味,她掀开一看,见是黑色的药汁,便把倒扣的药碗翻过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药。

趁药凉着,她又打开了书包,书包是她系的活结,是以她那只靠近伤背手疼得不能动弹,但靠着另一只无碍的右手,她打开了自己系的结,把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本第一册的账薄拿了出来。

她之前便放好了册子,想着只要一回宫得那闲功夫,便赶紧把账本抄上,往始央宫送。

八仙桌早被她拿来当书桌用了,上面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只是要送往始央宫的账册不能用一般用的纸张,需用已装订成册的册祯,这厢,侧殿没有……

她还是失算了。

佩梅颇有些懊恼,轻拍了脑袋一记,正欲要起身往门边走去,找姑姑去正殿拿那贵重的册祯,便听门外传来了三娘疲惫的声音,只闻门外三娘声线沙哑道:“侯夫人,就是这里了,自从丁大人去世,殿下便搬回了侧殿住回来了。”

她说话的那位侯夫人没出声响,佩梅却诧异地站了起来,此时,被半掩的门轻轻推开,有妇人背着光,站在光里,朝佩梅缓缓看来。

第220章 我想眼下便祝贺于你一二。

光线迷离了佩梅的眼,可佩梅心里深知这妇人是谁,梅娘讷讷站在桌前,看着那妇人慢慢朝她走来。

她是太孙妃呐。

理应是她照拂亲人。

可哪怕事到如今,她依旧是那个需被亲人照拂的小娘子。

也不知要到哪日,方才能照拂回去。

来人近了,佩梅朝人浅福身,微笑道:“苑娘表姐来了。”

侯夫人回了太孙妃一记礼,眼睛在她身上扫过,身子微微一垂,落坐到了身侧的凳子上,眼睛往太孙妃身上望去。

侯夫人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佩梅见状,便也跟着落坐。

这厢两人双双坐下,侯夫人玉手往桌面一抬,食指与中指往上一翘,作出把脉的姿势,佩梅不禁会心一笑,把手放到了表姐的指下。

圣医乃姑父德和郎生死至交,后成为表姐义父,据说表姐实则没跟这个义父学过医,可圣医名声在外,亲戚之间聚会时遇到表姐,表姐妹间也会让表姐给她们把把脉,表姐从来不予理会。

大家也就认同了她不会医术之事。

可佩梅心里一直觉得表姐是懂得一二的。

偶尔表姐若是有给她把脉之意,她向来欣然伸手,便是表姐不说什么,也是乖乖顺从。

她对她这位表姐,打一照面,便有一种天然亲近的感情,此情之切,一如她对家人那般一致无二。

“叫兰娘进来。”这厢,禄衣侯夫人常苏氏把过太孙妃的脉,头略一侧,吩咐道。

“是。”三娘见殿下脸上有笑,心下一安,侯夫人一吩咐,便走了出去。

“兰姑姑来了?是她给我医治的背伤?”听到兰娘二字,佩梅方醒悟过来,帮她处理背后刀伤的人是澜圣医的女弟子。

此前她病危,便是侯府派的此人过来。

太医院也有女医,不过丁姑姑对她们的评语是“不堪一用佩梅后来方才从凤栖宫中的各位姑姑们嘴中得知,太医院的女医无一例外便是宫中太医的禁脔,此前帝后杀过几个,后来发现远水解不了近火,人家日夜相处,沆瀣一气时,帝后鞭长莫及。

是以,她病危,姑姑病危,皆是侯府派女医入宫。

当时佩梅只当宫外家人对她情深意重,如今方才领会过来,如若不是有宫外家人插手,姑姑也罢,她也好,早就死于非命了。

宫中处处是劫,不懂时,以为这里是安乐窝,待擦亮眼睛,才发现自己这条小命,是人步步为营而得来。

“是。”侯夫人回了她一字,手指在佩梅脉上敲了一记,又缓缓道:“让她给你换药。”

“我该换药了?”便是梅娘乖巧,有时也听不懂表姐话中之意。

侯夫人颔首,她乃容貌精巧空灵之人,脸上常不见神色,似如木头一般无情无欲,不见悲喜,这才有她美得出尘之美名,这厢她轻轻颔首,淡淡道:“你痛便要喊出来,不喊出来,无人知晓。”

她自己便是那看似无情无欲无痛之人,她这厢叫佩梅若是痛,便要喊出声来,佩梅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荒谬的啼笑皆非之感。

可这阵啼笑皆非中的笑意过后,她眼中突生泪意,突然想大哭出来。

可不能哭呀,梅娘长大了,不能让亲人担心了,佩梅睁着眼睛,不让眼泪走出眼睛现于人眼当中,她睁大着眼睛笑道:“梅娘不痛,姐姐不要担心。”

不老实,侯夫人撇头看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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